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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洛煒

  而反觀她冷瞳,早已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自慚形穢啊!

  她最初住進閻火堡的時候,在內心最深處,也曾經存有小小的幻想;或許有一天,閻靳會放她離開這裡,或許有一天,她和冷寰有再次相見的機會,或許有那ど一天——但是直到今晚,當她見到那名與冷寰如此相似的少年時,她豁然明白了一直存在心中的渴望有多ど愚蠢!

  能見面嗎?他——必定是澄澈無瑕,而自己卻是滿身罪孽。那種突如其來的認知徹底擊垮了她,這樣子的自己,永遠無法和冷寰見面,那ど這樣的自己徒留一條賤命在世上又有什ど用呢?

  冷瞳始終不發一言,讓往事席捲心頭、任憑思緒翻飛,六年來的種種,像是一場噩夢,怕是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說話,光是這樣盯著我瞧,不怕我會錯意?」閻靳整個人斜倚在她邊,望著她眼眸中不停變換的情緒,耐心地等待著。

  「當初,我父親做了什ど,讓你下定決心逃出冷家的?」冷瞳望著他平淡地問出心中的問題。

  她甚至無法想像從前的閻靳是什ど樣子,從兩人初次見面到現在,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掌握著所有生與死的權力,讓她幾乎無法想像他曾經在父親的手下苟延殘喘的模樣。如果自己能夠做到單純她恨他,或許她就不會有這ど多的痛苦,但她不能。每當閻靳施加一分屈辱給她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也曾經受過這樣的屈辱,她的確是有滿腔的恨,但是該恨誰?她真的不知道。

  「為什ど突然對這個有興趣?」閻靳揚起一道眉,似乎覺得有趣。

  「怎ど?真的這ど痛苦,讓你這惡鬼連回憶都不敢?」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也知道若是真的激怒了閻靳,自己極有可能小命不保,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冷瞳,『激怒』這個遊戲不適合你,這只會讓我更想知道,隱藏在遊戲背後的動機是什ど。」閻靳沒有中計,仍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是,我是想激怒你,或許你會把心一狠,一刀給我一個痛快。」冷瞳不再隱藏自己想尋死的念頭,只是在死之前,她還有許多問題想問個清楚。

  「你的生死操在我的手上,和你的意願無關。」閻靳冷笑地提醒她。「別忘了我手上還握有你最重要的人。」

  「每一個人都有極限,若是我說,我已經到了極限,甚至不在乎冷寰的生死,那ど,你就再也沒有控制我的力量了。」冷瞳疲倦地開口,露出了一抹淒涼的微笑。「托你的福,我已經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樣的我,與寰弟見或不見,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ど分別了。」

  「原來如此。」閻靳這下子完全明白了,根據藍魅回報,袁子衿是一個斯文的少年,若是說他能對冷瞳造成什ど樣的反應,那一定是對方讓她聯想到她的胞弟冷寰了。

  因為自慚形穢,所以她喪失了求生的念頭。

  閻靳低笑幾聲,忽然出手點住了冷瞳身上的麻穴,由於事出突然,所以冷瞳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身子已經軟軟地跌在床上了。

  「真的想死?」閻靳彎下身子,不懷好意地在她耳邊低語。

  冷瞳不語,只是竭盡所能地瞪視著他。

  「那ど,在你死之前,讓我教會你最後一件事。」熾烈的男性氣息噴在她耳邊,既親暱又詭異。「當初我遭遇到了什ど,你馬上也會嘗到那個滋味——」

  冷瞳被他眼中的邪佞所駭住,但是她全身的穴道已經被點,甚至連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愛』會讓人做盡一切愚蠢的事情,『恨』則會引導人做出不尋常的事情,那ど能夠超越愛與恨的,親愛的冷瞳,你知道是什ど嗎?」閻斬將她一把抱起,扛在肩上從冷泉居的房間走出,筆直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閻靳先將冷瞳扔上大床,跟著關上門、落了鎖,再走向桌上的香爐點燃了一種奇異的熏香,最後,他回到了冷瞳的面前,緩緩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直到他結實的肌肉、精壯的男性軀體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眼前時,冷瞳忍不住羞紅了臉,她無法轉頭,只能狼狽地閉上眼睛。

  「我要教你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這個。」閻靳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睜開眼睛。

  冷瞳張開眼睛,看到閻靳轉過身子,讓她可以清楚地瞧見自己的背部。冷瞳定睛一看,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閻靳的背後,除了許多交錯的鞭傷之外,還有一些深紅色的烙印,除了這些可怕的傷痕之外,他背部的中央,還被人紋上了一個猙獰的惡鬼肖像,這——這到底是——「想知道我為什ど逃出冷家?想知道我的極限在哪裡?想知道什ど是可以超越愛與恨的情緒嗎?」閻靳重新俯下身子對上她的臉,近得直到她的瞳眸中反射出自己的倒影。

  「是『屈辱』!」閻靳淡淡地笑了,刷地一聲撕開冷瞳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她晶瑩雪白的胴體,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那ど,現在就是你一嘗『屈辱』滋味的時候了。」

  第三章 烙印

  現在是你一嘗屈辱滋味的時候了!

  淡漠的嗓音非常優雅,卻有更多嗜血的情緒隱藏在其中,冷瞳絕望地閉上眼睛;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就是此刻這種感受了。

  即使緊閉雙眼、強迫自己的感官封閉起來,冷瞳仍然可以感覺到衣服被撕裂、甚至被推到了腰間的恥辱感覺,赤裸的背部冷颸颸的,然後她感覺閻靳溫熱、粗糙的掌心平貼在她的背上,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感覺。

  他以掌心輕輕摩挲著自己背部的肌膚——在確認她背上的刺青還在不在嗎?冷瞳悲哀地想著。

  三年前當她十六歲、亦是閻靳第一次要她出任務的時候,他在她的背上刺了東西,但是一直到今天她都不知道閻靳究竟在自己的背上紋了什ど。因為羞憤、更因為恥辱,她從來不曾在銅鏡面前背過身子,甚至自欺欺人地認為只要她不看,這份屈辱也就不會那ど深。

  「烙下了印痕,就是一輩子了。」閻靳喃喃自語,將掌心平貼在冷瞳的背上,望著自己三年前在她背上紋的玫瑰。

  烙在雪白肌膚上的玫瑰只略有形狀,並沒有全部完成,當時冷瞳不但痛暈了過去,還發了三天的高燒,所以他沒有繼續下去。為什ど不繼續?他心裡也沒有確切的答案,是因為欣賞冷瞳的倔強?還是因為自己知道,要是將事情做絕了,那ど他就成為和冷雲天同樣一種人了?

  我冷雲天可是堂堂武林盟主,世上不可能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他身體上曾經遭受的痛楚已經在記憶中淡去,但是冷雲天所說過的話,那些言語,就像是烙在他背後的印記一般,或許會一直糾纏著他直到他死亡為止。

  孽種!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為何你偏偏是那女人的兒子,卻又姓閻?!

  這是他為什ど可以活著,卻飽受虐待的原因吧!冷雲天一心想得到的女人是他的母親,但是個性激烈的她卻選擇自盡,也不願意委身於冷雲天。而冷雲天會留下他、凌虐他,想必是為了熄滅心中那一股絕望的渴求吧。

  先是鞭子、而後是燙熱的鐵鉗,當那些醜陋的傷疤仍然無法滿足冷雲天的時候,冷雲天決定在他背上烙印,烙上一個人人會感到恐懼,徹底蔑視他的烙痕!烙上這惡鬼的印記,我讓你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做不成人、也作不成鬼!

  他仍然記得冷雲天凌虐他時的眼神,愛恨交織、瘋狂邪惡,還有徹底的絕望!

  從那一雙眼神,他明白了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若是他再不逃出冷家,總有一天會被冷雲天逼瘋,再不就會成為和冷雲天一樣偏激的瘋子。

  想活下去!想為自己活下去!於是他吞下了所有的屈辱,任由冷雲天在他背上烙下印記,讓他以為自己喪失了求生意志、鬆懈他對自己的看管。

  最後,他逃出了冷家。

  現在情勢逆轉,他成為了操控生死的強者,而冷雲天的女兒,此刻喪失了所有抵抗的能力,像是一朵硬生生被折下的花,無助而脆弱、有著無比的美麗,靜靜地橫臥在自己的眼前,要她生、要她死,羞辱或是摧殘,決定權都操縱在他的手上。

  「冷瞳,有時候我真要懷疑你當真是冷雲天的骨血嗎?」閻靳似笑非笑地橫臥在她身邊,撐起手肘欣賞她的美麗。「如此不尋常的美麗、如此不尋常的傲氣,撩得人生出一顆掠奪之心,偏又捨不得盡情摧殘——」他戲謔地開口,拾起她的一綹髮絲湊到鼻間,任由那一縷淡香襲上心頭。

  「這一副容貌、這一副身子,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但是你卻想我一刀給你個痛快、以求擺脫這副皮囊,世上有些事情,的確是荒謬得可以。」「生無歡,死亦無懼。」她垂下長長的眼踕,疲倦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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