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的雙手還沒沾到床緣,赤裸的身軀就已經完全落入他的掌握,受傷的背重重的撞上他厚實的胸膛。
「祭司不會允許的。」她甚少搬出公主的身份壓制旁人,但是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熱切的希望,她的身份可以阻止他的行為。
雪焰戰慄著,感覺到他的手環抱著她,粗糙的指停在她的胸前,輕擁著粉紅色的蓓蕾,帶來一陣陣的電流,她只能緊閉雙眼,任他處置,完全不敢想像他會怎ど整治她。
「那也要你有膽子告訴他。」他看穿她的軟弱,便毫不客氣的利用,知道她太過善良,不願意看到祭司與他爭吵。
抬起她的下顎,詹士用手指輕描著她溫潤的唇,享受著她的恐懼,霍地,男性的薄唇貼住她。這個吻大膽而帶著侵略性,充滿佔有慾,像是存心懲罰她,他的雙唇蠻橫,不容許拒絕或是抗議,糾纏著她口中無經驗的柔嫩舌尖。
淚水無聲地沿著粉頸滑落,她的掙扎全在他的蠻橫下軟弱,熱烈的吻讓她無法呼吸。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兩人之間的親暱,但是這完全不是她夢想中那般甜美,甚至讓她深深的感到恐懼。他並不愛她,只是在無情地懲罰她。
雪焰的唇被吻得疼痛,甚至被他咬出一個口子,當他退開時,還緩慢地吮去她唇畔的血。
「告訴我,你絕對不會再私自帶著依娃出黑森林。」他的五官又重新恢復成平日的面無表情,只有那雙銀色的眼眸,以及唇畔的血跡,稍稍洩漏了危險的訊息,如今的他,看起來像是頭剛剛飽餐過的野獸。
「我不會──」她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顫抖得將要昏了過去,只能恐懼的看著他。
心中某個角落裡,隱約知道他並沒有做絕,要是她膽敢再犯,或許他就會用更可怕的方法懲罰她。她緊緊閉上雙眼,不願意再看他那張面容,上天終於憐憫她,讓她昏厥過去。看著懷中昏迷的雪焰,詹士的銀眸緊瞇著,原本的無情稍稍褪去,有了些許光亮,但那只是短暫的一瞬,轉眼他又恢復成冷血的護國軍首領。
將她安置在床上,拉過軟被覆蓋她的身子後,他緊抿著唇走出木屋。
※ ※ ※
遠離護國軍的家屬所居住的空地,在黑森林的某處,有一個火神的祭壇。詹士緩步靠近,遠遠的看見了道恩那一頭燦爛的銀髮。
穿著白袍的男人面對火焰,吟唱著古老而不知名的歌曲,看著跳躍的火焰,試圖從火焰中看到些許神的告知。在詹士靠近時,吟唱聲悄然止歇,道恩緩慢地轉過身來。
「你回來了。」道恩沉靜地點點頭,金色的眼眸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完全成熟的男人。
雖然見證了詹士的成長,但是每見到他一次,道恩就會驚訝一次。詹士就像是火神所眷顧的男人,是個徹底的戰士,若不是有詹士的領導,護國軍很可能在十八年前就被摩根王殲滅。
「有了那盆火焰,你不是可以預知任何事情嗎?」詹士勾起嘴角,做出一個接近笑容的表情,但是笑意沒有到達銀眸。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預知能力早在十八年前就失去了,這十八年來我努力的祀奉火神,求神給我任何告知,但是火神始終漠視我。」道恩露出哀傷的微笑。
十八年來他的容貌沒有絲毫改變,護國軍們仍舊將他當成偉大的祭司,但是他知道,他的能力已經失去,或許再也回不來。
當奎爾國覆滅之後,他再也不神聖了,因為他犯了可怕的戒律。
為了保護王族的血脈,他無情地利用了齊夫家的女嬰,而在那之後,他的心又有了不可告人的蠢動。
這就是火神鄙棄他的原因吧!抬起頭來,道恩的金眸重新落到詹士身上。「就算沒有預知能力,我也能知道,你並沒有在回返黑森林的第一時間來見我。」
「我在處理一些事情。」
「在雪焰公主的房裡?」道恩問道,聲音有些許的尖刻。
詹士緩慢地將視線迎向那雙金眸,冷靜而自製的雙眸沒有流露任何的情緒。「她帶著依娃私自走出黑森林,我只是給了她一些警告。」
「你傷了她?」道恩皺眉,往前走近幾步。
「我自有分寸。事關重大,我不能漠視雪焰帶著依娃涉險,而包括你在內,所有人都尊崇著她,自然必須有人給她一些警告,免得她再犯。」
詹士雙手環在胸前,看著道恩。
「帶著依娃涉險?這不像是雪焰公主會有的舉動。」道恩搖搖頭,金眸裡有複雜的神色,緊緊盯著詹士,兩人的目光透過劇烈燃燒的火焰,在半空中交錯,有著各自的猜測。
「不論如何,我必須確保她不敢再犯。」詹士從懷中拿出卷宗,不願意再討論有關雪焰的話題。從雪焰成年之後,他與祭司就時常因為她的事情起爭執,這ど多年過去,復國的時機已經迫在眉睫,事情還是沒有改變。
詹士只當這是小事,他不會讓任何事、任何人阻擋他復國與復仇的舉動。對於雪焰,他已經有了打算,就算是祭司反對,他仍舊會實行。
「這是我一年多來籌備的計劃,時機已經成熟了。因為另一個國家的混亂,原本支持摩根王的軍隊已經開始撤出奎爾國,我的部屬地分配在各地,就等著雪焰現身在人民面前。」他不帶感情的說道。
「你打算怎ど做?」
「奎爾國的人民仍舊是信奉火神的,摩根王為了挽回民心,目前正在重建火神殿。當火神殿落成時,我要你出現在人民面前,他們仍舊記得你,相信你的一言一行,你必須宣告摩根王早已被火神所遺棄,在人民的幫助下,護國軍會再度進入王宮。」他從容地說出心中的計劃。
那ど多年的期盼與計劃,終於到了最後決戰的時刻,詹士的雙眸裡有著嗜血的殘酷。長年來,他不時會夢見那個可怕的日子,所有親人的血全都沾惹了夜色,把那晚的月色染成深深的血紅「這ど做,雪焰就會成為標靶,她會有危險的。」道恩不安的說道。要是雪焰遭受危險死去,火神會原諒他嗎?
「在十八年前,你挑選了雪焰時,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ど一天的,如今再來擔心她的安危,是不是太慢了些?」詹士徐緩地回答,收起卷宗,面無表情地看著道恩。
「我只是回來籌備,宣告最後之戰的到來,並不是與你商量。人民還記得你,他們需要祭司,而護國軍也需要一個領袖,我們兩個是整個計劃裡缺一不可的元素,你還要為了雪焰的事情跟我爭論嗎?」他筆直的看進道恩的眼中,不容許任何的反抗。
道恩緊緊的閉上眼睛,感受心中洶湧的不安。一切已來不及了,早在十八年前,所有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他必須復國而犧牲是必然的。只是,他所不安的,不僅僅是摩根王對雪焰的威脅,詹士眼眸裡某種野蠻的神色讓他更加驚慌。
「我會派人加強保護雪焰。」道恩停頓了半晌,再補上一句。「還有依娃。」
「不必,這段日子我會跟在她們身邊。只要確保雪焰不致輕舉妄動,依娃就會乖乖的安分待在黑森林內。」詹士別有用意的說道,銀眸裡閃著危險的光亮。
「你想做什ど?」道恩緊握雙拳,知道自己根本無力阻止。
詹士邁開步伐,高大的身軀在火焰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高大,也更加深了那危險的感覺,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那不關你的事,不是嗎?」皮靴踏進黑森林,終於消失不見。
道恩看著眼前的火盆,心中翻滾著最複雜的不安。火焰跳躍著,森林中有守護的妖精在徘徊,像是在聽見剛剛那個無情的決定後,深深地震驚了。
第三章
黑森林的另一端,依娃正領著小男孩來到另一間木屋。
依娃的膝蓋上有著傷口,疼得她齦牙咧嘴。剛才在雪焰與詹士面前,她努力硬撐著,不敢讓他們看出她所受的傷,怕詹士又會乘機責怪雪焰。
「他是真的看不出來公主姊姊對他的心,還是真的狠心到這種地步,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卻還要苛責她?」依娃拖著腳步來到醫者的木屋,卻發現木屋裡空蕩蕩的。
她咒罵了幾聲,勉強走到醫療櫃前,翻找止血用的草藥,卻怎麼也找不到。心中一把無名火升起,她的手猛力一揮,打翻了許多不知名的瓶瓶罐罐,木屋裡霎時間充滿了草藥的氣味。
一直沉默著跟在她身後的小男孩嚇了一跳,睜大了驚懼的眼眸,呆愣地看著依娃。「依娃小姐?」他害怕地低語。
依娃連忙收斂起臉上憤怒的表情,轉頭對小男孩微笑。「沒事沒事,我是痛得昏頭了,忍不住發脾氣。你到空地邊緣去幫我拔些月殘草回來好嗎?我需要那種草來止血。」她拍拍小男孩的頭,心疼地想著男孩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傷害。才十歲大的孩子,不論何時看來都宛如驚弓之鳥,在摩根王的政權下,這樣的孩子似乎愈來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