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傷心的淚水,裴仲軒捧起她的臉龐,輕吻去她眼角上剩餘的淚珠,細聲道:
「別為我哭,你這樣我只會更加難過。」
她點點頭,吸吸鼻子,努力想做出她從來沒有哭過的表情。
「你可以繼續說了。」
他看她一眼,在確定她自己止住淚水後,這才繼續往下說:
「一開始我是真的認為是我自己的母親從中作梗,指使了這一切慘劇,所以我離家出走,以示我當時的氣憤心情。」
「後來你怎麼改變想法的?」
「其實在我一踏出家門我就已經知道了,像我母親那種連一支蟑螂也下不了手的菩薩心腸,她怎麼可能會去傷害一個女孩,逼著她以死來離開我呢?也因此我更不想回去,一來,是對我母親感到抱歉,我是她的兒子,竟然一度不相信她;二來,是我決心要查出這背後的魔手是誰。」說到這兒,他的臉上凝聚著決心。
「你怎麼可以肯定這一切是有人在操縱呢。』為此她感到很不可思議。
「一再發生的意外,以及那分老是覺得讓人跟蹤的感受,再加上楊世特的出現完全證實我的猜測。」
「你是在那時認識楊世特的?」
「沒錯,三年前因為他妹妹的死,他找上了曾一度封閉自己的我。他表示當他妹被人抓走時,他正從醫學院畢業,為了忙於將所學的獻給社會,因此忽略了卉茹,當他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找不到卉茹的人,就在半年以後他才在報紙上看到消息,這才教他和我得以相識。」想那時楊世特還是先揍他一頓,才和他結交成為朋友的呢!
「這麼說來,楊世特知道那個人是誰?」
他搖著頭。「不,要是知道,他不會和我一樣一直苦等著機會,我們在等,等他再次下手的時候。」
「你是說這三年沒有一點動靜?」她好生訝異。
除非那個人是瘋子,否則他哪來那些時間大玩捉迷藏的遊戲?
「沒錯,我知道他也在等機會。」他看著她一直處於震驚與難以接受的情境裡。
「等我再次放下感情的一刻。對方看準了就是想折磨我,想必他也不希望我太容易死去,所以以這種讓我眼睜睜看著我愛的人死去的方式,讓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的眼睛直視前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所以你這三年來從未再愛上任何人?」寒若梅知道是肯定的,根本不用再問。
可是她主是忍不住相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如何,他對她那麼有耐性。又特地請人保護她,這是不是表示自己很特別,跟以往的女孩子不一樣?
看著她臉上明顯帶著的問號,裴仲軒再次猶豫該不該向她表明心跡。
半晌過後他終於決定,暫時什麼也不說,在將背後那雙魔手的主人揪出來以前,他不能拿她的生命冒險。
「仲軒?」
「是的,這三年來我從未再愛上任何人。」他說,然後不忍心看她失望的表情,退自撇開臉不看她。
傷心失望的感覺排山倒海而來,寒若梅只覺心像被人用棍子打了一頓,整個痛了起來。
但她強忍住心痕,不想在他面前難過的表情,明明知道那是唯一的答案,她還傻傻地開口貿詢問,如今這分傷痛是她自找的。
而她什麼也不能怪他,換作是她遇到這種事,她也會選擇一輩子不再愛人;寧可自己孤單一下,也不要再嘗那愛情之苦果。
現在她該做的是盡力幫助他早日尋得那可惡至極的人,然後他和他母親兩人便可團圓,她也可以功成身退,回去繼續當她平凡的護士了。
也許這是唯一可行的途徑。
「這也難怪,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這時她只能這麼故作輕鬆地說話了。
「若梅……」他不是傻瓜,自然也看出這是她強裝出來的堅強。」
如果不是怕危及她,他早將自己滿腔愛意全部宣洩出來了;就是因為太愛她,所以他才不能冒這個險。
「對了,那麼上次我在公寓被襲擊的事,怕是對方的作為了?」她改變了話題。
他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他是以為我是人所愛的女了,所以已經開始展開行動了?」
他再次頷首,但這次他的眉峰皺了起來。
「這就對了,如果他當真以為我是你的愛人,他一定會再找上門來,仲軒,或許我們可以——」
「我們不會,我已經決定明天送你回家。」
「回家?」她大叫。
「若梅,等事情結束後,我會去找你。」他扳正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
「我說過我不會走的、」她搖頭以對。
「我也說過不想把你扯進來。」
「太遲了,我就在這裡,那個人也一定知道我是何許人,現在送我回家也沒用了、」-
「我會再找個女人,再和以前一樣過日子。」
「然後再繼續桔等下去?你還想再等多少年?你還要你母親等你多久?」她忿然地推開他,離開他一的腿,站了起來。
裴仲軒無言以對,他的確忘了考慮到他母親前,但也就是無法同意讓她去冒險。。
「仲軒,不要再猶豫,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真的,你不必為我擔心」。
「不要說了,我不會同意的。」他站起身來,走出房間。
「如果真要送我回去,昨於你就不該強制留下我,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走2你想要當個出爾反爾的食言者,無妨,可是你別想我會乖乖聽你的話離開!」
他出爾反爾?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自己大可自私地留下她,一輩子都不讓她離開。
但是他不能因為自己愛她,想將她留在身邊就不顧她可能會遭遇到的危機。
「我給你保證,我會去找你!等事情一結束。我會去找你,若梅,別再固執了,你不瞭解這件事的危險性,讓我送你回家吧!」倘使她不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許他不會急著送她走在昨天以前她就算想走,他都會加以拒絕讓她離去。
如今事情已教她得知,便沒有理由再留她在此。他心裡十分明白,像她這種善良的女孩,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危險發生,自己卻一走了之的。
沒錯,她絕對不會,她肯定會像飛蛾撲火般的有顧一切,所以這才教他擔心,執意要送她走們!
瞧他像對待詩小孩子似的對待自己,寒若梅很是氣憤,現在就算他說什麼都沒用,她是賴定這裡了;
「我不會走滁非事情結束,否則就是四個人也打不走我。」
」你要試試看嗎?」他的表情更加陰晦,捲起袖子似乎正考慮她提議的方法。
好吧!就算四個人打得走我,只要一回家我會馬上進行調查,我一個人也可以把事做好,我既然知道有這件事的存在,我就不會放手不管。」
「若梅,你要我拿你怎麼辦?」他把過頭髮,深歎了口氣。
「讓我幫你,我們會成功地擊敗那個壞蛋的,仲軒。」她走到他面前,執起他的手放置胸前。
「我不會答應你。」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突起的胸脯上,心不在焉地答道。
「不,你會的。」她說著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朱唇半啟。
「若梅,沒有用,我不會因此妥協。」他是想要她,但不會因此忘了理智。
「你會的……」她墊起腳尖,唇抵住他的。
他沒有躲開,任由著她的舌尖誘惑地在他的唇內探索,一直到真正受不了時,他才伸手抱住她,熱烈地回應她的吻。
「你會讓我留下來,對不對?」
「該死的我才會!」他哼道。牙齒咬住她的下唇,惹得她嬌軀一陣顫抖,渾身酥軟得再也站不住腳。
「讓我幫你,仲軒。」在他用力扯開她的上衣鈕扣時,她說。
「該死的你。」他怒吼一聲,將她壓倒在床,再也顧不了理智,由著慾火駕馭了一切。
這一刻,他倆都知道她——寒著梅,贏了這場仗。
第九章
「仲軒,你在說什麼?」楊世特在聽完他的話後,震驚地從椅子上跳下來。「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裴大哥,你說大姊要去當誘餌,是什麼意思?」寒若竹聽得是一頭霧水。
「我沒有在開玩笑,楊世特,我好不容易說服他答應,你最好不要在一旁扇火。」寒若梅太明白這人就是坐起來和她唱反調。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他的!小姐,你難道不清楚這是項危險的事嗎?你別以為這是在玩家家酒,這可是不能有任何閃失的,你瞭解嗎?」楊世特滿臉的不贊同。
他就說她是個麻煩,果然不假。
「我非常瞭解,只要我們從長計議,哪怕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都要以化險為夷、突破難關的。」
「很高興你這麼有信心。」楊世特嘲諷道。
「我也知道你對我沒信心,但無妨,我自己相信自己就可以,你的信任——閃一邊去吧!」
「你——」這女人!
不知道他是在擔心她嗎?楊世特設好氣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