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耿沁帶著陽定邦來到—PUB,點了酒坐在角落。面對他,她一直提不起勁來,只是不停地抽著姻、喝著酒,沉浸在自己低迷的情緒中。
「你若沒興致,那我們也去逛逛街看夜景好了。」第一次被女人如此漠視,陽定邦心裡著實有點不是滋味。
一提到夜景,耿沁頓時想起上官浚正和陽安琪在一起,興致逐漸升起,她湊上前,打探地說:「你妹妹似乎很喜歡上官浚。」
「安琪就一直很欣賞他,這次硬要跟著來;就是為了親眼看看她心目中的偶像。她和你正好相反,把愛情當成生命,為了愛,她可以放棄一切。」陽定邦輕描淡寫地說著。
「偶像?」有人把上官浚當成偶像?她忍不住噴笑出聲,趴在桌上。
「怎麼,很好笑嗎?」他揚揚眉。
「不,是很新鮮。我認識阿浚那麼久了,還不知道他頗有女人緣哩!」可能是太熟了吧,她反而看不清他的優點。
「那是你看不出來而已。就任何方面來說,他都是男人的勁敵。」陽定邦沉吟著,上官浚是個深沉內斂的人,正因為如此才顯得可怕。幸好上官浚和耿沁之間還沒有進一步的感情,他得趕在他之前擄獲耿沁的心,好避開與他交手的機會。
「哦?他有這麼強嗎?」她頑皮地眨眨眼。第一次從他人口中聽見對上官浚的評價,她覺得很新奇。
「我想是縱橫集團增強了他的霸氣。你們的組織勢力龐大,身為中流砥柱,他能不比別人強嗎?」陽定邦對日陽錯估上官浚的實力有點懊惱,什麼平易近人、謙沖沉穩,第一天他就領教了他的犀利與精練。上官浚比耿沁還難擺平,他希望安琪不要小覷她的對手才好。
「可是我卻不覺得他的氣勢礎礎逼人。」耿沁回想上官浚在她記憶中的模樣,都是溫柔與呵護,即使是在公事上,他也不曾給過任何人臉色看,所以她很難理解陽定邦對他的忌憚。
「那是因為你不同。」他盯著她。
「我不同?怎麼不同?」她好奇道。
「也許……你在他心裡是特別的。」他想知道耿沁是否真的對上官浚無動於衷。
「特別?當然特別,我和他相交快三十年了,憑這份交情,能不特別嗎?」她陣笑一聲。
「難道你沒想過他會愛上你?」他直逼重點。
「愛上我?」她瞪大眼睛,猛地哈哈大笑。「怎麼可能?我們早就說好要當一輩子的朋友了。」
「是嗎?那你對他沒動過心了?」陽定邦鬆了一口氣,只要耿沁沒愛上上官浚,他的勝算就大多了。
「我……當然沒有。」說完,耿沁拿起酒杯啜了一口,突然覺得有點悶。
愛上阿浚?這種事她從未想過,阿浚也不可能往這方面想吧?他們是死黨,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他們之間只要友誼,不需要愛情。
「那就好。既然你和上官浚之間沒什麼,那安琪和上官浚在一起你也不會反對了?」陽定邦故意阻斷她和上官浚之間的任何可能。
「阿浚要和誰在一起是他的事,我沒權利干涉。」她脫口表態,可是話一出口,心就像綁了顆大石般直往深處墜落。
上回方天艾的事她反應過度,這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轍。如果阿浚和陽安琪談得來,她應該恭喜他才對。
但想歸想,她的心口卻莫名地有點酸……
「我喜歡你這個答案。安琪喜歡上官浚,而我則對你有好感,你不覺得我們四人的發展很令人期待嗎?」他將椅子拉近,舉杯碰了碰她的酒杯,在她耳邊低笑。
「他們的發展如何我不敢說,但我們的發展就到此為止。陽定邦,我和你之間永遠不可能。」耿沁用力吸了一口氣,潑他冷水。
「我最喜歡挑戰不可能。反正還有九天,我會追到你點頭為止的。」他依然堅持。
「我勸你別浪費時間了,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吧!」她站起身,走進小舞池,隨著音樂擺動著高佻的身軀,讓自己暫時放鬆心情。
陽定邦坐在原位看著她,他的心在鼓動,不曾有過的狂熱席捲他全身;他一定要得到她,這趟到新加坡的計劃非成功不可!
第三章
翌日,耿沁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看見滿屋子的玫瑰,和透過落地窗的陽光相輝映成一片燦爛的艷紅。
「這是……」她在門口怔住了。
「這是陽定邦謝謝你昨晚熱情的『招待』。」上官浚低沉的聲音倏地出現在她身後。
她一轉頭,就看見他拉長了臉,臉色和屋內的明亮正好成強烈對比。
「陽定邦?」她無力地揉著太陽穴。那傢伙真的開始行動了?天!
「昨晚你很晚才回家,你們去了哪裡?」上官浚的眼裡有著血絲。半夜三點,耿沁的住處依然沒人接電話,他的胃從那時就糾結到現在。
「只是去酒吧喝個酒,跳跳舞而已。」她走進只保留只一點空間的辦公室內,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不必吃早餐了,聞這些花香就聞飽了!她在心裡嘀咕。
跳舞會跳到半夜三點?」上宮浚跟著她入內,口氣不似平常的溫和。
「怎麼了,你在查我的勤啊?我都沒問你和陽安琪玩到幾點了,你倒先管起我來?」只睡了四個小時,她的火氣也不小。
昨晚她十二點就送陽定邦回飯店,可是心情一直發悶,於是到海邊她的個人遊艇上坐著發呆,直到快三點才動身回家。
「我十點就送走她了。」他坐在沙發上揉著眉心。一晚末合眼已夠累人了,偏偏一早到公司就看見了陽定邦的「慇勤」,簡直如同火上加油。
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是否變差了,以前得知耿沁交男朋友他不會這般毛躁,但這一次;陽定邦當著他的面追求耿沁卻讓他受不了。
看來他真的瀕臨臨界點了!
「這麼早送人家回飯店,不是白白浪費好時光嗎?」她挖苦地瞪著他。
「看夜景不用花太多時間,而且,今天還有會要開,我從不會讓小事干擾我的作息。他們這次來的重點是談公事,你最好別公私不分。」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平靜。
「我幾時公私不分了?奇怪,你今天是吃錯藥啦?我昨晚就算和陽定邦混到半夜也不關你的事吧?」她氣得繞出桌子來到他面前,對他一早就一副問罪的態度非常反感。
上官浚站起身,冷冷地道:「日陽財團最近有許多傳言,陽定邦在這時來訪總是值得揣測。他的人品我不願多提,但他若別有居心,我就不會輕饒他。你最好也小心點,免得到時牽扯不清。」
「我不是笨蛋,這點我還分得清楚。該小心的人是你,瞎子都看得出陽安琪拚命在接近你,你才得小心別讓私人感情牽扯上公事。」耿沁憋了一夜的煩悶正好利用這時發作,誰要上官浚沒事來踩地雷?
「我和陽安琪沒什麼,起碼,我還知道要保持距離。」
停止!別再說了!上官浚的理智在警告他,可是他仍克制不了發洩的衝動。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和男人保持距離了?」她真要氣炸了,長髮一甩,拿起一把玫瑰往一旁丟去,大吼:「好啊,那我告訴你,我昨天就陪陽定邦上床了!這樣可以了吧?」
上官浚臉色大變,上前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低喝:「你說什麼?」
「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拐彎抹角的要問我有沒有胡來?」她俏臉結霜,漂亮的雙瞳蒙上一層陰影。
「你……」他的心痛得幾乎要死去,耿沁和陽定邦真的一整夜在一起?不會的!
清楚看見他眼中的痛楚,耿沁驀地一怔,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了節奏。
她和上官浚在幹什麼啊?兩人一見面就沒頭沒腦地吵了起來,陽氏兄妹何德何能,竟能讓他們兩個好朋友鬧成這樣?
「好了,不和你亂吵了,我根本搞不懂你在氣什麼!」她掙開他的手,到處找煙。
上官浚一口氣仍提著,搭上她的肩,將她扳回來,追問:「你剛才說的是真是假?」
「騙你的啦!」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忽然發現他看起來有點疲憊。
怎麼了?平日精神奕奕的上官浚為何一臉倦容?他真的這麼擔心她嗎?
「這種事怎能隨便亂說?」他心臟差點無力,忍不住斥責。
「是你的口氣讓我生氣啊!也不想想你剛才那種臭臉,就好像在質問老婆是否紅杏出牆一樣……」她抬頭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尖,雙眼正好與他深邃又懾人的眼瞳相接。剎那間,她的聲音消失在喉嚨,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以胸口為圓心,向四肢不住地擴散。
她這個比喻原本只是玩笑,可是,為何上官浚看來如此認真?
「別忘了你十八歲時我們的承諾。我答應當你一輩子的朋友,而你答應我除非遇上真正喜歡的人,你不會隨便糟蹋自己的清白。」他反握住她的手,把刺痛又退回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