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吳桂芬撇開頭去,有些不自在。
「難道……你暗戀著野狐嗎?」她很想打破沙鍋問個清楚,沈拓那混蛋竟還有人會暗戀他?
「我……也不是啦……」
行了!還說不是?看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她翻了翻白眼,沒想到沈拓挺吃香的嘛!
易俠君的心情沉了沉,酸酸地說:「好,看在你告訴我沈拓下落的份上,我會替你轉告『野狐』你的愛慕之情。」
「你認識野狐?」吳桂芬的希望又回來了。
「是啊!」』她沒好氣地哼著。
「他.......他長得怎樣?是個什麼樣的人?」吳佳芬興奮得竟然忘了自己的安危。
「他啊……醜死了!吊兒哪當,神經兮號,愛亂說笑,臭屁,服裝不整,散漫又不穩重,沒酒量又愛喝酒,總是和女人扯不清關係,還老愛說自己是處男 …」易俠君冷冷地陰損著。
這些形容詞加起來怎麼讓她沒來由地想起了沈拓吳桂芬困惑地眨眨眼。
「好了,沒事別亂暗戀男人,這種無可救藥的浪漫最要不得了!因為想像的永遠和真實有太大的差異。懂嗎?」易俠君丟下這句話就衝下樓去。
呆桂芬則依然立在原地發呆,「野狐」竟是那樣的人?那不就和沈拓一樣了?
她驀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覺得浪費了五年的傾心實在好無趣。
易俠君則立刻朝顧永長的住所疾馳而去,吳桂芬這件小插曲早已拋到腦後,她開著車,發現事情變得有點諷刺,當初從那裡偷出「處女之血」,現在反而要將它送回原位,早知道就別麻煩把它偷出來了。
不過,沒偷出來她怎麼會遇見沈拓?又怎麼會愛上他?
冥冥之中,或許早就注定他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識吧!
處女之血,這顆紅鑽到底是還是不還?
舊地重遊,易俠君的心情相反的特別緊張,因為這次她不是要偷東西,而是要救人,說真的,救人這種事她一點都不拿手,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反而會害死沈拓。
輕易地翻過圍牆.她甚至連電籬都沒觸到,但庭園裡卻多了兩隻不在她意料中的西藏樊大,在她腳一落地的當口 兒,兩條巨大的黑影就朝她竄過來。媽呀!
她暗暗驚呼,她並不是怕狗,而是怕它們驚擾了主人。
從腰間拿出催眠瓦斯,朝狗鼻噴去,轉眼間,契犬晃了晃,還來不及吠出聲就倒下。
她掩鼻向別墅移去,赫然發現有幾名員警在門外聊天,可見裡頭除了顧水長之外,必定還有著其他的人…
伏在樹叢後觀察了一陣子,她還沒想出點子,就聽見房裡傳來一聲低沉的槍聲,然後他聽見了沈拓的呼聲。
沈拓受傷了?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不再耽擱,直接從屋後攀進窗內,掉進地下室,找到電源開關,然後戴上隱形夜視鏡,再切掉總電源。
霎時,顧宅陷入一片漆黑,客廳內正在撥電話的沈拓詫異之後隨即一笑,這種小伎倆只有易俠君才會一使再使。
他悄悄掛回電話,也展開了行動。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快去修理……」
「快抓緊沈拓!」
「注意別讓李槐逃了!」
易俠君知道在大家適應黑暗的這段極短的時間內,她得找到沈拓。
大步奔上樓,就在眾人的喳呼責罵聲中,她在黑暗中看見一個人影飛快地進入一間小房間,不到兩秒,房裡的人倒下,他背著李槐匆匆出來。
沈拓居然能在黑暗中來去自如,「野狐」果然名不虛傳!
她迎面靠近他,低聲道:「這邊,跟我來!」
「果然是你……你真是莽撞!」他輕責一聲。
「幸好我莽撞了,否則我怎麼救得了你們?」她呼了口氣,見他沒受傷,心中的大石才落地。
「快走吧!」沈拓在黑暗中揚起嘴角,莫名地想到,她若是和他搭檔,一定會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們在她的指引下,從復門溜到外頭的後花園。
一出別墅,屋外的夜燈立刻照出他們的行蹤,一個盯梢的警員眼尖地大喊「園裡有人!」
」快!我的車停在右後方約五十公尺,你先帶局長走!」她悄聲地道。
沈拓動作迅速,躍上牆頭,再將李愧拉上來,仰手給她,「你一起來!」
「不,我還有事要做,五分鐘後開車來接我。」她笑了笑,朝他揮揮手,竄向一個隱密的花叢後方,打電話給段藏。
「喂?你好了嗎?」
「OK!你呢?」段藏反問。
「搞定!」她輕笑一聲,收線奔向大門。
屋裡的顧水長和汪國強好不容易才從黑暗的房裡搶奔出來,正好看見她俐落的身影翻到牆上,警報器因停電而安靜無聲,她立在牆上朗聲大笑,「顧永長,你的防盜系統還是沒進步啊!」
「遊俠,你給我下來。」他氣得大吼。上次丟了寶石,這次丟了人,他這口氣怎能嚥得下去?「謝謝你的邀請,但我沒時間進去坐坐了,你也知道,小偷都很忙的,再見了,與其花時間找我,不如去準備準備怎麼替自己脫罪吧!」她笑著跳下田牆,坐上沈拓開來的車,揚長而去。
汪國強氣得朝手下大喊:「出動所有警力,給我追!」
他的話聲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他最熟悉的警笛聲,蜂招向顧永長的別墅,他激動地打開大門,正準備向屬下發號施令,孰料一伸手,一把手銬便銬上了他的手腕。
「你們這是幹什麼?」他怒喝道。
「一個小時前,一個自稱是猴子的人送來一卷他錄下的錄音帶,裡頭有些對話提到顧先生和王副局長,他指稱他遭到惡意的傷害,準備提起告訴。」
顧永長雙腿無力地坐倒在地,王至上也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完了!
「什麼?」汪國強倒抽一口氣。
「十分鐘前,政府的機要網絡系統遭電腦駭客人侵,所有畫面都被一頁頁黑道的軍人走私交易與參與者名單覆蓋,各位的名字不巧正好都在上頭,現在,請跟我們一起到調查局一趟。」調查局的幹員不帶任何表情地宣稱。
「那些都是假的!假的!是『野狐』和『遊俠』聯手稿的把戲!你們不能相信——」』汪國強猶做困獸之鬥。
「有話請到局裡再說,統統都給我帶走!」
「不!不!我沒罪!我沒罪——該死,可惡的遊俠!可惡的沈拓——」
他乾啞的聲音投入夜色中,但已沒人救得了他。
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處女之血」所引發的事件,至此終於落幕了。
第九章
「為什麼不行?」沈拓拍著桌子向李槐橫眉豎眼兼大小聲,完全不理會他自己的職等比對方低多少。
「你當我是天皇老子啊,隨隨便便就能恕一個小偷無罪?」李愧灰白眉頭一攏,摘下老花眼鏡丟在桌上。
「但當年你不就放過我了?」沈拓在得知李槐還是要緝拿遊俠歸案時,氣得一路衝回局裡找他理論。
「那是碰巧覺得你是個人才……」』
「遊俠不也是個人才?」他大聲地嚷著:「況且,若不是她偷了『處女之血』,能讓汪國強這些人現形?人家最後還救了你!」
「她是為了救你,又不是救我。」李槐滴咕一聲。
「反正你下令逮她就是和我過不去,你不放過她,我就辭職不幹。」他雙手住口袋一插,撂下話來。
「你這是幹什麼?我抓她是為了向社會大眾交代啊廠李愧無奈地表示。
「你不需要向社會大眾交代什麼,真要交代的話,抓我好了!」沈拓手一伸,準備讓他銬上。「哪!我的罪比她大得多,你抓我啊!」
「別鬧了,沈拓。」易俠君的聲音候他在門口響起。她早就知道他會為了她的事大發雷霆。
他猛地回頭,不悅地皺眉,「你來這裡做什麼?」
「自首。」她笑了笑,走到李槐面前。
「自首?」他的氣一下子全冒上來了。
「我自己做的錯,就讓我自己來承擔,這樣我才不會覺得對不起我爸媽。」她看著他,感激他當時痛罵一頓,因為如此,她的心才能從憤恨的囚籠裡釋放出來。是他救了她的靈魂!
「你知道你得服刑幾年才能出來?我可沒有等人的習慣,你真要進去了,我說不定立刻變心!」他以恐嚇的話來表達他紊亂的心情。
「那我也無話可說,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講的,你若等不下去,就算了。」她斂起笑容,突然覺得孤寂。
不敢要求他等她,只要曾被他愛過,就夠了。
她那是什麼表情?難道她一點都不會捨不得他?
「一句算了就想把我甩了?門都沒有!」他賭氣地摟住她,當著李愧的面狠狠地給她一記熱吻。
該死!她的腦袋為什麼這麼頑固?她就不能忍一忍,讓他來和李愧斡旋?非要自己跑來認罪才甘心?他邊吻著她,邊在心裡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