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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沙其

  眾人見狀,連忙齊聲勸阻,但在氣頭上的張家娘子哪裡肯聽,只見一陣武打場面又再次展開。

  「你若真想跟他拚命,幾下花拳繡腿就拚得了嗎?」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君莫舞嘲弄的道。她彎腰拾起被張家娘子丟到地上的菜刀塞進她手裡,「一刀砍了他不是更快嗎?你剛剛不就是這麼想的?」

  張家娘子順手握住菜刀,整個人呆掉了。

  自古以來夫妻吵架,只有勸合不勸離,這個君莫舞不勸合也就罷了,還慫恿妻子砍了丈夫,連殺人利器也遞了過去,教張家娘子如何反應得過來?

  「怎麼?還不動手?」

  「我……我……」

  「要我替你動手嗎?」話聲未斷,君莫舞已一手奪過張家娘子手上的刀子,劈頭就往張大樹砍去。

  剛剛張家娘子只因在氣頭上!才會拿著菜刀追砍丈夫,並非真的恨他到非置他於死地不可,如今見君莫舞即將一刀砍了他,她與張大樹夫妻一場,怎能不急?!

  她尖叫一聲,撲了上去,抱住君莫舞的手阻止她。

  菜刀已來到張大樹的面前,若非張家娘子抱得夠快,就差寸許,張大樹的腦袋便要一分為二了。

  盯著眼前那把銀晃晃的菜刀,張大樹眼睛一翻,嚇得暈了過去。

  學家娘子推開君莫舞,撲向丈夫連連叫喚,又搖又拍的,好一會兒後,張大樹才醒轉過來,胯間一陣濕熱,原來是嚇到尿褲子了。

  見丈夫安然無恙,張家娘子這才鬆了口氣,接著轉向君莫舞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女人!幹什麼胡亂砍人?」

  君莫舞擦腰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砍了他?我替你動手你還嫌不好?」

  「我跟我那口子吵架,是我們夫妻倆的事!誰要你多管閒事?」

  「瞧你剛剛一副拚死拚活的樣子,說到底還不是在放屁!沒那個膽子就少撒潑。你自己看看,你把我們飯館弄成了什ど樣?我還要不要做生意啊?」纖指一比大廳的一片狼藉,君莫舞氣勢凌人的道。

  「這……這……看你損失多少,我們照賠就是了,你凶什麼凶?」張家娘子吶吶的說。

  「本來就該你們賠。柱子,算一算損失多少,別忘了連驚擾到客人的那一份也給算進去。」

  柱子忍著笑連忙應是,沒一會兒便算了出來。張家夫婦因為沒帶那麼多銀兩,只得簽下欠條,改日再還。

  張家娘子扶著腳軟的丈夫離去,口裡還絮絮叨叨的罵著他。

  →♂  ♀←

  眼見這對冤家的身影消逝在街道的另一端,一陣大笑聲由安來飯館中爆了出來。

  「君掌櫃,真有你的,要不是你突然來這麼一下,那張家嫂子還不知要鬧多久呢!」

  「就是說啊!瞧那老張,嚇得屁滾尿流,硬生生的給嚇暈了,真把咱們男人的臉給丟盡了。」

  「張家嫂子也真不知好歹,鬧事鬧到安來飯館來,也不打聽一下,潑辣娘子豈是好惹的!」

  「莫舞姊姊,若是那張家嫂子沒攔住你,你真會砍下去嗎?」阿歡比較好奇這一點,睜著大眼問。

  君莫舞狠狠的剩了他一眼,「你腦袋伸過來,就知道我會不會真的一刀砍了你。」

  阿歡吐了吐舌,不敢再問。

  隔壁陸胖子的店內,藍衣男子將這一幕全看進眼裡,優美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攤開手,漫不經心的眼神飄向一直被捏在掌心裡把玩的東西。

  那是一隻打造得相當精巧的紫玉足環,玉質柔潤典雅,在陽光折射之下粲然生輝,接口處垂著兩串冰珠,其間綴著小巧的金球,一看便知並非俗物。

  六年前,這只足環已隨著它的主人掉入萬丈深淵,人人都以為它已「粉身碎骨」,沒想到六年後,這只足環居然再度出現,而足環的主人……

  「向武,你說會是誰把這只足環送來驚雷堡的?」把玩著那只足環,藍衣男子驀地開口!懶懶的問。

  「屬下不知道。」隱身於角落陰影處,宛如一道影子般的護衛面無表情的道。

  「驚雷堡傾盡全力,花了六年的時間,連個碎片都沒找著,對方卻能不動聲色的把東西給送來,這可了不起了,就不知道有什麼用意。」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向武平板的聲音簡潔有力的回答。

  藍衣男子聞言,低低一笑,「不管怎ど說,送來這只足環的人,可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呀!」

  六年了,她足足躲了他六年,讓他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她竟躲到大理來,還成了小飯館的當家掌櫃。

  「從塞北到大理,從才女成了廚娘,這路可不近哪!」

  不期然的想起當年她的容貌與神情,總是清清冷冷的,不帶一點感情,無心且無情;如今,她就像是一把燃燒的火焰,熾熱而燙人,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看遍了天下女子,也只有她能教他驚奇不斷,無法生膩!

  「向武。」他沉聲喚著。

  「是。」隱在角落處的護衛向前跨了一步。

  「把十四兒給叫來。」

  「是。」

  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

  藍衣男子原本漫不經心的雙眼陡地光芒閃爍,像要燃燒起來似的教人心驚,完美的唇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笑意--那是興奮的笑意,也是獵殺、嗜血的笑意。

  第二章

  欺心

  枝頭春望眼韶光易逝

  蟬兒起借問相思何寄

  離人愁迢迢情路宛轉

  舞落葉寂寂芳草歸心

  昨兒個的插曲讓大理百姓又多了道茶餘飯後聊天的話題,也教君莫舞的傳奇又多添了一筆。可當事人倒像是沒這回事似的,照樣舞銀弄鏟。

  送走了正午用餐時刻大批的人潮,在晚膳時間未到之前,安來飯館總算有了片刻的清閒,偌大的大廳裡,只剩幾個稀落的客人嗑著花生瓜子,喝茶閒聊。

  宋玉雁站在櫃檯後整理著靠牆邊一大排的酒甕,柱子則拿了支大掃把清理起大廳。

  掃著掃著,突然見他一把甩下掃把,氣呼呼的罵道:「又來了!你就愛跟我作對,別仗著君掌櫃喜歡你就沒事,惹火了我,改明兒個我就去拿把鏟子把你們全鏟得連根也不剩,看你們還飛不飛……」

  眾人望向柱子,只見他氣急敗壞的指著前方咒罵,偏偏他的面前空蕩蕩的,半個人也沒有。

  「柱子,你中邪啦?」一名客人納悶的問。

  「中邪?對!我就是中這爛草的邪啦!」柱子沒好氣的指向地上一朵小小的白色棉絮,「這死草、爛草,我好不容易才把地掃乾淨,它又給我飛進來,我怎ど掃它就怎麼飛。可惡!我就算掃到死,也掃不乾淨這大廳。」說著,他用力的踩著那朵白色棉絮,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跟那小小的棉絮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眾人見狀!不禁都笑了。

  「現在是蒲公英開花的季節,你們飯館外又種了這ど多蒲公英,蒲公英結籽後會隨風亂飛,也難怪你棉不乾淨了。」客人搖搖頭。

  「它哪裡不好飛,偏偏愛飛進飯館來,擺明了就是跟我作對嘛!」柱子氣呼呼的道。

  「這是風向問題,可怪不得蒲公英。對了,安來飯館外為何種這ど多蒲公英?

  我瞧其它飯館都種些山茶、玫瑰的,看起來也熱鬧、好看點。」

  「我也想知道。」柱子轉向宋玉雁,「宋掌櫃的,你知道嗎?」

  宋玉雁一怔,溫雅的臉蛋閃過一抹遲疑,隨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腦海中不期然的想起與君莫舞初見的情形。

  「真搞不懂為什麼君掌櫃偏愛種這些爛草?長得又不美,也吃不得,只會作怪!改明兒個非把它們連根剷起不可。」

  宋玉雁笑道:「柱子,你這ど說可錯了,蒲公英雖然長得不起眼,但它可是一味好的草藥哩!具有清肝解毒的功能,藥鋪裡還真少不了它。」

  「那更好,改天我全挖去賣給藥鋪子,還可賺上一筆。」柱子悻悻然的道。

  「要不要我幫你挖?」清冷的嗓音接口問。

  柱子點點頭,「那最好,把這些爛草統統鏟光,也省得看了心……君掌櫃!」

  他一轉過身,便見君莫舞雙手環胸,神色不善的瞪著他。

  「心什麼?心煩是不是?我不知道我種的這些花草讓你這ど礙眼。」

  柱子脖子一縮,拚命搖著手,「沒有、沒有,小的只是隨便說說而己。」

  「想挖我的蒲公英去賣,還得問我答不答應呢!」兜頭便賞了他一記爆栗,「廢話別那麼多,做你的事吧!」

  柱子也不敢叫痛,連聲應是,拿起掃把趕緊掃起地來。

  眾人見狀!再次哄然大笑。

  一名客人取笑道:「柱子,你總算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了吧!今天只是被敲了記爆栗!當心哪天君掌櫃抄起菜刀,把你那腦袋瓜當冬瓜砍。」

  柱子訕訕的笑著任人消遣,不敢回嘴。

  ♂♂  ♀♀

  「你們在說些什ど?」腳步聲乍響,阿歡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安來飯館,尋了柱子連忙提來茶壺著他斟茶,「阿歡少爺今兒個在忙些什ど?怎ど這ど晚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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