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你的問題問得極白癡。」鍾含失笑道,「他帥呆了!你不知道你和他站在一起,羨煞多少曠男怨女?怎麼了,為什麼問這麼可笑的問題?」
「沒有呀!我也覺得他看起來好極了,可是我開始懷疑他的魅力。我們結婚八年了,我從沒聽過有人倒追他。」華暄頗感無奈地聳聳肩,「倒是我,單獨在外頭吃一頓飯,就有好幾個男人來搭訕呢!」
鍾含受不了地拍了下額頭。「我的天!暄,你真是自負得可以!」
「謝謝,彼此彼此。」華暄露出她最具魅力的笑容。
「我們該下樓了,差不多要切蛋糕了。」
鍾含羨慕地看著臉上漾滿甜蜜笑容的華暄。
若非親眼瞧見,沒有會相信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媽。
兩人來到樓下,屋裡有二十多個小朋友,三個大人被這些精力充沛的小蘿卡頭整慘了。
到了九點鐘,鍾含羨慕地看著一對對父母來劉家大宅接他們可愛的孩子回家。不一會兒,開頻、逸顏也很自動自發地上床睡覺。
「我也該走了。」鍾含說道。
「留下來喝杯咖啡吧!」致麟欲挽留好友。
「不了,我明天還要上班。」鍾含婉拒。
華暄的聲音從廚房傳出。「致麟,送她回家吧!」
每一次鍾含拜含劉家,致麟一定親自送她回去,但今晚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華暄從廚房衝出來,毫不客氣地說:「你那部老爺車?!含,這裡是山區,等一下你的車半路拋貓怎麼辦?」
「喧,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我的車剛維修過。」
還花了她不少錢,鍾含在心裡附加道。
「是嗎?真不曉得你那部車子怎麼通過檢驗的?我叫司機送你回去好了。」
「不必。」鍾合打著哈欠。
「這樣吧,」致麟提議,「你拿著我的行動電話,若半路有什麼問題,千萬別下車,打電話通知我。」
「OK!謝謝你。」她真摯地道謝。
華暄夫婦倆送她到大門口。「含,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你被那些小鬼折騰得半死。」
「遵命。」鍾合開玩笑地對他們行舉手禮,然後鑽進車內,將車駛離。
迎著沁涼的山風,她的心情漸漸沉澱下來,現實的問題立刻浮上心頭。
陳越風為什麼突然向她求婚?她相信靜桂香是唯一能夠影響陳越風的女人。而且他們兩人的戀愛可謂驚天動地,她從沒見過陳越風面對一個女人如此專情。
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陳越風捨棄了這段感情?
她也知道,幾乎全世界的人都在期待這場創世紀的婚禮,若在此時取消,陳越風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而她之所以答應幫陳越風的主要原因,是為了報答陳逸心的恩惠。至於她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她決定暫時不去想它……
第二章
陳越風從地上拾起緞質睡袍,隨意地披在身上,絲毫不眷戀剛才與他共赴雲雨的女人。他逕自步向陽台,注意視著台北燈火輝煌的夜景,指關節因不自覺地緊握而泛白。
「去他的!」他憤恨地咒罵出一連串的髒話。
恍然間,他想起自己已有許久沒有口出穢語。自從認識溫柔甜美的靜桂香,她總是用香甜的小嘴堵住他呼之欲出的三字經。想到此,他的身體因憤怒而顫抖。
陳越風急急地深吸一口氣,平撫自己隱隱作痛的心。
但他的思緒仍無法控制地飄到靜桂香的身上。
他常故意說一些不入流的髒話,以便享受她飽滿豐潤的唇。但他也不忍心惹嬌小的香子傷心、難過,他願意為她赴湯蹈火,打掉任何一張惹她不快的臉。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彷彿正觸摸著她嬌美的臉龐,好像她就在眼前。他是那麼渴望成為她的丈夫,以保護她脆弱的心靈及誘人的身軀。自從她回日本後,他無時無刻不期待婚禮的到來,幻想每一個能擁她在懷中的夜晚,可是,這一個月的等待,卻成了永久的折磨!
現在,她只是一個背叛他的女人!而他的心卻可憐地緊緊抽痛著。想著她、愛著她,使他心如刀割,更令他無法原諒自己的是,他竟然還是愛著那背棄他的女人!
只要婚禮能如期舉行,他已經不在乎和哪一個女人結婚了。到了這種地步,只有跟他工作多年的鍾含有辦法說服外界相信他換新娘的動機。同時,他心裡也很清楚,鍾含是他唯一能夠信任的女人。他只需要一年的時間讓眾人忘記這件事,然後他會跟她離婚,到時他不會虧待她。
想著想著,越風突然恨起鍾含來了,都是她使他落得只能選擇她的地步,而她竟也答應他的求婚,可見她居心叵測!光是想到她那平板的身軀、不知如何取悅男人的態度、千篇一律的修女服,他的心便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提不起勁。可以想見,他將無可避免地面對她低俗的品味。
結婚前,他會請他的表妹珍娜重新塑造鍾含。他並不在乎得花多少錢來改造她,只怕爛泥熬不上牆,無法將她變得順眼一些。
在公司,除了公事外,他不曾看她第二眼。事實上,他還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她完全沒有女人的特質,加上她的孤傲、冷漠,更使男人卻步。光從她身處於一個數千人的公司,位居引人側目的職位,卻從未傳出緋聞這一點來看,他就不禁為她感到悲哀。
夜景依然美麗,但陳越風寬闊的胸膛卻因憤怒而劇烈起伏。
對靜桂香的憤怒,他成功地轉移到鍾含身上。她答應了他的求婚,不是嗎?既然鍾含願意接受這樁婚事,就必須連帶承受他對香子的怒氣。
陳越風轉身回到房間,金髮美人裸裎的誘人身軀挑逗著他。他不假思索地投向溫床,享受這個女人的一切。此刻,只有埋首於女人豐滿的胸脯,痛快地發洩自己的慾望,才是他最想做的事。
獲得滿足之後,他迅速地起身穿上襯衫及長褲,丟了一疊千元大鈔在。她赤裸的嬌軀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她的公寓。
深夜兩點半,陳越風開著保時捷投入夜色中,用行動電話在按著他未婚妻的電話號碼。
「喂?」
電話那頭憤怒的嗓門使他皺眉。
「鍾含,我是陳越風。」
「當然是你。什麼事?」鍾含生氣地吼道。
「我再過五分鐘就可以到你那兒了。」
「隨便你。」她怒氣沖沖地回答,話筒那端隨即傳來被掛斷的嘟嘟聲。
「可惡的自大狂!」鍾含生氣地甩上電話筒。
三分鐘後,陳越風已大刺刺地坐在她的客廳裡,對她發號施令。
鍾含不動聲色地坐在他對面,直到聽到他要去美國的消息。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大眼,「你要去美國?」聲調也不自覺地提高。
陳越風對於她的無禮有些不悅。「鍾小姐,你有何高見?」
「我一個人在台灣怎麼向成堆的記者解釋?」
「這點我是不會擔心的。你向來有把死人說成活人的本事,絕對可以把他們騙得團團轉。」他怡然自得地接下去:「這樣吧!為了使你我都放心,你可以先說說看,你要如何向記者解釋我們的情況?」
「還能有其他的原因嗎?」她不屑地指出,「只有讓記者相信,我早在五年前就暗戀遠流偉大的總裁,必要時,還可以捏造我們早就有『特殊關係』。雖然你曾和靜桂香訂婚,但在最後一刻終於覺悟到最愛的是我。總裁,這樣的說詞,你可滿意?」陳越風得意的嘴臉,使鍾含忍不住潑他冷水。「不過,我要提醒你,美國的記者更難纏,你在結婚之前離開台灣,只會製造更多的新聞。」
陳越風不得不承認,她說得真他媽的對極了,但他口頭上仍不肯認輸,「但是那些記者還是可以控制的。更何況,媒體的任何質問都好過家人同情的眼光。只要我們一結婚,他們也就會識趣地不再多管閒事。」
「什麼?你家族的人還不知道這件事!?」鍾含慘白著臉。「包括你祖父、父母、越苓?」
「如果你指的是新婚換人這件事,他們當然曉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不是嗎?」他指指桌上攤開的晚報。
「但那上面並沒有提到靜桂香的毀婚。你不會湊巧地曾經告訴過他們這個理由吧?」鍾含已經知道靜桂香背叛他的事了。
「我勸你說話最好小心點。成為我的妻子,半不表示就有權利干涉我的事。」他厲聲喝道。
「我是個有分寸的人,你放心吧!」她覺得好累,不想再跟他爭下去了。
「你只是有一個能夠逼死人的舌頭。」他輕聲地警告,「在我們的婚姻裡,我是不能忍受這一點的,請你要牢記。千萬不要因為和我結婚而得意忘形。」
「那你就適應它呀!自大驢。」鍾含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陳越風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