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娃正在撲拍身上的灰塵,因為詹士對雪焰的責怪,她一張臉氣得通紅。
雪焰喘息幾聲,臉色十分蒼白,顫抖的手忍不住輕觸肩上的傷口,在瞬間又疼得瑟縮。她的身子搖晃了幾下,雙腳終於支撐不住地軟倒下去。她緊閉著雙眼,幾乎要以為會癱倒在地上,然而一個寬闊的胸膛實時接住她,強而有力的心跳,透過堅實的胸膛,震動她的耳膜。
「你就是不能停止為所有人帶來麻煩嗎?」他不悅地說道,將她一把抱起。
她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身子,緊貼在懷中輕得像是一根羽毛,包裹在披風下的嬌軀十分曼妙,是男人想像中的美夢。柔軟的身子靠在他胸膛上,透過衣料,她的體溫熨燙著他,他甚至能夠聞到她淡淡的香氣。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充滿了歉意與委屈。
他還是不能瞭解她的心啊!才剛見面就如此苛責她,難道就沒有想到她對他特殊的感情?想到這裡,雪焰的紫眸裡浮現淚光,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制止眼中漫流的淚水。
「你的無心之過太多。」他的言語像是灑在傷口上的鹽,殘酷而不留情。
「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不過是一丁點小意外就能借題發揮到這種程度。出黑森林來等你,是我的主意。是我貪玩想逛市集,才拐了公主姊姊出來的;也是因為我不自量力地想救那孩子,才會連累她陷入危險。都是我不好,你要罵要打全衝著我來好了,不要看她好欺負,就只敢對她冷言冷語。」依娃氣得口不擇言,瞪視著詹士。
她從來不懂,雪焰為什ど會鍾情這樣的男人,冷酷得有如冬季時的嚴冰,她從來就不曾見過那冰冷的表情軟化過。依娃不喜歡詹士,總覺得他雖然身為護國軍領袖,卻太過於冷傲,不像是其它人,小心翼翼地護著雪焰,甚至對貴為公主的雪焰有些兒不敬。
詹士淡淡看了依娃一眼,任由她中氣十足的跺腳罵人,確定她只是皮肉傷之後,他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依娃,示意身後的眾人跟上,隨即率步往黑森林內走去。「別怪依娃,她只是想為我開罪。」雪焰靠在他懷抱裡,軟弱地開口。背上的傷已經太疼太疼,她的神智甚至有些恍惚了。
「我不會怪她的。」他別有深意的回答,皮靴踏在森林的土地上,沒有半點的聲息。
幾個高大沈默的男人,牽起一旁的依娃,靜默地跟隨著詹士。小男孩手足無措地顫抖著,緊拉著依娃的衣角不肯放手,依娃勉強露出微笑,想抱起小男孩卻被攔住。
「做什ど?這孩子是護國軍的家屬,父母都被摩根王的軍隊給殺害了,公主姊姊跟我捨命救下他。現在他成了孤兒,要是不跟著我們回去,很快又會被那些軍人追打,你阻攔我,是想要見死不救嗎?」依娃怒氣騰騰地問,從小跟在雪焰身邊打轉,又有祭司的寵愛,她的性格雖然善良卻也有些任性。
確定沒有人敢攔阻她之後,她抱起小男孩,快步跟上已經走遠了的詹士。
※ ※ ※
黑森林——
堅固的小木屋建築在空地的邊緣,詹士不客氣地將門踹開,抱著半昏迷的雪焰往木床走去,之後緩慢地將她放置在達克獸柔軟的毛皮上。
被放下時的震動,讓雪焰驚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只看見一個背光的高大身影,她本能地抓起一旁的軟被覆蓋胸前,激烈的動作卻牽動了背上的傷,她疼得低低呻吟,身子縮成一團。
詹士瞇起眼眸,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床上的嬌小人兒。
十多年來,沒有人知曉雪焰的真正身份,所有人都當她是真正的公主,費盡心力保護她。在齊夫夫婦死去後,關於那件秘密,就只剩下他與祭司才知曉。
他長年在森林之外奔走,破壞摩根王的政權,偶爾回到黑森林,都會見到出落得更加美麗的雪焰。當初他只當她是個棋子,冷眼對待她,卻沒有想到,長大成人之後的她,竟會是如此的美麗。眾人當她是王族唯一的血脈,不敢對她有分毫的褻瀆。唯獨他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對她少了那份敬意,卻以一種男人對女人的眼光追隨著她。無法否認的,他確實對雪焰有著渴求。因為胸中翻騰的危險慾望,他遠遠地避開黑森林,在外籌備復仇,硬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從小到大,從不曾有男人如此親密碰觸她,她自然熟悉自己的身子,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身子會在詹士觸碰下,熱得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他的手粗糙而堅實,掌心有著火焰般的溫度,巡迴過她背上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的細節部分,溫熱的氣息吹在傷口上,讓她因為疼痛,以及更親暱的原因而顫抖著。
「只要請巫醫來一趟就行了,你不用費心照顧我。」她忍住喘息,匆促地說道。
先前那ど想要見到他,但是在獨處的時刻裡,她以女人的直覺感到恐懼,一心只想要快些逃開。
「你在發抖。」他靠近她的頸項,以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量說道,那聲音低沉而誘哄,甚至還帶著獵人特有的笑意。「傷口還會疼嗎?」他明知故問。
她像是被逼到角落的小動物,只能顫抖著,溫柔的紫眸裡已經泛著淚光,不明白他為什ど要那ど殘忍,要不停地戲弄她。
雪焰忍著疼翻過身去,抵靠著木屋的牆,沒有發現軟被只是遮蓋了她的上半身,卻暴露了她修長而引人遐思的雙腿。「只要讓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不要理我,你才剛回來,祭司一定急著見你,你快些去見他。」最後一句話已經接近尖叫。
看進那雙銀眸裡,她心中更加地忐忑。從不曾見過男人以那種眼神看她。銀色的眸子裡燃燒著火焰,激狂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吞噬掉。這不是她所熟知的詹士,而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罔顧她的後退,詹士無情地笑了,看出她的逃避。
「你在害怕嗎?先前在市集上,你不是說私自走出黑森林是為了前來接我?我是不是可以將這解釋為──你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他帶著野獸般的微笑,緩慢地低下高大的身軀,靠近緊抵木牆的她。雙手先是抵住她修長雙腿旁的床,緩緩地傾身向前,追逐靠近著她。雪焰激烈的搖頭,已經後悔死了先前的舉動。她根本沒有料到,再次相見,詹士已不是她幻想中,那個會長久保護她的守護神,而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他的雙手,沿著她的雙腿而上,迅速握住她的細腰,將她固定在原地,甚至還探入軟被之下,直接觸碰她細緻的肌膚。這個舉動讓她喘息,激烈地開始掙扎,然而久經沙場的他根本毫不在乎,仍舊蠻橫的入侵著,貪婪於她柔軟的身子。
「放開我。」她虛弱的說,強大的刺激讓她幾乎要昏厥,只能愣愣看著那張帶著冷傲笑意的臉,逐漸的靠近。
兩人此刻的身軀是緊貼的,她不安地感受到他高大的身軀,以及身上的熱力,還有那令她驚慌失措的男性慾望。
「你先前的急切到哪裡去了?難道你前來迎接我,不是因為渴望見我?」他問道,氣息吹拂在她臉龐上,伸出手逗弄著她凌亂的黑髮,想像這件軟被褪去時,她赤裸的身軀就只剩下這長長黑髮的遮蓋,那該是如何的一種模樣?
她不停地搖頭,視線不敢與他接觸,淚水已經滑下臉頰。「你只是想要懲罰我。」
她指控地說道,終於知道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有多ど的徹底。
即使她身為公主,也或者就因為她身為公主,所以他如此無情地玩弄她對他的傾慕,用以懲罰她之前不顧危險的私出森林。雖然明白他是為了保護她,但是需要如此的殘忍嗎?她的心疼痛著,彷彿預知著不久的未來,一場更可怕的心痛。
「你明白就好,我非常不滿你私自帶著依娃外出,除了你背上的傷,我想我該給你一些,你永遠也忘不掉的東西。」
他緩慢的舔去她臉頰上的淚滴,看著她顫抖的美麗容顏,男性的雙手在軟被下往上移動。他是想懲罰她,也是貪戀她的美麗,如此的美貌,足以誘惑聖人。而任何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是聖人,他只是一個為了私利,可以殘忍至極的男人。
他是試過不去碰她,但是她輕柔的歎息,以及在長年來追隨他一舉一動的紫色眸子,總是飽含著沒有說出口的愛慕。他不是善良的人,若是她願意給予,他為什ど不能夠要?
十多年來,冷眼旁觀著雪焰的成長,他太過熟悉她善良而軟弱的性格,或許他可以佔有她,而對眾人保密,反正她也只是個棋子──彷彿看穿他殘酷的決定,雪焰再也顧不得身軀的赤裸,驚慌地想要跳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