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老公對老婆色是天經地義的,不過朵蘭畢竟還是黃花大閨女,別看她平時大方開放,聽到這種夫妻閨房之樂還是忍不住會臉頰泛紅,其實她真的好羨慕喔!
如果有一個人也這樣對待她,她會全心全意地愛他,把自己交給對方,這一直是她多年來所期盼實現的願望,別看她好像很聰明,很多東西一學就會,人前風光得很,其實她要求的不多,生平無大志,只求愛神眷顧,成全她小小的幸福就好。
「唉,幸福的小女人。」她艷羨地輕歎。
「這算幸福嗎?」
「這還不算幸福?」朵蘭沒好氣地反問。「妳要求太多了啦!」
「我沒要求什麼呀!」
說的也是,典雅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女人,呆呆如她從來就沒有太多慾望,一塊餅乾都會讓她吃得津津有味,像她這麼迷糊的女人,也只有殷尚恭學長這種積極的男人才適合她。
念大學時,脾氣好的典雅就是她和柔媚兩人最喜歡逗樂的對象,也難怪殷尚恭學長這麼愛「欺負」她。
真不可思議,光是看她吃餅乾便覺得很有趣,還有一種滿足感哩,好像在看一隻松鼠咬堅果似的。
卡吱卡吱──卡吱卡吱──典雅邊吃邊問。
「你在看什麼?」
「看松鼠。」
「在哪?」她興奮地問,急忙左顧右盼。
「妳看不到的。」
「跑掉了嗎?唉,尚恭也常說看到松鼠呢,為什麼你們都看得到,就我看不到呢?」
「哈哈哈──」
「咦?你在笑什麼?」
捧腹大笑的朵蘭哪裡還說得出話來,看得莫名其妙的典雅一時也被感染了笑意,陪她一塊兒笑了起來。
剛從外頭採買東西回來的殷尚恭,一進門就聽到銀鈴般的笑聲。
「親愛的老婆,什麼事這麼開心?」他從身後小心攬她入懷,而典雅就這麼落入了老公的懷抱,即使大肚便便,在他懷裡她看起來仍是如此地嬌小。
「朵蘭說她也看到松鼠了呢!」
「喔?」
「好討厭,人家也想看松鼠,下次看到松鼠,麻煩你們快點告知,我也好想看呢!」
「改天我買幾隻松鼠回來放在院子裡,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他失笑道,寵愛地在她額上香一個,時間不早,他該準備晚飯了。
「朵蘭,我買了很多菜,留下來一塊兒吃。」
「謝謝學長,恭敬不如從命。」
「我也來幫忙。」典雅打算起身,不過殷尚恭可不准。
「晚餐我來張羅就好,你乖乖待在這裡,免得危險。」
「可是我已經坐很久了,每天又吃又睡的,都快變母豬了。」
「不行,你上次差點滑倒,幾乎沒把我的魂給嚇跑。」
「只是稍微絆了一下而已,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啦!」這人啊,就是愛擔心。
殷尚恭呵護她都來不及,哪還會讓她挺著大肚子做事,就見他連哄帶騙地安撫她,一舉一動全充滿了關愛與寵溺,看在朵蘭眼裡,只有羨慕的分。
沒來由的,慕易揚的臉孔浮現在她腦海裡,她突然好想見他,想知道他對她是否也有一份感情。
曾幾何時,慕易揚的影子已佔滿她的思緒,一點一點地匯聚成相思,日日夜夜輕叩著她的少女心扉。
她不禁自問,自己該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吧?
哎呀,如果她真喜歡上他,那可怎麼辦?
那麼他呢?可在意她?
想著想著,才驚覺自己又有新的煩惱了,她才剛失戀,會不會是移情作用呢?
慘了啦!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歹志大條了!
一旦心中有疑問,不把它抽絲剝繭弄清楚的話,她不會死心的,這也是為什麼朵蘭會三天兩頭來找慕易揚的原因。
星期一以借CD為借口,兩人相約在下雨的傍晚;星期二以沒帶傘為由,向他求救;星期三肚子痛,挨著他去看病;星期四輪到頭痛;星期五這兒不舒服;星期六那兒有問題……不過一個禮拜下來竟毫無所獲。
難道是她自作多情?愈加鬱悶的心情不禁使她產生了這個想法,今天她以課業有問題為由來找他,她還特意穿了件最喜歡的衣服,連續約了他一個禮拜,但他始終保持適當的距離,看不出有任何特意獻慇勤之處,如果他喜歡她,不是該趁此機會積極點嗎?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她開口,慕學長從未拒絕,而且是風雨無阻,這種表現不是喜歡她是什麼?
坐在他房間的地毯上喝著沁涼的綠豆湯,倪朵蘭陷入沉思。自從上回在他房裡過夜後,她有事沒事便喜歡到他房間窩著。
一個女孩子三天兩頭跑到男人的房間,這種示好的行為已經夠明顯了。她瞄了他一眼,自認自己已經很積極了,總不能直接把話攤開來問吧,萬一答案是否定的,那多尷尬啊!
他很紳士,哪一次不是盡地主之誼,招待的點心和果汁應有盡有,唯一的一台電風扇也給她吹,真要挑剔的話,那就是太客氣啦!
「學長。」
「嗯?」
「我覺得你真是一位好男人。」
「咳咳──」未預警的話讓他口中的綠豆湯一時嗆到了喉嚨。「不要突然說這種話。」
呵,臉紅了耶!如果他不在意她,為什麼這麼容易受影響?
「學長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側著頭,她姿態嬌媚地問著。
「我沒想過。」
「別小器,說說看嘛,例如……上次那個叫鍾愛玲的女生,是不是學長喜歡的類型?」
「不是。」他毫不猶豫的回答令她暗暗心喜,少了一個情敵,真好!
「那麼……學長有喜歡的人嗎?」
在她大膽直視的目光下,慕易揚心想不妙,該不會她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吧?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暗戀她,豈不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想想那些曾經向朵蘭告白的壯士,不是當場被亂槍射死,便是就地陣亡。
「沒有。」否認是最好的辦法,打死他都不承認。
「真的?」
「我每天忙著找資料,沒時間想這種事,與其整天談情說愛浪費時間,還不如趕快把論文寫完。」
浪費時間?他居然把愛情鄙夷為浪費時間!
「談一場戀愛是很正常的,怎麼能說是浪費時間呢?」她反駁道。
「大部分交了男女朋友的人,上課不專心,逃課的逃課,恩愛的時候整天膩在一起,吵架的時候又神情恍惚,什麼事都做不成。」
「你這麼說不公平,把所有問題歸咎於談戀愛是不對的。」
「請問有誰談戀愛可以完全不受影響?你舉個例子來聽聽。」
她不服氣地冷哼。「只要把持得住,課業和戀愛也是可以兼顧的。」
「如果事情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你前陣子幹麼哭得唏哩嘩啦?」
這席話無疑是一記重挫,說得她啞口無言,直視他的美眸充滿無言的抗議。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慕易揚暗自叫糟,她埋怨的眼神透著一抹淒涼,他不禁暗斥自己過於大剌剌的言行又傷到了她。
「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哼!對啦,我自己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反駁別人。」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的對啦,是我自作自受。」她撇開頭,一副好受傷的樣子。
「其實談戀愛也是很好的,可以修身養性。」他很努力地試圖安慰她,以彌補自己的失言。
「不過沒人像我修了大學四年的戀愛學分卻還一事無成,我是個失敗者。」
見她泫然欲泣,比拿刀拿槍抵在他脖子更加具有威脅性,他試圖想解釋,就怕又惹她哭或什麼的。
「是我說錯話,你別難過。」
「這是事實,我明白得很。」
他急得汗如雨下,恨自己不中用,老是惹她難過,她一定討厭他了,如果被她討厭,那簡直比被刀插進心口還難受。
就見他一下遞衛生紙,一下賠不是,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強忍住笑,不時瞟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
看在他如此費心哄她的分上,暫且饒了他嘍。
「我還要一碗綠豆湯。」她擦乾眼淚,乘機任性地撒嬌,慕易揚當然是乖乖地為她去冰箱裡再舀了一碗。
朵蘭趁著這個空檔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這是一個標準的男人的房間,除了睡覺、看書等一些該具備的傢俱外,什麼都沒有,只有「簡單」兩個字可以形容,而且這個人居然連本相簿都沒有,一堆相片和信件全收納在箱子裡,果真是個沒情調的人。
忽然,她在一堆文件裡發現了一個相框,拿起來一看,裡頭擺的居然是她的照片,這是兩年多前所拍的相片,她手上拿著花,她記得這個場景,當時她大二,在畢業典禮當天正打算獻花給某位學長,但這張照片是何時照的?她已不記得了。
他竟然收藏著她的相片,這個發現令她開心,也讓她終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好啊!總算給她找到了證據,看他還能瞞多久!
在他回房前,她已經就坐,好似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