他來不及阻止她的探索,當她一碰上他堅硬的慾望,他驀地抽動了一下,呼吸變得更為急促濃濁,強烈的渴望瞬間爆發開來,他的手移向她的大腿,探進她的裙子裡,迫切的想要她,即使是在馬上,他也顧不得一切了!
一聲悶雷忽響,晴空像被劈出一道裂縫似的,狂雨猛然而下,天地剎那間陡地變黑了,兩個人一陣錯愕,也同時呆住。
轉眼間,狂風急雨已將他們兩個人鞭打得衣衫盡濕,慾火生生熄滅了。
又一個雷響,馬兒受驚,昂首狂嘶不已。
封侵無奮力控制住受驚的馬,用力一抽馬鞭,朝前方疾馳而去。
「快找地方躲雨,抱緊我!」他大喊。
巧巧用盡全部的力氣抱緊他,受著鞭策奔馳的馬蹄,快得令她眩目心驚,密雨疾潑,弄得她喘也喘不過氣來,她緊緊閉上眼睛,將臉埋在他又濕又熱的胸膛上,能追隨著自己心儀的男子,這種感覺既刺激又興奮極了,她才不在乎雨下得多大,說不定這場雨,正是她綺夢的開端呢!
※ ※ ※
來到一處破落的山神廟,兩個人早已經渾身都濕透了。
「找件干衣服換上。」封侵無將巧巧的包袱丟給她,把馬拴在前廊。
山神廟很小,蛛網塵垢濃密,看得出來已經荒廢很久了。
巧巧皺著眉頭,覷著這間陰氣森森的山神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稍微乾淨的角落,這才慢慢脫下濕衣服。
封侵無拴好了馬走進來,正好撞見巧巧脫下肚兜,微露酥胸的一幕,他立刻別過臉,走到離她最遠的一個角落,背對著她,迅速換下濕衣服。
巧巧咬住下唇,盯著他換衣服的動作,他換得很快,背部全裸只有一眨眼的工夫,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剛才在馬上狂熱的那一幕,她很疑惑,她在他身上碰到的「東西」,是不是和避火圖上畫的男人一樣?
她一邊系肚兜,一邊想得臉紅耳熱,她沒想到第一次賣弄色相就成功了,封侵無的反應讓她覺得好滿意,如果沒有下這場雨,說不定現在已經讓他破了身吧?
原來,勾引封侵無也不如她心中所想的那麼難嘛,這個遊戲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帶著暗喜,她慢慢朝封侵無跨近一步。
「別靠近我!」他沉聲喝住她。
「你怕我呀?」她婉媚地一笑,又走近了一步。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他不看她,冷冷地說。「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懷中抱著美女很難不動情的,但是就算和你之間有了肌膚之親,不見得就代表什麼意義,太子殿下要的是處子,如果你失身在我手裡,可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太子殿下誓必會派人殺了我們兩個,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巧巧停住,看著他冰冷的表情,沒來由地忿恨,氣得脫口而出。「你乾脆現在就殺了我算了,我死也不進太子府!」
「你怎麼想並不關我的事,我只需要完成任務就行。」他仍不看她,漫不經心地擦乾濕頭髮。
「你——」
她氣怔,往前急跨了一步,冷不防的,封侵無將擦雨水的棉布扔到她臉上來,大聲斥喝:「被澆了這麼多雨水,你還沒冷靜下來嗎?我還有一個老母親,沒辦法陪你亡命天涯!」
巧巧猛地一窒,心念急速亂轉,或許他不是不要她,而是還有一個老母親得照顧,他不敢放縱自己,是怕兩邊無法周全?
她緩緩卸下流雲髻,抖散了濕濡的長髮,靜靜的沉思,靜靜的擦拭髮絲,靜靜的凝睇著他,思緒百轉千纏。
她想擒獲他的心,她想和他在一起,但……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自進山神廟後,封侵無始終背對著她,他是否也在苦惱?
她把披散了的頭髮梳理整齊,繞到耳朵後,展露了整個白淨的面龐,她穿好衣服,慢慢踱步到他面前,微仰起臉望他。
「侵無,如果……你毫無羈絆,願意為我亡命天涯嗎?」她問完想問的話,不知為什麼,根本沒有準備,眼淚忽然汩汩淌下,她其實並不想用眼淚征服一個男人的,卻不知怎地,淚水私自的滾淌下來,彷彿有自己的生命。
封侵無被她的眼淚和問話震懾住了,無法置信的看著她,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一個好姑娘是不會這樣問一個男人的,但巧巧豁出去了,她要封侵無對她完全動心,不多做一點努力是不行的,眼淚既然止不住,她索性繼續讓淚水成串落下,想必她現在的模樣必然是楚楚動人的吧,否則,封侵無的眼神怎會變得如此溫柔、深切,還有一點憐惜。
這樣癡癡切切的凝望令她昏眩,她喃喃地低語。「侵無,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她說不下去了,能不能怎麼樣?她到底該怎麼說?到底希望他怎樣?真的去亡命天涯嗎?
她腦中一片昏亂,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這麼難,還必須面臨無奈的抉擇。
封侵無似有若無的歎口氣,從她糾纏的眼神中抽離,什麼話都沒有回答她,旋過身,慢慢走出山神廟。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漠然地開口。「雨停了,走吧。」
巧巧彷彿跌落千丈似的,她感到一陣難堪的痛楚,為了贏得他的感情她已拚盡全力,仍似迤邐輕煙,悵悵落空,柔柔牽扯。
她意興闌珊地跨出山神廟,唉,大費周章了半日,連個模糊的回應也沒得到。
第四章
雨後的黃昏,天色瑰麗紫紅。
封侵無帶著巧巧一路疾馳。
狂奔了大半日,巧巧的頭都顛得發昏了,她累得渾身痠痛,忍不住連聲抱怨。
「我的背好疼,腰好疼,屁股也好疼,停下來休息一下好嗎?」
「不行,天黑之前必須趕到飛雲鎮。」
「但是我好累呀,全身都快散了!」她大聲叫著。
「這樣最好,你就沒有誘惑我的力氣了,也免得我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故意嘲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巧巧仰頭瞪了他一眼,氣他對自己全無憐惜之心。
「到汴京還有幾天?」她問。
「兩天。」
「這兩天都得騎馬嗎?」
「不用,過了飛雲鎮以後的路都是官道,可以在飛雲鎮買馬車坐。」他微揚著眉回答。
「這條路你很熟?」她狐疑地問。
「十天前才走過一次,當然熟。」他語氣透著不耐,好像她問的是廢話。
她揉了揉痠痛的腰,找話問:「你娘只有你一個兒子嗎?」
「我還有一個大哥,不過他死了。」
「為什麼不娶妻服侍你娘?」她邪邪地一笑。
他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說:「同樣的問題別問第二次。」
「有中意的女人嗎?」她不理他,又鍥而不捨地問。
「有啊,我娘。」他沒好氣地答。
巧巧噗哧一聲,呵呵大笑起來。「有爹娘的人真好,不論人在哪裡,心裡都還有親人可以記掛。」
「你沒有爹娘嗎?」他微愕。
「有啊!不過在我十歲時就雙雙染病死了,我是讓艷姨娘養大的。」
「她養你八年真划算,光你一個人賺的錢就足夠她這一生衣食無慮了。」他冷嘲地說。
「是啊,有人摸摸我的手得付三百兩呢,哪個男人能有你這等運氣,親了我、抱了我,連大腿都摸了,還一毛錢都不用付,我豈不是虧大了嗎?」她一字一頓促狹地說道。
看著巧巧嬌嗔的表情和微微噘起的紅唇,封侵無不由得心神一漾,他咬咬牙,煩躁地說:「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飛雲鎮到了,快把臉遮起來,免得又引來登徒子煩我。」
她抿嘴一笑,取出絲巾遮臉,遠遠看見前面一座牌樓,上面寫著「飛雲鎮」。
封侵無筆直地走進一條紫石街,停在一幢大酒樓前的綠槐樹下。
「今晚住這裡。」封侵無扶她下馬,一同走了進去。
他們才剛踏進酒店,櫃前打酒的酒保「哎唷」一聲,衝著他們熱情地喊:「封武舉,你來了!」
封侵無笑了笑。「雪超,生意好嗎?」
「馬馬虎虎啦。」叫雪超的酒保憨厚地笑答。
廚房有個女孩子似乎聽見酒保的聲音,匆匆掀了簾子朝外探了一眼,一看見封侵無便嫣然一笑。
巧巧敏感地看了封侵無一眼,發現他也正朝女孩子微笑地點了點頭。
她大感不是滋味,自己想見他笑是這麼難,沒想到別人想見他笑卻是那麼簡單,尤其是眼前這個女孩子,看封侵無的眼神讓她覺得非常不舒服。
「雪雁,快來倒茶,封武舉來了!」雪超朝廚房大喊。
稱不上絕色,但容貌還算秀麗的女孩子提著茶壺走出來,帶著溫柔沉靜的笑容替他們斟了兩杯茶。
雪超望了巧巧一眼,不敢直視她,囁嚅地問道:「封武舉,這位姑娘是……」
「和你們一樣,我們是兄妹。」封侵無說得很自然。
巧巧一聽,頓時臉色遽變,正待發作,封侵無立刻壓住她的手,嚴厲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