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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夢蘿

  「那你義父是詐死了?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好好的為什麼要詐死?太奇怪了,苗薇雅心裡想道。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他也不喜歡自己的猜測成真。究竟義父為何要詐死,他想不透這一點。

  不過,他相信就算他沒有找到義父隱身之處,義父也會來找他。

  他有預感事情還沒有結束。

  「蕾絲,你說什麼?迪克從馬背上摔下來?」苗映雪大驚失色地丟掉手上的書,驚惶失措地站起身。

  「蕾絲確實聽見侍衛這麼說。」蕾絲同樣掛著一張憂慮的臉。

  左護衛大人以往即使不愛說話,但對他們這些下屬都很好,聽見他受傷,整個王宮裡的人沒有不替他擔心的。

  「他人呢?迪克現在人在哪裡?」苗映雪又慌又亂,恨不得能馬上見到迪克,霍爾。

  「在喬醫生那裡,喬醫生說在他還沒說左護衛大人可以下床以前,左護衛大人就不能擅自下床。」蕾絲把從侍衛那裡聽來的告訴苗映雪。

  「帶我去!蕾絲。」

  蕾絲點點頭,快步走出房間,苗映雪隨即緊跟在後頭,一路上揪緊了心,短短的一段路宛如永遠到不了似的。

  終於在她心跳越來越快時,喬醫生的診療室到了。一到診療室,她立即衝進去,診療室裡站滿了人,但她眼中卻只看見躺在床上的迪克·霍爾。

  她強忍住滿眶的淚水,輕喚一聲:

  「迪克。」

  他看起來好蒼白,平常時候那意興風發、神采飛揚的高貴臉容已不復見。更多的淚水爬上眼眶,想要硬生生將它們忍下,卻——好難。

  「你怎麼來了?映雪,我不是吩咐過了,要他們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他就怕她會把過錯攬在身上,以為他今天會發生意外,都是她的錯。

  「你怎麼可以不讓我知道!我已經是你老婆,你還想瞞著我,你……你……」她猛地抽氣,又拚命吸著鼻子,一副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樣。

  「嘿,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一下好了,王子殿下,王子妃。」南·雷恩不想讓大伙看到他哄老婆的一幕。

  明白他倆需要獨處,診療室裡的人立即魚貫走出,把空間留給他們夫妻小倆口。

  一等診療室只剩下她和他,苗映雪立刻奔向他,兩隻小手不安地上下摸著他。

  「別挑逗我,映雪。」他倒抽口氣,他和她的手只隔著一條薄被單;他只是從馬背上落下,可不是死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擔心你,你傷到哪裡了?我看看。」她急急的說,抓住絲被就要掀開。

  「別亂來,喬醫生把我脫個精光,你不會想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吧?」他伸手按住她的手。

  「我要看看你的傷勢,你一定傷得很重,要不你就讓我看看嘛。」他越是拒絕,她越是覺得不安。

  「我沒事,沒什麼好看的。」他就怕她一拉開絲被,肯定會發窘。

  聞言,苗映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淚來,淚痕斑斑的看著他。

  「別哭,我不是說沒事嗎?」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她索性趴在他肩上痛哭起來。

  「是因為我,對不對?是因為你娶了我才發生意外的。」不過才三天,預言就應驗了,他果真不能娶她。

  「不是,不許這麼想。」

  「可是明明就應驗了老先生的話。」

  「映雪,別相信他的話,我是心不在焉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

  「心不在焉?」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是,當時我在想你,想著你昨晚在我身上……」他沒有把話說完,她就兩手摀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不要說,你好討厭。」她羞紅臉。

  「這可就不會哭了吧。」他笑著糗她。

  「你真的沒事?你不要騙我,我是你老婆,你不能瞞我。」她早就接受自己是他的人的事實。

  「唔,我好痛,好不舒服。」

  「哪裡?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揉一揉。」她著急地坐起身,關切地看著他。

  「你要幫我揉一揉?」迪克·霍爾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打算好好捉弄他老婆一番。

  「是,你說哪裡不舒服?」看見他疼成那樣,苗映雪的心都快碎了。

  「這裡……還有這裡。」他的手一會兒指向肩膀,一會兒指向胸膛;如果這裡不是喬醫生的診療室,他會更放肆,但目前為止這樣就夠了。

  心疼他承受這麼多苦痛,苗映雪開始輕柔地在他肩膀和胸膛上輕輕撫揉。

  迪克霍爾在她的撫弄下發出一道粗啞的喘息,她趕忙住手,關切地問:

  「我太用力了嗎?」

  「不,繼續。」他那像貓咪一樣滿足的表情差點在她眼前穿幫。

  不疑有他,苗映雪繼續搓揉著,一直到診療室門口傳來喬醫生的嗓音。

  「迪克,我不是說你一點事都沒有,你這會兒還賴在床上不走,是覺得我的醫術不精了?」喬醫生語帶調侃,似乎看穿了他的「陰謀」。

  聞言,苗映雪驀然抬起頭。當她看到他亮晶晶、笑得賊兮兮的眼睛時,總算明白自己被耍了,他根本一點事也沒有。

  「你耍我?你好過分,害人家那麼擔心你,還掉那麼多眼淚,你……你……」她抗議地捶打他。

  「好了,映雪,別讓喬醫生看笑話。」他抓住她落下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揚。

  轉頭看向喬醫生,果真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苗映雪立即懊惱地端坐起身,低聲向他問好,一面以眼神告訴迪克·霍爾——這筆帳她記住了。

  迪克·霍爾不由得大笑出聲,還越笑越大聲;他知道經過這些時日,她已逐漸恢復了活潑開朗的本性,而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看看那究竟是如何的扣人心弦。

  「你真的沒事吧?」回到房裡後,她還不忘憂心地問。

  「喬醫生不是說我一點事也沒有,你要我重複幾遍?」他不禁翻起白眼,拉著她坐在他旁邊。

  「誰要你一直耍我,害我分不出真假。」

  「是你好騙,才這麼容易上當。」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迪克,我好怕。」

  「嗯?」他放下咖啡,側頭看她。

  「萬一那老先生說的預言是真的呢?萬一你因為我而喪命,我……我……」她背不起這重擔,那預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許你再這麼說。忘了這件事,忘了那老先生說的話。」他沉下臉。

  「我怎麼能忘?你看你才不過三天就真的發生意外了,你叫我怎麼安心?不如你放了我,以保你自身的平安。」情願和他分開,也不願見他因她喪命。

  「不許再說了!」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房間,在門口時他旋過身來:「急著想擺脫我是吧?映雪,你不要忘記,我是左護衛,即使龍少夫人在哪裡,我還是能把他抓回來。為了令姊的將來,最好不要再讓我聽見要我放了你的話。」說完,他轉身走開。

  「迪克,我不是——」她急急想追上去,卻被地毯絆倒,很難看地摔了個狗吃屎,最後索性趴在地上不起來。

  她很難過他竟會把她的關心看成是她急著想擺脫他;以前也許是,但那也是由於她不甘心被人擺佈,但現在她已不那麼想了。

  倘若可以,她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廝守到老。但如果她的存在只會給他帶來災難,那麼她寧願不要愛他,寧願沒有愛。

  她已經是這麼的愛他,他怎麼可以誤解她的一番苦心?怎麼可以?

  苗映雪想到這兒,眼淚不由得冒上來,而這一冒上來,就再也不能控制的任由它奔流。

  迪克·霍爾才走出房間,就看見南·雷恩走向他。看他神情凝重,似乎有什麼事正準備告訴他。

  於是回頭看了眼房間,舉步向南·雷恩走去,兩人很有默契地來到隱密的角落。

  「有何發現?」迪克·霍爾首先開口。

  「你的馬鞍被人動過手腳。」南·雷恩臉色沉重地說,心想迪克這小子最近大概是走楣運了,大事小事全落在他身上。

  「正如我猜測,我在一上馬時就感覺到馬鞍被人動過。」

  「既然早已警覺到,你還上去?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南·雷恩不苟同他的做法。

  換作是他,娉如大概又會嚇得暈死過去,所以有了她以後,他學會更保重自己。

  「總不能教動手腳的人失望而歸,你說是不?」迪克·霍爾倒是毫不放在心上。

  「你一點也不覺得事態嚴重,是嗎?」南·雷恩對他的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沉穩應對是迪克·霍爾的另一項本事。

  「除非他真能取我性命,否則事情是不算太嚴重啦。」他笑道。

  「你所謂的他是誰?你認為誰想取你的性命?」南·雷恩突然有種感覺,迪克似乎早就明白是誰在暗中搞鬼。

  「只有一個人想要我的命,可那人已死了三年。」他淡淡地指出。

  「你是指令尊?你不是早在幾年前就跟他把那場誤會解釋清楚了?再說令尊也已死了三年,不會是他。」南·雷恩多多少少也知道迪克·霍爾和他父親之間的恩怨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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