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該怎麼做呢?」她貪戀他在她身上製造出的騷熱,忘情地貼向他。
「方天艾就交給我吧,至於倪湛……在他食物中加入這包東西,保證他雙腿再也使不出力。」他將一包藥交到她手裡。
「這是什麼?」她低頭皺眉。
「別問了,這是能幫你挽回倪湛的特效藥。」他不願說太多,稍微移開身體。
「修羅……你該不會不安好心吧?」櫻井鈴子伸出塗滿菠丹的纖指,輕刮著他的臉。
「我只對你不安好心。」他抓住她的手,耍著嘴皮子。
「你喜歡我嗎?」她故意問,享受著他對她祟拜的眼光。
「你想呢?」他勾起邪笑,吻了吻她的手心。
手心的濕熱搔癢挑動她的每一條神經,體內的慾望忽地變成熊熊大火,她吟哼一聲,不由自主地靠向他。
「吻我!」她命令。
「這一吻下去,就可能停不了了。」修羅低頭看她,褲檔已緊繃。
「那就別停!」她說著,雙手攀住他的後頸,送上紅唇。
修羅狂吻住她,手一下子就從她迷你裙的下擺模進她的雙腿間。
兩人之間的激情益發灼熱,她有幾分鐘迷眩在他強而有力的臂膀中,彷彿要被他飢渴的吻抽乾全身的空氣。
然後,倪湛的臉孔閃進她的腦海,那個冷峻得教人又愛又恨的男人,已在她心底生了根,沒有人能取代。她恍然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倪湛,因為他不會用這種渴慕的方式吻她,他的唇是冰冷的,他的眼神、身體,都是冰冷的,從未為她火熱過……
「夠了!」櫻井鈴子倏地推開修羅,嬌喘不已地靠向吧檯,久久才說:「我喝多了,想睡了。」
「你睡得著嗎?何不利用我來發洩你滿盈的慾望?」他的身體極需要解放,真不想就這麼放走她。
「我……」她咬著下唇,沒說下去。
「何必為倪湛守身呢?說不定你會發現,我比他更能讓你快樂。」他又貼近她,雙手摩挲著她的背。
「別誘惑我,修羅。」她閉起眼睛,轉過身。
「別抗拒了,鈴子,你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一樣……」他順勢從後抱住她,隔著衣服揉著她傲人的豐胸。
她的腿開始發顫,下腹聚集的熱流的確需要發洩,但她不是個妓女,她只要倪湛!
「放手!」用力推開他,她反身給他一記耳光。
修羅笑臉沒變,可是眼中蒙上薄冰。「既然這麼忠誠,就回去找你的心上人吧!我想,他可能還和他的妙手天女在一起學走路呢!」
聽見他譏諷的汕笑,櫻井鈴子瞪他一眼,踉蹌地衝回盤龍居。
倪湛……別背叛我!千萬別背叛我!她在心裡痛喊著。
修羅盯著她倉皇的背影,冷冷一笑。
你和你的一切遲早都會成為我的!櫻井鈴子,等著瞧吧!
第七章
方天艾獨自一人來到盤龍居後花園外的一個大石上。這是她最近找到的好地方,不僅有高樹遮蔭,聞得到花香,而且能聽到海潮的聲音。
她肯定盤龍居離海非常近,或者只要想辦法走出花園,就能到海邊。
但是,到了海邊又如何?
她一不會游泳,二不會閉氣,一落水就死定了,搞不好回到家時已成一縷溺斃的幽魂……
歎了好長一口氣,她解開長長的辮子,任溫熱的風吹拂著一頭長髮,下巴枕在膝上,盤算著該怎麼與家人聯繫。
算算日子,回春號應該已經靠岸了。中醫之航一結束,她遲遲末歸必定會引起方家大亂,要是爺爺因此病發,她一定會懊惱至死。
但到目前為止,她還是想不出半點法子脫離倪湛的掌控。
七天的期限已過,她如期地讓倪湛站了起來;這幾天他進步神速,不僅能走幾步,更能撐著枴杖自己走出臥室。她在他臉上發現了無言的喜悅,雖然他沒有任何感謝字眼,對她也時好時壞,可是她仍忍不住替他高興。尤其在看見他站立起來的那一刻,她感動得好想哭!
那時,他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讓她心悸不已,彷彿一條即將乾渴在沙地的魚又重回大海的懷抱。他擁住她時的輕顫,比任何言詞都要震撼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情緒,以往她對病患一直維持著適當的距離,有關心,但適可而止,她知道唯有這樣才能豁達面對許許多多的死亡。
然而面對倪湛,她忽然發現自己拿捏不準適當的距離。他是狂霸、冷峻又尖酸,個性陰晴不定,以慣有的嚴酷面具保護自己,但事實上他的心靈同時被自卑與自負拉扯著,那份沉痛,她竟然都能體會。
他靠輪椅代步的形象常會莫名刺痛她的心,她第一次這麼急著要治好一個病患;他要她七天內醫好他的威脅雖是主因,可是真正讓她鑽研藥方和療法的動力,卻是一份強烈的不忍!
不忍看見一代梟雄坐困愁城,不忍看他放棄一切,更不忍見他孤獨的眼神。
在她眼中,他是只孤獨的狂龍,在命運的撥弄下,被迫失去他的世界。
他身上悲劇英雄的色彩太濃烈了,和倪澈一比,好像老天早已注定他的失敗。
搖搖頭,方天艾從大石上爬下來,對自己太過關心倪湛有點不知所措。可能是他的侵略模糊了她平時對他人設下的界線,她隱隱感受到,她對他除了不忍,似乎還有著某種她不太敢去想的情緒。
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更非惋惜;若是硬要找出適當的字眼,她願意接受「心疼」這兩個字。
因為不忍,所以心疼。這種說法比較讓她安心。
只是,她的心情絕對不能讓倪湛知曉,他以折磨她為樂,要是讓他知道了她的想法,絕對會惹來一場譏笑。
對他而言,別人的痛苦正是他快樂的泉源,說到底,他根本就是個惡棍。
唉!心疼一個對她心懷不軌的惡棍無異是婦人之仁,她奇怪自己的理智怎麼會任憑她對倪湛這種海盜有了好感?這要不得的心態究竟是因何而起?
正沉思間,她聽見背後響起一陣熟悉的輪轉聲,一回頭,果然看見倪湛來到她身後。
「倪湛?」他在監視她?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在想逃走的路徑嗎?」倪湛冷凝著臉,坐在輪椅上慢慢移近她。
「休息一下,不可以嗎?」方天艾歎了一口氣。她費盡心力治好他的腿,但他對待她的態度並末好轉,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沒有我允許,誰准你休息的?」倪湛的口氣也很差。自從聽過櫻井鈴子那番話後,他的心就沒有平靜過。兩天來他常會暗地端詳方天艾,想確定自己對她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雖然他一再告訴自己她不過是他的囚犯,但他還是理不清她在他心中的重量,因為他常會陷入想讓她痛苦,又想擁抱她的矛盾情結之中。
像剛才,他找遍了盤龍居都不見她人影時,急得恨不得一掌捏死她;而現在,她俏生生地立在他眼前,長髮飄逸,白衫清麗,整個人美得讓他屏息……
她對他施了什麼法?為什麼會這樣迷惑著他的心?
「對一個治好你腿疾的人,你就不能施捨些好語氣?」她戲謔地盯著他,笑意在眼中流轉。
「才做了點事,就想邀功了?」他眉一挑,眼角的戾氣化為一抹奚落。
「我只不過想請你修正一下你的態度。」她淡淡地道。
「我是你的主人,我要怎麼待你是我的自由。」他反譏一笑。
「你不是我的主人,你是我的病人。」她更正他的用詞。
他被她抬槓的調調惹得微慍,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伸手拽住她的纖腕,「我討厭扮演病人的角色,你也別以為治好我的腿之後就能享受特別待遇。」
「哇!我一時忘了你的腿好了,現在你要欺負人更容易了。」她愕然地抬頭看著他欺近,嘴上猶不放過他。
「是啊,多虧了你。」他被她驚訝的模樣逗得揚起一抹微笑。
方天艾怔怔地看著他千載難逢的笑容,差點窒息在他俊美無儔的眉眼之間。
習慣了他冷峻嚴厲的表情,她從不知道他的笑臉是這麼讓人驚心動魄,這麼……扣人心弦。
兩人似乎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電流在彼此體內激盪,他們的視線一度膠著,方天艾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咚咚地響徹她的耳膜。
她對自己猛然出現的徵兆感到害怕,因為在他的凝視下,她恍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對難以捉摸的他感到心疼。
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願、更不敢去揭開謎底。
「你如果常常微笑,我相信女人會像蒼蠅一樣黏上來。」為了緩和與他之間的詭異氣息,她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
「你在讚美我嗎?」他的手趁她不注意,悄悄掬起她披洩在背後的細柔髮絲,低垂著眼險,仔細逡巡她的五官。細眉清朗,明眸如星;姣美的小臉上經常掛著平靜的微笑,惟一會使她失去鎮定的事,就是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