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越風的眼睛不時偷瞄著她,她佯裝不在意;誰知他竟乾脆放下手上的刀叉,興味十足地看她吃飯!
可惡!他到底是什麼用意?鍾含依然故我地吃著管家準備的豐盛菜餚,但在他炯炯有神的注視下,她的心無法控制地愈跳愈快。她有股要伸手摸摸自己臉上是不是留有殘渣的衝動。
越風目不轉眼地盯著鍾含。她的傷雖沒有早上那般嚇人,但兩額仍看得出些許的青紫。
幸好對她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因為她還能毫無痛苦地咀嚼食物。他記得自己以前跟人打架時,最起碼會打掉別人的牙齒。
不過,他自認是一位極富正義感及榮譽心的男人。
儘管他早上說過那些氣話,但毆打女人就是他的不對。
他會設法補償她、照顧她的。
與她生活似乎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困難。光看她刻意地迴避他的注視,拿起酒杯的手微微顫抖,他便深知自己對她的影響力。
越風告訴自己,照顧她會是一個全新而有趣的經驗。
過去他的女友中,沒有一個比得上鍾含的獨立與堅強。
他現在也注意到她驚人的改變了,原來在寬鬆的修女服底下,掩藏著魔鬼般誘人的身段。昨夜他顯然喝醉了,但他的感官可沒有醉。
鍾含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但她又為何以寬鬆的衣服掩飾自己誘人的曲線?為何以大眼鏡遮住她秀氣慧黠的雙眸?為何將一頭烏黑柔亮的長髮綰在腦後?在她自負、冰冷的偽裝下,其實有顆熱情如火的心。昨夜他想的是別的女人沒錯,但撩起他慾望之火的人卻是她。這點不容置疑,因為現在光是看著她,他褲襠內的小兄弟已經蠢蠢欲動了。
越風不曉得自己已為她著迷,只是一心想揭開她神秘的面紗。她的秘密可能一輩子也挖掘不完……
第四章
用完餐後,越風終於打破僵局,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我們出去走走。」
鍾含瞄了他一眼,知道他一定是想彌補昨夜的虧欠。雖然對他的舉動頗不以為然,但衝著他的笑臉,她實在很難拒絕他。
「我沒有意見。」鍾含說完立刻起身,不管他有沒有跟上,昂著頭從側門走向海灘。
海邊風涼、水冷,消除了她內心的燥熱。
她索性把鞋脫掉,踏著冰涼的海水而行,越風緊跟在她身後。
越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行為,他長這麼大,少有跟在別人身後的經驗,尤其是女人。而眼前這個女人卻三番兩次蓄意忽視他、惹惱他。如果她認為成為他的妻子就有這種權利,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不過此刻,海風飄來她迷人的氣息,她孤僻的性格以及冰冷的外表,都讓他迷亂。
他突然渴望地摟住她的腰,躲過一對在海邊嬉戲的男女。「原來夜裡的海邊這麼美。」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身體,就再也不想離開了。
「怎麼,你從不曾帶你的女友來過海邊嗎?」她對這個話題顯得興趣缺缺。
「為什麼我應該帶女人來海邊呢?」他是真的想知道她的想法。
「嘿,是我在問你問題。」
「好吧!我答。是,我是帶過女人來過海邊,無數次。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還需要問我嗎?如你所說,你的經驗豐富。」
「你在逃避問題哦!這不是你的作風。說說看嘛!你我之間的想法多少會有些差距,如果你不說,我如何瞭解你?」
鍾含警戒地打量著越風,他的語氣是認真的,但他眼裡明白的閃爍著暖味。不過,既然他已經回答了問題,她也不能逃避,這的確不是她的作風。於是,她說出自己的想法,「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浪漫!?鍾含竟然知道什麼叫浪漫門越風愣了一會兒,倏地哈哈大笑。
鍾含臉紅地皺眉瞪他,「陳越風,你笑什麼?」
他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沒有。」馬上又爆笑出聲。
「可惡!你去吃水吧!」鍾含氣憤地把他推進水裡,然後嘲笑他吃下一大口海水的模樣。
「鍾含!別逃!」越風狼狽地從水裡站起來,追著她靈巧的身影。「你給我站住!」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捉住她,並趁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之前捕獲他想了一整晚的芳唇。鍾含生澀地反應著他,到目前為止,她對越風在她身上所創造的美好感覺還很陌生。沉醉在他的懷中,她絲毫沒有察覺越風的手已滑入她的襯衫裡。
他溫暖的大手熟練地挑起她的慾望,在陷入更深的欲濤之前,她勉強自己恢復了理智。
「別這樣,有人在那兒。」
越風不情願地離開她。有人有什麼關係?他繃著臉說:「我們現在進屋去。」對他命令式的口吻,她挑起眉,不馴地回答:「謝了,我想再散散步。」哼!白癡也知道他進屋去做什麼。
「多少女人求我陪她進屋還求不到呢!」越風並不在乎她的反應,他開始喜歡有點個性的女人了。
「是啊!我何等榮幸,能夠受邀上你的龍床。」鍾含嘲諷道。
「鍾含,我現在才知道,原在你以前的順從是裝的。想想還真是可怕,我和你共事五年,現在才看清你。」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也是親身經歷後,才知道原來你還有暴力傾向。」她不客氣地頂回去。
「昨晚我喝醉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越風理直氣壯的說。其實他的內心著實愧疚,只是嘴硬而已。」
「算了,我不想追究昨天晚上的事了。」
「我看是你自己心虛,恐怕是你勾引我哩!」
「勾引!?你真是大不要臉了!」鍾含不屑的撇著嘴角。
越風跑到她面前,自吹自擂道:「你老公找自小受女人的愛戴,看多了女人勾引的眼神,大膽一點的還使用肢體語言。我這麼受歡迎,你這個做老婆的,也沾了不少光哦!」
「只可惜,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卻娶了世界上唯一不屑勾引他的女子。」說完,她逕自往前走,閃避他熾熱、挑逗的雙眼。
夜已深了,越風仍笑著陪她散步,使鍾含感到很不安。他的衣服全濕了,風吹在他身上一定很不好受,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那種會壓抑慾望、順從妻子的男人。越風心裡的確暗懷鬼胎。他下定決心,終有一天,他要在滿天的星光下欣賞她姣好的胴體。
鍾含提議回家時,兩腿已走得發酸,全身也被風吹得冷冰冰的。但是,她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因為一回到屋裡,她倒頭就睡著了,越風也累得沒來煩她。
凌晨一點,越風精神飽滿地回到鍾含的身邊。他早已教人把行李整理好,現在只缺叫睡美人起床。越風輕柔地搖著她,卻一直叫不醒,索性將她抱起來。
他有趣地看著懷裡的女人,她仍然像個孩子般熟睡著。
長久以來,他沒有像此刻這麼感動過。她素白潔淨的臉上只有自然的一抹嫣紅,還帶著淡淡的笑意,迷人極了。
她就像是他新的玩具,令他好奇又著迷,使他數度忘卻香子帶來的痛苦。
「好吵。」當車子到達機場時,她被震耳的噪音吵醒。
「睡美人終干醒了。」越風忍不住親吻她睡意朦朧的雙眼。
「怎麼回事?我應該躺在床上的!別告訴我是在做夢。」她驚訝地東張西望。
「你的確不是做夢。穿上你的鞋子,飛機是不等人的。」
「飛機!這裡是機場?你要去哪裡?」
「不是『你』,是我們要去夏威夷。」
鍾含的眼睛睜得比十元銅板還大。「夏威夷!」
「快準備一下,否則趕不上飛機。」
鍾含冒火地吼:「准你的頭,我還穿著睡衣呢!」
「那也叫睡衣?你是不是女人哪!穿著運動服當睡衣,你怎麼誘惑男人?」
「哼!我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想。」
「我保證,以後你會的。」他自信滿滿地說。「既然你不需要準備,那我們走吧。」說完,他把她拉下車。
「我的行李呢?」鍾含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他後面。
「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懶惰蟲。」
「你怎麼可以叫我懶惰蟲?你又沒有叫醒我,更何況我現在應該舒服地躺在床上。」
越風不理會她的抱怨,拉著她進入機場。
鍾含看著四周的人群,無奈地拉拉他的衣袖,「你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頭好了。」她再看看自己邋遢的樣子。「我穿得這麼隨便,和我走在一起有失你的顏面吧!」
「你哪一次和我出國時,不令我難堪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想到他這麼注意她的打扮。「你現在抱怨不嫌太晚了嗎?」
「我怎麼知道你是故意的?而且你只要少穿點布料,就能改變一切了。」
鍾含向他吐吐舌頭。「謝謝,我姑且把它當作讚美。」
上了飛機後沒多久,她就又睡著了。
越風看著她,不敢置信的抱怨:「睡得像條豬似的,被綁架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