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死黨也幫忙在一旁慫恿嘻鬧,一致將他視為上鉤的魚兒難再逃。
冷不防地,他冷若冰霜的利眸狠狠一瞪,怔住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我沒空,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冷酷、傲慢,這才是他的本性,除了季典雅,其它女人入不了他的眼裡,甚至連理都懶得去理她們,竟敢在他面前撒野,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女生們呆愣住,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其中尤以許嵐嵐為最,彷彿瞬間成了一具僵立的雕像。
向來彬彬有禮、和藹可親的學長,竟然一句話粉碎了她的美夢,使她久久無法回神。
可憐喲,還沒上壘就出局了。
打發了那群三八婆,他雙手橫胸,不笑的臉上寫著「別來惹我』!
『喂!尚恭,有人正在覬覦你的目標。』坐在隔壁的同班友人,好心地提醒他。
少了殷尚恭在身邊,小美人身邊的護花使者從缺許久,自然有人想遞補,就見一位別系的男生,趁著下課時間與季典雅攀談,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著。
殷尚恭僅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一聲不吭。
友人上下打量他冷淡的神情,好奇問:『聽說你放棄她了,是真的?』
他不悅的眼神掃過友人怯生生的臉。『誰說我要追她了?』
『從一年級到大三,班上的人從沒聽過你和哪個女生傳過花邊,大家都知道你討厭女人。』
『現在也不例外。』
『可是以前和女生聯誼,怎麼請你都請不動,一聽說聯誼對像是她們班,你卻一反常態願意參加,平常不太搭理女生的你這次卻主動接近她,大家都以為你是動了凡心,其實阿超和小何那幾個人注意季典雅很久了,不過不敢跟你搶。』除非不要命了,這句話他不敢說。
殷尚恭是班上頗負威望的靈魂人物,他天生獨具王者之風,待人又講義氣,最重要的是當他發怒時,光是厲眼一瞪,氣勢就蓋過了他人,因此從來沒人敢惹他。
見殷尚恭沉默不語,尚未有發怒的跡象,友人繼續說道:『打她主意的人很多,如果你放棄了,可是有很多人排隊候補。』其實他也是其中一個,目前還在觀測敵情當中。
『無所謂。』他站起身,抓起包包。
『你去哪?』還有一堂課,卻見他東西捆捆準備走人。
『當然是逃課,掰了。』
要不是因為季典雅,像這種營養學分,他只有考試期間才會出現。
想想自己真蠢,為個女人搞得自己心煩意亂,他決定到社團揮揮拳腳,痛快流汗去。
走出教室時,幾個男的在門口高聲談笑,其中一名正是適才與典雅有說有笑的男同學。
『成功了,她答應我的要求,說好待會兒上完課一起留下來。』計劃順利,男子正向朋友誇耀一番。
『以交換筆記為由,讓她願意和你一起討論功課,你這招還真厲害。』
『要接近這種乖乖牌的女孩子,不能太直接,要拐個彎才行,先讓對方降低防衛心,再慢慢佔領城池,然後一舉攻下堡壘,不就旗開得勝了?』
『說得簡單,你行不行啊?』
『當然行,不出一個月,一定釣上她。』
男子們的笑鬧聲在殷尚恭聽來不但刺耳,胸口亦生起無名之火。
他甩開頭,早發誓不再理她任何事了,他根本不喜歡她,當初不過是閒來沒事違逗她罷了,與喜歡二字毫不相千。
可為何胸口的氣悶遲遲無法平復?
瞧那男的留了一頭髻發,流里流氣的像只髻毛狗,居然相信那個痞子的話,真是笨女人!
他才懶得理!竟敢說打死也不會喜歡他,天下野花一大堆,他殷尚恭才不會為一個笨女人惹得一身腥。
寒毛男越過他走向右邊的洗手間,而他則朝左邊的電梯走去。
問題是,劣根性這東西是很難改的,尤其是當它作祟的時候。
殷尚恭想也不想地立時轉了個方向,改朝洗手間大步走去,幾秒後,他走出來,進電梯,關門。
鬃毛男氣急敗壞地跑出洗手間,只見他臉上多了一個烏青,還濕了一褲子的尿騷味,一切發生得太快,他還來不及看清來人就被揍了一拳。
『誰!是誰偷襲我?有種就站出來!』
經過的學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沒多久便捏著鼻子躲得遠遠的,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褲管涼涼,騷味四溢,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卷毛男拎著褲管狼狽逃走。
這是什麼世界?上個廁所也被扁,真是飛來橫禍啊!
第八章
烙上你心大二的課程增加了不少專業性的科目,功課也比大一繁重許多,因此典雅辭去打工,專心於課業上。
升上了大二的她,少了新生入學時的土味,多了分女大學生的嬌媚,可惜始終不肯配戴隱形眼鏡,要不然摘下眼鏡的地,會有更多不畏死的追求者。
為何說不畏死?這事說來也玄,凡是追她的男孩,就像是惹上瘟神似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眼看著四周的同學一個一個地墜入愛河,說她不期待愛神的眷顧是騙人的,心態上雖然比別人晚熟了點,不過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仍衷心期盼著真命天子的出現,等呀等的,偏偏每一次遇到不錯的男生,戀情尚未開始便夭折了,老是沒有下文。
是不是自己哪兒不對,才會讓那些男生打退堂鼓?
『年紀輕輕的,歎什麼氣呀你?思春啊?』
正在等電梯的她,被身後一記輕拍給拉回了神遊的思緒,朵蘭揚著比陽光還要亮眼的笑容,明媚十足地對她擠眉弄眼。
『才沒有呢!』
『沒有?這陣子老是看你發呆,怎麼?和信息系那個楊文熙吹了?』
『還沒開始,哪來吹了這回事。』
『說的是,也好,那楊文熙不適合你,太油腔滑調了。』
『我覺得他不錯呀。』
『那是你太單純了,我和柔媚一點也不覺得他好,對了,先前那個吳亦榮也是,說話輕聲細語的,比女生還秀氣。』
『可是他很溫和。』典雅反駁。
『溫和過頭了,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問他什麼都沒意見,等於是沒主見。』
電梯打開,兩人一同走了進去,她們和柔媚約好在圖書館碰面,計劃要一起討論下禮拜要交的文學報告。
『你看男人的品味還有待改進,要不要配副新的眼鏡啊?』
『這眼鏡我戴了好幾年,很有感情的。』
『真服了你,可以天天忍受這種又笨重又老式的鏡架,要是我,一定受不了東西壓在鼻樑上,恐怕連路都不會走了。』幸好她沒近視,就算有她也會去做雷射手術。『你該學學柔媚,她每天戴隱形眼鏡,多勤勞。』
電梯停在七樓,語文類的書籍主要集中在這一樓層,她們一出電梯,大老遠的就見到臨窗而坐的古典美人,永遠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個,走到五步之距,才看清那張美顯多了絲慍色。
『咦?我們的甄大美人,今天好像不太高興耶。』朵蘭打趣地道。難得看到柔媚有如此形於外的怒顯,不知是誰冒犯了她?
『對不起柔媚,我們遲到了!』
典雅忙不迭地含淚道歉,讓朵蘭有些哭笑不得。『迷糊蛋,我們沒有遲到啦!』
距約定的三點還有兩分鐘,搞不清狀況是典雅最大的毛病,所以才被稱為班上的迷糊美人,不過,這也是她可愛之處。
『我氣的不是你們。』
『那是氣誰啊?』朵蘭好奇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讓柔媚眉頭緊蹙。
『氣一個莫名其妙的男生,居然罵我是狐狸精,真是太可惡了!』
原來她們還沒來之前,柔媚和一個素昧平生的男同學起了爭執,這男的為了朋友來找她理論,不但指責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還要她趕快給他朋友一個明確的交代。
『是他朋友來追我的,關我什麼事?說得好像是我去勾引他朋友似的!』
的確是啊,朵蘭苦笑著。柔媚無處不放電,能夠倖免於難的男生還真是寥寥可數,偏偏她的態度又老是暖昧不明,也難怪人家生氣了。
這一點,她與柔媚的作風是完全不同的,對於沒興趣的男生,她可是表現得很明白,要拒絕就拒絕得一乾二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分得清清楚楚,也因此她不喜歡的追求者幾乎都是當場三振出局,連個擦棒的機會都沒有。
說來說去,對於真命天子的條件要求,柔媚覬覦有『錢途』的對象,朵蘭則相準『賢夫良父』型的男生,至少目標明確。
反觀典雅,別人只稍對她甜言蜜語幾句,她就信以為真了,要不是有朵蘭和柔媚兩位機靈的牧羊人在看顧,只怕小羊難逃豺狼虎豹的利爪。
話題一扯到男生,便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原本目的是討論文學報告,沒想到卻頓時成了批判男人大會,整個下午有四分之一的時間花在兩性評論上,女人一提到感情,話匣子就關不住,最後的結論一定『都是男人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