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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米琪

  「唉!」對這個女兒有時她真是沒轍!古月心無奈的喟歎一聲,搖搖頭走向主屋。

  顏沁看著母后大人離去,暗暗的伸手給姥姥和姥姥擊掌。

  「老媽似乎是相信了!」顏沁頑皮地說。

  「奶以為姥姥我也會相信嗎?太不夠意思了。」姥姥的手指輕點顏沁微翹的鼻尖。「告訴姥姥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打傷了奶?」

  「您就一定要識破,然後讓我說這件可惡的事嗎?」顏沁噘起嘴撒嬌。

  「當然,不然怎麼和奶當同一國的。」姥姥心底其實十分關心。

  「一個橢圓型的飛標射中了我……」顏沁本是打趣地說,她不想令姥姥太擔心,但這一說她才發覺,這說詞她似乎在哪兒聽過……

  啊呀!不就是那個愛占卜的精神病患「吉普賽」嗎?

  噢,怎會這樣,莫非她已在不知不覺中被精神病患同化了?「阿弭陀佛,善哉善哉!」顏沁擔憂地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怎麼了,是什麼令奶突然變成了善男信女?」姥姥糗孫女。

  「世界末日到的時候連河水都會是滾沸的。」顏沁額冒冷汗地說。

  「沁兒說什麼,怎麼姥姥都聽不懂?」姥姥撫了撫顏沁的額。

  突然顏沁抓住姥姥的雙肩,擔心地問:「姥姥,您說我是不是發神經了,您看看我像不像個瘋子?」

  「奶一直是個美麗又善良的孩子。」姥姥愛憐的抱著顏沁,拍撫她的背。

  「真的嗎?世界上只有您這麼說我。」顏沁使勁兒的抱緊姥姥。

  「奶本來就是啊。」姥姥呵疼地說。「看來在精神科工作不合適奶,我要奶大伯立刻給奶調部門。」

  「噢……還是姥姥瞭解我,可是不必您親自出馬,我今天已經請調了。」

  「那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嘍!」姥姥淘氣地說。

  「是啊。」顏沁撫撫姥姥滿是皺紋的臉頰。

  「好了,好了,咱們進屋裡去,我房裡有瓶散瘀的藥很有效的,但奶得告訴我是誰害你變成趴趴熊的。」姥姥認真地說道。

  「是一個可惡的洋鬼子叫歐諾斯,他的眼睛像魔鬼一樣是紫藍色的……他好討厭,中文說得又破又說不『輪轉』的……」顏沁挽著姥姥的手臂走向主屋,一路「討伐」那個令人生氣的洋鬼子。

  微風中樹葉的挲挲聲恍若天使淘氣美妙的笑聲,春天總是個充滿希望的季節。

  是否愛情就要悄悄來臨?

  第二章

  顏沁到外科上班的第一天心情還不壞,但眼眶上的「黑輪」令她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甚至還嚇著了小病患。

  「媽……我不要,她好可怕……」一個手臂割傷的小孩哭著不讓顏沁打消炎針。

  「小朋友,你沒見過趴趴熊嗎?」顏沁自我解嘲,但這小孩就像見鬼似的仍緊抱著他母親。

  「沒見過趴趴熊總看過賤狗吧!汪汪……」顏沁嘻皮笑臉地哄那小孩,而那小孩終於敢偷偷地看她一眼。

  「來別哭,姊姊有糖果哦,打完這一針就給糖吃。」瞧見小孩的反應,顏沁又連哄帶騙。

  「真的嗎?」小孩正視了她。

  「當然。」顏沁從制服口袋裡取出一顆糖。

  這招術果然管用,小孩伸出了手想取糖,而顏沁乘機握住他的手臂。「不痛的。」

  她順利地為貪吃的小孩打了針,大功告成後小孩開心地吃著糖,而她趕著去照料別的傷患,但臨走前她竟聽見小孩對他的母親說:「賤狗為什麼會在醫院裡?」

  顏沁有些啼笑皆非,但這都拜那洋鬼子之賜,別讓她再遇到,否則,她一定叫他也嘗嘗當賤狗的滋味。

  她走出診療室正要回工作站,在走廊上她竟然遇見到昨天在運動場上那位「總經理」!

  他行色匆匆地迎面而來,還執著手帕猛拭汗,一副奔忙的模樣,而他也認出了她。「小姐,原來奶在這裡任職?」

  「是啊!」顏沁冷漠地睨視他。

  「奶的傷看來不輕。」總經理表現關懷。

  「小意思罷了。」顏沁隨口問道。「你來看病嗎?」

  「不是的,是我們總裁,他受了點傷,現在正在照X光片,我忙著為他辦理住院手續。」

  「哦。」真是惡有惡報,顏沁的唇角揚了起來。

  「他是怎麼受傷的?」眼看機不可失,她連忙試探「軍情」。

  「球賽太激烈了……」總經理又頻頻拭汗。

  「是不是為了搶球?」她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

  「大概吧!」總經理不太確定。

  美式足球太粗暴了,常為了搶球疊羅漢,被壓在下面那個當然慘 顏沁在心底暗想著,且幸災樂禍的憋著笑,但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黑輪」,令她的「奸笑」看來很可怖。

  總經理感到苗頭不太對勁,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且連忙告辭。「我去辦個手續。」

  「你忙、你忙。」顏沁開心得不得了,等總經理走遠了,她已趴在牆上「笑」不成聲,且失控的猛捶牆壁!

  兩個實習的小護士從走廊上走過正巧見到這一幕,驚異地低語道:「那個剛從精神科調來的學姊,看起來好像不太正常。」

  「她看起來好可怕,我們快走。」

  顏沁倒沒聽見人家說了什麼,她只顧著笑,「此仇不報非君子」這七個大字龍飛鳳舞的在她心底蠢蠢欲動。

  「他好帥,比明星還帥。」

  「聽說是位大人物呢!」

  「他是聯邦財團的總裁。」

  「難怪住本院最高檔的套房。」

  顏沁悶聲不響的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無意中聽見門板外的議論紛紛,她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聽說他叫歐諾斯。」

  「實際上該是叫歐諾斯二世,他以歐諾斯這個姓氏為名,父親是一世,他是二世。歐諾斯家族是全美數一數二的富豪之家呢。」

  「奶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啊!」

  「我剛剛用英語和他說過話呀!」

  眾人在此時發出艷的驚呼。

  「不知他會不會需要特別看護。」

  「希望他會需要,那我一定免費照顧他。」

  「奶的英語說得好,機會很大。」

  呵,原來是一群自甘墮落的小女生!顏沁不以為然的冷哼,釋放了體內多餘的水分後,她整好衣衫走了出去。

  鏡子前一群嘻笑的小護士見了不苟言笑的顏沁後,突然一一的閉上了嘴。

  顏沁沈默且嚴肅地走向角落,打開水龍頭洗手,那群小護士互換眼色後,竟然一個接著一個很快的都離開了洗手間。

  「奶們不是說有位凡爾賽玫瑰要來我們部門嗎?怎麼來了一個『黑青』?」

  「噓!小聲點,她就是啊……」

  俗話說得好,隔牆有耳,顏沁冷笑,邊洗手邊看著鏡中的自己,對於這個「黑青」她並不以為意,也不在乎,但自尊受損就非同小可了。

  她一早已向護士長說明自己「服務」的熱忱,那姓歐的傢伙如今已是「非她莫屬」,嘿嘿嘿!

  室內稀微的日光、舒適的空調、加上悅耳的輕音樂,令睡眠的品質達到最理想的狀態。

  歐諾斯臂膀上輕微的肌肉拉傷在經過治療後疼痛已消減不少,他靜默的閉著眼假寐,寂靜中他聽見門被悄然打開了。

  他微睜開眼,看見一個娉婷有致的修長身影,推著藥車走了進來,室內有些暗以至於他看不清她的長相,但以他對女性特殊的直覺,他覺得自己曾見過這樣一個美麗的倩影。

  他閉上雙眸,突然想起她很像是昨天在球場上氣呼呼離去的女孩,那女孩有一頭又直又長的眩目黑髮。

  顏沁安靜地走進房內,輕聲帶上房門,她探看床上睡眠中的高大男子,確定他正是昨天球場上那個討厭鬼。翻了翻他的病歷,真令人失望,竟只是輕微的肌腱拉傷。

  不過她仍得照計劃進行。

  瞧他正睡著,現在正是捉弄他的大好時機。「所謂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但現在時候到了。」顏沁口中唸唸有詞,放下盤在頭上的長髮披散在臉上,惡作劇的站在他的床邊不動。

  在這幽暗的室內她這個樣子看起來一定加倍可怕,這傢伙醒過來肯定會嚇破膽,呵呵……

  顏沁一點也不知道,歐諾斯老早就悄悄地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他聽不懂她口中叨念著什麼,但他可以察覺這小護士很詭異。

  他微睜開眼,暗地裡觀察她,她仍只是站著不動,時間緩慢的煎熬了將近十分鐘,他終於低聲地用英語問:「奶站這麼久不累?」

  顏沁神情一震,撥開臉上的髮絲,看見歐諾斯伸手將燈光調亮。

  顯然地這傢伙十分鎮定,完全沒有被嚇著,而且正用那雙討厭的眼睛嘲笑地看著她臉上的「黑青」。

  其實他並沒有笑,但她卻感到他眼中有份笑意!她甩甩頭撥去臉上的發,怒瞪著他。

  歐諾斯認出她是昨日那美麗的女孩,改以中文問候她:「嗎?奶好。」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顏沁的火氣開始有升高的趨勢。

  偏偏這個氣死人的老外火上加油地回了一句:「狗和象的牙基本上形狀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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