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假惺惺了,我會幫你生一個孩子,然後永遠離開這個惡魔窟。」她咬開他的手。
他恍然大悟。「我奶奶把你關在這裡。」
「你不用假裝那不是你的意思。」
「多久了?」她沒回答,他又憤怒地大吼一次。「多久了?」
「多久並不重要,我只想趕快懷孕生子,然後把孩子扔給你們,我想離開這裡。」她淌著無助可憐的淚水。
「可惡!」他注意到週遭環境,沒有一件可以蔽體的布料,難怪她赤裸著。他把視線調回她的身上,心猶如刀割,彷彿他最心愛的娃娃遭人凌虐。忽然一道銀光掠過他的眼角,他抓起她縮在內側的右腳,是一副銀腳鐐,「他們竟然囚禁你!」
「算我倒楣認識了你這號大人物,算我倒楣被誤認害你斷了條腿,」於憂不理他,自言自語地說。「幫你生了孩子後,過去我們的前情舊債就一筆勾消,就當我從沒認識過你。」
「不管你是娼妓,婊子,妓女都好,」他脫下襯衫讓她蔽體,「我奶奶做得太過分,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她尖叫:「你敢叫我娼妓、婊子、妓女!」
這一點他就無法苟同她了,他提醒她兩周前的那一晚,她激清的表現以那三個名詞形容再適合也不過。
「那夭我被下了藥!」她緊緊抓住兩周來唯一一件加在她身上的衣服,「她們為了要讓我懷孕,在我的飯裡下了春藥。」
「什麼!」連浚已經怒不可遏了,他恨不得把奶奶踢出他的屋子。可是當務之急,是先解決她的問題。
於憂看出了他的軟化,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連浚,你願意放我走,是嗎?」
愕了一下,他大笑。「於憂,就算我精神上排斥你是雷光的女人,但我的身體仍需要你來滿足。」
「你可以找任何女人!」
「這點我們先不要爭議,走,我帶你出去。」連浚摟著她。
「我要離開這個魔窟。」她堅持,「不然我受這麼多苦為什麼?就是因為那樣才能徹底擺脫你那個惡魔奶奶。」
「我奶奶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他乾脆抱她到他的房間。「記得嗎?這裡才是你的房間。」
「連浚。」她重新感到被他呵護的溫暖,可是來不及了。「我是說真的,我只想離開你,我無法再跟你生活了。」
這時有人敲門,打斷他們的談話。
「進來。」連浚不耐煩地喊著。
「小少爺,冷風先生的來電,說有重要事情。」傭人拿著電話進來。
他接了過來,「冷風,有屁快放,我很忙。」
「連浚,你猜我最近發現了什麼事?」冷風精神奕奕的開口就問。
「先生,我管你發現了恐龍還是新慧星,我很忙。」連浚躺到於憂身邊,以溫柔的眼神要她忍耐∼會兒。
「連先生,抬頭看你房間的天花板吧,我打算播一出精采的連續劇供你欣賞,」冷風用衛星從美國直接把畫面傳送到連浚房間的天花板。「它播完會自動停止。不用感謝我,因為我也很內疚發現得太晚。拜拜。」
天花板上播出的是於憂那天和雷光及父母相聚的經過,全程被偷錄了下來。只是,冷風一直都沒有發覺那天的事有蹊蹺,一直到剛剛,他才發現了硬碟裡的這個檔案。
看完後,連浚滿含內疚地向於憂道歉,「對不起,你願意原諒我嗎?」
於憂冷靜他說:「我只要你放我走。」
「你真的要走出我的生命?」見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他又問:「如果我要你嫁給我呢?」
「不,」她一口拒絕。
「我是全球數一數二的黃金單身漢耶!」連浚從沒想到有需要推銷自己的一天。
「很抱歉,我這個妓女、娼妓、婊子配不上你高貴的血統。」她真的對他已心灰意冷了。因為他的態度依然是那麼玩世不恭,以為全天下女人都該拜倒在他腳下,那她於憂算什麼?為他忍受那麼多苦,人格又被誤會得那麼慘。
「好吧,這個先不討論,」他相信她只是虛偽地拒絕而已,他把她拉起來,服侍她穿上衣服。「我們去找奶奶算帳。」
「喂,你想幹嘛?」她被他拉著跑下樓,他又是那個她熟悉而所愛的男人了。
「不給奶奶下一點馬威,以後你怎麼當我的老婆。會被她壓得死死的。」連浚已經幫她規畫好前景了。
「我不嫁你!」她絕不幻想嫁入豪門,因為豪門太可怕了。
「由不得你。」他帶著她在「來禧」的音樂室找到連老夫人和李嬤嬤,他小聲地問於憂:「你打算怎麼報復我奶奶?」
「我……」有他在身邊,連老夫人似乎沒那麼可怕了。
「我幫你決定。」
結果連浚下令,從今以後,有於憂在的地方連老夫人就要避開,因為於憂不想再見到她。
而威風八面的連老夫人和李嬤嬤則顏面掃地的在「來禧」的員工面前,當場被趕出去。
「啊,大快人心。」連浚為她歡呼。「怎麼了?你不開心嗎?」
「連浚,是不是我有什麼要求你都會允諾?」於憂詢問。
「嗯。」他爽快地答應。
「讓我離開。」
他溫柔地抱住她,「憂,你真的毋需害怕,因為有我在你身邊保護你。」
「就是有你在身邊才可怕。」於憂說出真正想離開他的原因,「你是個高貴的富豪,而我只是個小小的市民。當我觸怒天威時,天地都開始變色了,你過去對我的壞,我認了;對你過去的好,我無福消受。」
「那你到底要怎樣?」他吼道。
「我想去讀書,學英文,還有很多很多……」
「那些我們結婚後,你都可以學。」
她微笑地搖頭。「不,你只會瞧不起我。」
「我的天!他受不了地附在她的唇邊低喊。「我談真愛,你卻在談尊嚴。」
他現在就傷到她的自尊了,可是她沒有說出口,只是這麼對他說:「給我一年的時間過自己的生活,考慮這一切好嗎?」
「一定要這樣?」他沉住氣地問。
「嗯。」
「好,我答應你,」連浚揚起一道狂傲的眉接受她的要求。
一年後
於憂在一所大學選修學分,由於今天沒課,她就把家珍約了出來。
「家珍,我想結婚了。」她宣佈。
「你早該跟連浚結婚了,」家珍總笑她笨,一年前雨過天青,連浚要娶她時就該嫁了。
「我不是要嫁連浚,」於憂拿出一張男人的相片。「他是我的同班同學,長得不錯。」
「你在搞什麼鬼?」家珍實在搞不懂她。
「你先別管,總之,你來當我的伴娘就是了。」她要求。
「我不要。」家珍拒絕。「我是站在連浚這國的,他有錢有勢嘛。做人不會認路不要緊,但要懂得往錢看。」
「哎喲,你不來就算了,看你是我的好姐妹才找你的,」她遞了張教堂的名片給她,瀟灑的說:「我下午就要結婚了,哪,教堂地址給你,要來不來隨你便。」
家珍看了名片一眼,在於憂走後,她立刻撥電話到聯洲集團的香港總公司,連浚的專線。
她現在是人以友貴,因為她是於憂的親密朋友,所以她老公公司有許多工程都是朕洲直接承包下來的。相對於眾多大工程,她走狗點是對連浚小小的回饋,可對於憂卻是大大的出賣,當連浚出國時,她就幫他牢牢地看住於憂,連她上幾回廁所都向他報告得一清二楚。
「什麼?於憂要結婚了!」連浚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他不顧與會人士,急得從座位上跳起來。
聯洲集團的其他四巨頭也拉長了耳朵凝聽,他們一致覺得對連浚和於憂一年前的戀情有極大的虧欠,所以當連浚在會議中提早離席時,他們四位也跟著站起來表示與連浚同進退。
大會的主席大喊:「各位,你們同時離開,那會議還要不要開?」
柯漠微笑。「隨便你們吧。」
說完,五人瀟灑地一同離席。
在台北市郊的一所小教堂內,於憂穿著一件去年連浚送給她的白色香奈兒洋裝,勾著「未婚夫」的手,並肩站在聖壇前。
證婚的牧師已經在新娘的暗示下蓄意拉長了祝福的話語,突地,他抬頭看見教堂外引發一陣騷動,他立刻問道:「新娘,你願不願意嫁給新郎?」
連浚衝進門內大喊:「她只願意嫁給我!」
冷風小小聲地問身旁的柯漠,「於憂不是佛教徒嗎?怎麼選擇教堂呢?」
柯漠瞭然地微微一笑。「我們都被於憂將了一軍。」
閻君也領悟了。「嫁雞隨雞嘛。」
「原來如此,」喬喻同樣明白了。
於憂在紅毯的那端質問:「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連浚玉樹臨風地朝她走來。「我宣佈,我敗給你了。」
於憂期待的臉上一片潮紅。
連浚來到她面前單膝跪下,但一點也不減其英挺俊逸的英姿。
「你說過,除非你死了才向我下跪。」於憂含著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