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他已經上了一次當,這一次他學乖了。
「沒錯,但他們也可能什麼事都沒做。」寒若竹堅持著。
「對了,我忘了你還是小孩子一個,自然不是很瞭解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
「住口!這次你休想像上次裴大哥一樣,引我上你的當,你有什麼打算說出來,別拐彎抹角的。」他忿然地瞪著楊世特。
挺不氏的孩子!楊世特心想,他不能不為他感到佩服,小小年紀,如此勇氣可佳,的確相當不容易。
「這樣瞅著我,是什麼意思?把你的打算說,楊大哥。」
對於一個口口聲喊他為楊大哥的男孩而言,楊世特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小孩子。一
除了他自己的妹妹之外,他已經很少有這種想疼愛一個孩子的感覺,為此他不禁懊惱起自己先前狠揍他一頓的作為。
瞧這孩子臉上的瘀痕,可全是拜他的拳所賜,想必他是疼得要命。
「小子,昨天打傷你——」
「已經不痛了,你在為這事感到內疚?」寒若竹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他。
原來他這人也會感到內疚嘛!
啊哈!這下他真是瞎貓碰一殆耗子,在無意中找到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幫手了。
只要這個人一直為打傷自己的作為感到內疚,那到事情就好辦了。
而楊世特這時的表情,的確像是被他說中了事實一般,教他一時樂得忘記要開口。
「小子,我的確不該動手打你。」楊世特第一次在不孩子面前這麼說著,可以想見他的表情是多麼不自在了。
「沒關係,可是楊大哥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是關於大姊……」話說尚未說完。
「如果要我修理仲軒侵犯你大姊的事,我看你還是別找
我。」
寒若竹為他楊世特苦惱的表情微笑了起來,並徐緩地搖了搖頭。」
「不是這件事?」楊世特納悶地看著他。
「是大姊的男朋友的事。」
「你是指史浩野?」倒是有好一陣子沒見過這個人了,不經這小子提起,他早忘記有這號人物!相信仲軒也和他差不多忘了有這個人的存在。
「楊大哥也知道他?」
「見過幾次面而已,是個老師嘛!」
「那你要不要幫這個忙?」
「幫忙?」
「嗯!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只是擔心自己被打成這樣的臉,會吸引不少人的注意,所以才想請你幫忙。」他說得夠委屈了。
這小子!楊世特看他一眼,立即明白不可輕忽眼前這看來是小男孩,腦袋卻不知裝載著超乎凡人的智商的孩子。
「楊大哥?」寒若竹追問。
按照他的想法下,這男人不會拒絕自己才是,只要他愧疚於打傷他,他就不會拒絕。
為此,寒若竹可是自信滿滿。
「要我怎麼幫你?」最後楊世特還是首肯。
一切都在這小子的預測之下,他知道,但他就是無法開口拒絕。
「我主是在拜託你解決史浩野這件事啊!」寒若竹以著他很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我知道,只是你該告訴我怎麼做才是。」楊世特無可奈何地接受他的調笑。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個小孩子,所以才會找你幫忙啊!」
「可是——」別可是了,楊大哥,事情就拜託你了,肚子好餓,我要下去吃早餐了。」揮揮手,他竟當真走出房間。
「喂!小子,別走。」楊世特在後頭直叫。
但見他敏捷的身子一溜煙地消失,楊世特頓時明白自己才是真正上當的那一方。
唉!早知會有這種下場,昨天在讓出房間之前,就該先考慮一番。
寧願委身在沙發上,也不該一時貪戀舒適的彈簧床,而導致被一個小鬼給設計了。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楊世特的面子可真要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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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你少胡說。」在終於聽完裴仲軒訴說三年前所發生的事時,寒若梅坐在床上搖著頭大叫。
他竟然說他母親有可能是害死他三年前所愛的女人的兇手,他竟敢這麼懷疑自己的母親,他怎麼可以!
裴伯母是這麼慈祥的老好人耶!怎麼會是他口中那個將他愛人置於死地的兇手?
不,裴伯母不是這種人,她一定是會替她洗脫罪名,就算是他——這個為人子的,也不該這麼判定自己的母親。
「若梅,我說過這只是兩個可能的其中一種。」他見她如此替自己母親說話,心中是百感交集。
也許這時不跟她說實話也不行了,他不希望會被她看成是個浪蕩於,又是個將母親棄之一旁置之不理的不孝子。
「而你就只因為這個理由不去看裴伯母,那個把你拔到大的母親?裴仲軒,不敢相信我竟然錯看你了、竟然還傻呼呼地以為你會有個正當的理由,我是個白癡,白癡到批發珍貴多年的身子給了你,我……算我瞎了眼。」她說著竟開始哭了起來。
一方面她是為了裴伯母而哭,一方面則為自己錯把心放在不該放的人身上,為此她哭得是唏哩嘩啦,眼睛跟鼻子都紅了起來。
「若梅……」他猶豫著要不要啟口。
「走開,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留下來。」她打掉他伸過來的手,一面從床上下來。
「若梅!」他沒動,只是加重語氣。
倘若可以不說;他真的不願說,為的可是不想味著她。
但她不予理會,挺直身子執意要走出這個房間,以及他的世界。
「我不去看我母親,是因為有人會殺害我的母親,這是我先前提到的第二個理由。」在見她快走出房間時,他說。
寒若梅湖身子,臉上還是一臉不信,只是這次更加了多了分蒼白。
「你說什麼?」為了怕自己聽錯,她再一次詢問。
「我說有人在背後操縱一切,所以我不可能在知道有人會傷害我母親的情況,我還親自為那人帶路,這樣你瞭解了嗎?若梅,我不能去醫院,我不能冒險。」他手拉近已經走回來的她。
「可是你明明說是你母親殺害你那位愛人,沒道理又主有人想殺害她,我聽不懂,你說明白些!」當她說到愛人這字眼時,她的心微刺痛了下,但她要自己別在意,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裴仲軒歎了口氣,拉著她往自己的大腿一坐,接著才徐緩地開口:
「你一定要這麼追根究底不可嗎?知道愈多對你愈不安全,我不想把你也牽扯進來。」他的下頷頂著她的頭頂,他的手環在她的蠻腰上,—一強調出他是真的在意她。
「我已經牽扯時來了,在昨天以前也許我還有機會跳開,但現在不行了。你已經和我扯在一塊兒,也許再幾個月後,我的肚子也脹了起來,我和你的聯繫主又多出了一項,你說我還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一走了之嗎?」
「我就是擔心這一點了,才一直控制自己不要碰你,即使再想要你也一樣,我為的就是不想將你也拉進來,若梅。」
「如果你真是一個萬惡不赦的不孝子,我會走,你是不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她在他懷裡轉身面對他,雙眼十足認真地瞅著他。
如果他回答是,她會走!寒若梅在心裡這麼想著。
也許他該回答是,然後根絕她想待在他身邊的一切念頭,但裴仲軒卻了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他無法想像放走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他真的發現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她,就算是明明知道留她下來只會害了她,但他所能做的,仍然只是盡全力保護她的安全。
「仲軒?」她仰起臉著他。
「不,我不是,相信我,我不是會放下母親不管的人。」
「我相信你,現在你可不可以把所有事情完全告訴我了?我警告你,這一次我不要再聽見你說要裴伯母是殺害你愛人的話,你別想用這種謊言打發我。」她寒若梅可沒這麼好打發。
「我知道,可是你確定自己是真的想知道?」他還是再確定一下。
「你在說廢話,裴仲軒。」她斥道。
「好吧!事情的真相恐怕連我也被瞞在鼓裡,我只知道長久以來一直有個人在暗處算計我,所以就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時常發生一些讓人防不勝防的小意外,年少輕狂的我,也沒去多在意,一味地認為是自己不夠小心,一直到了三年多前楊卉茹莫名其妙地主動接近我,而就在我發現自己愛上她時,她卻在我面前跳樓自殺了——」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手臂的力理加重了不少。
寒若梅沒有說話,任由著他如此用力地抱著自己,她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過去,也想起了他所愛的那個女孩——楊卉茹。
如果這是真的,可以想見當時他的心受到了多大的創傷。想到此,她不禁為他感到難受,眼淚禁不住滴落,正好落在他環抱著她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