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要怪他父母的濫情,自幼看著拍片的母親吻了這個又那個,而這個那個又吻了別人,再加上父親也跟不少女星吻過。看了這些真假難分的吻戲,就像是大家輪流傳著舔過的棒棒糖,接棒交換口水吸著,害他有一陣子極為排斥父母的親親,避如蛇蠍唯恐不及。
直到現在他仍抗拒,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國中時候的美國初戀女友、高中的啦啦隊之花、大學的校花等等一些他真心交往過的女孩,然而後來就再也沒遇上足以挑起他開尊口的女人了,直到織星出現……
腦海不禁浮現昨日纏綿的情景,一抹笑意浮上了他的嘴角。
凱莉撫著他的胸膛,愛戀地感受那布料底下的堅韌及彈性,以撒嬌的口吻說道:「誰能不愛你哪,要不是衝著你的面子,現在我早在荷蘭了。」
原本預訂今天飛到那兒拍寫真集,但為了單馭辰,她硬是要經紀公司幫她把行程延後幾天。
此時一名工作人員跑過來報告。「導演,有個女孩子找你,她在--耶?」
人呢?怎麼一晃眼便不見了?
「誰找我?」他坐正身子,接過凱莉為他遞上的冰汽水。
工作人員搔著頭納悶。「剛剛明明看見她在那裡的,不知跑去哪了?」
「叫什麼名字?」
「她說是你的朋友。」
來找他的女人都說是他的朋友。是蒂兒?貝貝?還是曼麗?腦中晃過十幾個名字,不確定是哪一個,因為都有可能。好奇地望了望四周,沒見到什麼熟悉的人影。
「好啦,人都不見了還想什麼。」凱莉嬌嗔,十足的吃醋模樣。
他笑著安撫道:「是,我最想你,你人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這還差不多。」
他看了下手錶,哄她繼續上工,將最後一個畫面拍完。
會是誰來找他?如果是掃把星來找就好了,他隨即失笑地搖頭。那個呆頭鴨才不可能,等他這陣子忙完了,找個時間再拐她來愛愛。
這一次,絕對要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將她吻個夠。
傍晚六點整,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韓斂剛從大雨滂沱的外頭進門來,拍了拍西裝外套上的雨水,脫下來掛在衣架上。
天氣悶熱,這場大雨消去一些暑氣,也添了些涼意。一進門,就見邵更旌坐在高椅上,專注地看著廚房裡頭。
「你在看啥?」他走向前。
「一個有趣的畫面。」更旌示意,答案在廚房裡。
順著更旌的眼光望去,韓斂看到神情恍惚的織星。不是把鍋蓋當成了盤子用、便是留著菜根,將切好的菜葉丟進垃圾桶裡,而現在她正用菜刀切著豬肉。
「她怎麼了?」
「我猜是馭辰的吻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吧!」
韓斂恍然大悟地瞧著。「雖然很想看下去,不過最好提醒她一下,不然我怕待會兒真的只能吃菜根或是人肉排骨湯了。」看她切肉的樣子實在有驚無險,不由得讓人捏一把冷汗。
此時馭辰剛好跑了進來,身上也淋濕了一大半。
「耶?馭辰,難得喔,你今天提早過來。」
韓斂這一喊,讓織星身形震了下,一聽到他的名字不由自主慌了手腳,一個失手,她淒慘地叫了一聲。
三人間聲而至,然而速度最快的居然是距離最遠的單馭辰,他飛也似地衝入廚房,鮮血駭人的傷口映入他眼簾。
「你是笨蛋嗎?切個肉也會受傷!」
「哎呀好痛!」
「別動!」不由分說將她拉至客廳坐下,他拿出急救箱立刻為她止血清毒。織星乖乖坐著,雖然很痛,她倒還能忍耐,比起這傷口,馭辰的表情才讓她有壓力。
單馭辰一邊幫她消毒,一邊嘴裡叨念著。「怎麼這麼不小心,幸好只是皮肉傷,要加菜也不是這麼加法,我要吃的是豬肉可不是人肉。」雖是責備的語氣,心下可心疼得很。
「沒事的,我常受這種小傷,小CASE啦!」
不想惹他生氣,她故作輕鬆,希望大家別把焦點放在她身上,大夥兒等著吃飯,這下子耽擱了下少時間,她不禁內疚,急著趕回廚房繼續未完的工作;而且自從昨日那一吻之後,面對他讓她很不自在。
單馭辰為她包紮好傷口,她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離開。
回到廚房才一拿起鍋子,扯痛的傷口讓她無法施力,一個不小心弄翻了碗盤,眼看鍋子就要翻倒,連帶裡頭的湯汁也將不保--
突地一隻大掌及時從後頭接住鍋子,單馭辰摟過她護在懷中,不讓濺出的熱湯傷到她。
「還逞強,看看你,連鍋子都拿不穩了。」
「對不起……」她心跳得好快,意識到這般親匿是不應該的。
「去客廳坐著,這裡我來收拾。」他命令道,霸道地將她趕回客廳。
「打電話叫披薩好了。」韓斂建議道。
「我來打電話。」更旌立刻拿起話筒撥號。
織星好生愧疚地坐在客廳一隅,囁嚅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給你們添了麻煩。」
韓斂笑著安慰。「自己人幹麼那麼見外,一天不吃又下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況偶爾吃披薩也不錯。」
「可是這是我的責任,這下不但害你們沒晚餐吃,又弄得廚房凌亂不堪,今天的薪水無論如何請扣下來。」她小聲央求著,不這麼做她會良心不安。
韓斂挑高了眉,興味盎然地觀察她,忍不住玩心又起,忽爾對廚房裡的馭辰大聲喊道:「喂!馭辰!織星要你扣她薪水耶,你怎麼說?」
哇哇哇--別這麼大聲啊!她趕忙拉著韓斂示意要他住口。臭韓斂!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耍她!
單馭辰走出廚房,用布擦拭著剛洗過的雙手,在她對面沙發入了座,織星不敢看他,一逕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
「在你傷好之前,暫時不要煮飯。」
「啊、可是……」她抬起頭。
「你的手受傷,根本沒辦法打掃或洗杯子,這幾天就先休息吧,等傷口癒合再來。」他不希望她手上的傷口碰到水。
韓斂也同意。「是呀,這陣子辛苦你了,趁這個機會偷個清閒也好,你的工作我們會找臨時工代替,直到你傷好為止。」
「真對不起,老是給你們添麻煩。」
「你別開口閉口一直對不起,沒人怪你。」馭辰低斥。
「是,對不起……」
「看!又來了!」他忍不住開罵。
韓斂看在眼底心下失笑,那是當然的嘍!他那種表情教她不道歉也難,常言道「打是情、罵是愛」。馭辰洩漏了自己其實有多麼在意這個小女人。
既然在手傷癒合以前不用到魔剎俱樂部上班,那麼她晚上空出的時間可就多了。
也好,暫時不必和馭辰見面免得尷尬,下午那一幕讓她明白,馭辰之所以吻她只是一時興起,如同他抱任何一位女人一樣,他是情聖不是嗎?那吻再普通不過了。這是她自以為是的解釋。
有了這層認知,她不禁怪起他來。見了女人就吻,他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大淫魔!害她亂了方寸,差點自作多情,還是跟這人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那我回去了。」她站起身。
「我送你。」他也站了起來。
「不用了啦,天色還早,我自己坐公車回去就行了,不然店裡人手會不夠,就這樣了,掰!」她抓起皮包快快走人。
單馭辰無趣地歎了口氣,這女人在急個什麼勁兒,真沒情調。
「大情聖也會有落寞的神情,好難得喔!」韓斂一手搭在他肩上調侃。
「放著免費的披薩不吃,是誰讓她這麼反常啊?」邵更旌也來湊熱鬧。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變化。
單馭辰得意地說道:「哼,我要的女人沒有到不了手的,這丫頭肯定是暗戀我很久,不好意思罷了!」
「難說喔,咱們的織星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喔!」
「是呀,她不是孔雀喔,比較像是落跑雞。」邵更旌覺得這形容詞很適合織星。
單馭辰格開兩人的手,向前走了幾步後轉身,自信滿滿地望著兩人。
「孔雀也好、落跑雞也好,都難以飛離我的手掌心。」
語畢,他笑著去準備開店前的工作,勝券在握的他一點都不擔心,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始終這麼認為。
唉,不過今天只好吃披薩了。
幾天不見,掃把星竟然跟其他男人走得那麼近?!
單馭辰瞪著大眼狠狠地射向街頭人行道上的一對男女,女的當然是織星,男的則是張陌生面孔,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情敵。
他開著跑車,沒有事先通知,五點半便準時在織星公司門口等她,本想給她一個驚喜,卻不料她一走出大門,就立刻坐上那情敵的摩托車飛馳而去。
一股醋勁從心中升起,枉費他這幾天有空檔,還特意安排了時間給她,沒想到掃把星竟背著他跟男人跑了!
隔天--
他同樣在公司附近等她,心想自己昨天看到的那個男人只是她的普通朋友,掃把星天性節儉,肯定是為了省錢、貪圖有免費的交通工具可坐,所以才會坐上他的車。他如此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