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畫是真的被燒了。」意映搖頭看著他。林覺民真的一把火把她辛苦了許久時日的畫作燒得一乾二淨。
「我打電話叫他們把畫展取消。」他只想到找林覺民算帳都忘了明天就是作品展出的日期.於是想下床通知有關單位緊急取消明天的畫展。
「不必,我還有其它的畫可以上場展出。」意映拉住他的手。也該輪到她整他一回了,她畫了幾個月的畫作終於可以派上用場。
「你還有?」
「那些。」她指著牆角那些一直都擺在她房裡、以他為主題的畫。
「喂,你該不會是想把我推出去展覽吧?」歐陽零不安地看著畫框裡那些與他樣貌不完全相同、反而被意映畫成俊朗挺拔的偉岸男子。她想讓他以這種樣子展示出去?「關於你,我會自個兒留著用,我展的不是你,是畫。」她拍拍他的臉安慰道。這男人她會自行好好保存珍藏,外人只能看他的畫像解解饞。
「當初我供你作畫時可沒說你可以將那些畫展出發表。」歐陽零的臉變得又黑又臭,打心底反對她這麼做。
「我們沒有訂定契約,而且你也沒問我畫你的目的。」把他撿回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成為最美的作品發表,不然她哪會那麼閒去撿一個男人?
歐陽零也坐了起來與她四目相對,「我不准你把我的畫像展示出去。」他的畫像一幅也不准流落市面。
意映扠著腰怒視他,「請尊重畫者好嗎?那不是你的畫,是我的。」這麼霸道,到底誰才是畫作的主人?
「還不都一樣,被展示的人是我!」他才不願變成被人品頭論足的對象。
「你怕什麼?我替你打知名度不好嗎?」他的公司一家家都比他這個主事者有名,她乘這個機會替他打打廣告,讓大家認識認識這位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金童,不是一舉兩得?
「打知名度?開什麼玩笑,你的畫每幅都把我畫得陽剛味十足,展出去還得了?」
他怒意騰騰地吼。她把每幅畫都改造過了,有的還只畫他的五官,如果讓參觀的女性同胞看到了,他會招來最嚴重的麻煩。
「難道你要我把你畫成女人?」意映皺著鼻頭問。都結婚了他還想繼續當人妖?
「那還比較安全。」
「我可不想為此引來一大堆男人每天晚上澆草皮。」安全個頭,那不但會浪費台灣的水資源,還要時時提防又有哪個男人瞎了眼愛上他。
「我情願這樣繼續不男不女下去,免得再重蹈當年的慘事。」他絕不讓那種非人的待遇再度在他身上回放。
「我替你端正視聽,證明你是百分之百的男人而不是人妖,感謝我吧?」她滿臉笑意地瞅著他道。
「感謝你?你想害我被女人追死嗎?」歐陽零忿忿地問,早說過女人是他的禁忌了,她還想推他入火坑?
「你都已經死會了,就算有人追,情況應該不會像當年那麼慘。」
「看畫的女人可不知道畫裡的我死會了沒。」歐陽零冷哼一聲,她在晝裡又沒有標明畫中人是已婚男子。
意映揮揮手,「才展覽個三天,不會引來過多愛慕者的啦!」她不認為自己的畫作能成功到引來全國女性同胞的觀賞。
「你不知道有人已經替你的畫展作了宣傳?」他盯著她沒半點危機感的臉。
「啊?宣傳?」他替她的畫展打廣告了?
「三天?不用一天你就得隨著我準備搬家避女人害了。」歐陽零心情灰暗地想。他們可能必須換個房子或是隱姓埋名,才能避開往後會圍堵在他家門口的女人們。
「你投下了多少人力和資金去做宣傳?」意映摸著腦袋想,以他的財力來估算,他要宣傳的話數目絕對不小。
「不是我,是我那金牌製作大哥與二哥聯手幹的好事,明天全台灣的人都會知道在哪裡舉辦畫展。」歐陽零一掌捶在床柱上,有他那兩個多事的哥哥聯手,只怕她的畫展想不成功都不行。
「噢喔,你會被女人踩扁。」意映可憐地看著他,這下子他不死也難了。
「你還幸災樂禍?」歐陽零緊握著她的雙肩,氣得牙齒打戰。
「誰教你沒事先和我商量!」她掙開他的雙手回了一句。他又不早說他有那種怪家人,而且他的家人愛幫忙她有什麼辦法?
「怪我?把我二哥摔出去的人是你,他肯定算準了你的畫作中有我,才會大手筆地搞宣傳,打算把帳算到我頭上來。」歐陽零又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依他看來,她才是真正的大禍水。「我摔他時有事先徵得你的同意,而且你那時也豉勵我那麼做。」意映敲敲他結實的胸膛,在她摔出他二哥時他還替她開門呢!
「但那時並沒有現在的畫作問題。」他那兩個哥哥就是想看他被女人踩死的糗樣。
「喂,我的畫展照常舉行,你的家人找你算帳別扯到我身上來,那是你的家務事。」意映釐清他們的關係,她的畫展不能因為他們兄弟間的惡作劇而真的開天窗。
「我的家務事?小姐,你今天剛嫁了我記得嗎?」歐陽零將她拉至懷裡逼問道。
「說得也是,那好像也變成了我的家務事。」
「你不收我二哥的錢還摔了他,以後我二哥要整的人不止我一個,你不會比我清閒到哪裡去。」歐陽零先將以後她會遇上的情況說明。
「互相整來斗去,你的家人都有毛病啊?」意映糾結著眉心問。這姓歐陽的一家人都是怪胎,個個以整自已的親兄弟為樂。
「祖訓如此。」他早就習以為常,他們三兄弟的戰事還不算什麼,他老爸那一代整得更凶哩,而且戰火綿延至今還沒停熄,非要鬥到進棺材裡不可。
「一群瘋子。」意映翻了翻白眼,果然姓歐陽的統統有毛病。
「後悔嫁給我了?」歐陽零勾著她的下巴問。
「不,這點我絕不後悔。」她拉下他的頭,甜蜜地吻著他。
「那就把以我為題材的畫收起來,留給你我兩人慢慢欣賞。」歐陽零在吻她的同時仍然不死心地要她改變主意。
「番仔!你說不通是不是?除了你的畫像外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展出,懂不懂?」
意映揪著他的長發生氣地吼。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就要這樣吵到天亮?」他拉下她的手退讓地問。唉!誰教她的脾氣比他還拗。「也可以不浪費,只要你答應絕不干涉我明天要展出什麼作品,這樣一切好談。」
她笑著開出條件,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嫁了個舉世無雙的男人。
「你……」
「不答應就算了,那我們就不行周公之禮了,我老媽說,第一晚不做,不是死老婆就是死老公,你要是哪天突然掛了,我就去投靠林覺民,你自己斟酌,天快亮了喔。」
意映聳聳肩笑道,看完表後不在意地數著自己的腳指頭,讓他去幹焦急。
「你敢投靠林覺民?咱們現在就來辦事。」他粗魯地一把扯開她的睡衣,將她撲倒在床上,火熱的吻隨即落在她光滑柔細的胸前。
「等等,這麼說你是答應了?」意映按著他蠢蠢欲動的雙手問。
「你要展就讓你展,殺上門來找我的女人你自己去擺平。」慾火戰勝怒焰,他將她的手拉抬至床頭,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意映輕輕掙開一隻手,在他身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沒——問——題。」
第十章
誰說沒問題?
由於廣告打得大、畫者的風格奇特,加上唯一的入畫模特兒俊美無雙,使得意映的畫展空前成功,打響了意映的知名度,為她在畫壇上奠定了良好的基石。
當然,這也為歐陽零帶來無止境的煩惱——
「爸爸,再拿桶水去澆熄外面那些女人的熱度。」歐陽零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屋外大批聚集不散的女人。
「我不對女人做那種事,你找別人。」沉重寂坐在牌桌上,一手執牌,一手捉著頭皮仔細分析自已的牌運。「碧玉,換你去。」歐陽零放下窗簾,轉頭對管家婆指示。
「不去,我現在兩手沒空。」碧玉聚精會神地搓著手上的牌,八風吹不動地不肯離開牌桌。
「老媽?」歐陽零再看向較有愛心的方素素。
「乖女婿,我不能那麼做,那樣對外頭的那些小姐太失禮了。」方素素慈祥的笑笑,婉轉的回絕。
「臭小子,別看我,我是女性同胞的支持者。」沉家新上任的賭客歐陽極在小弟未開口前便給他一記閉門羹。
「二哥,別給我死賴在桌上,去澆水。」歐陽零抬腳踹踹他,要他滾下佔據已久的牌桌。
「來者是客,你叫我這個客人做那種雜役對嗎?」歐陽極挪開他的腳,端出客人的架子。
歐陽零冷冷地瞪著他,「我可沒請你三天兩頭往我家跑。」這傢伙被他整後不但不怕,反而愈挫愈勇,天天上門來找意映玩摔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