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曼婷不屈撓地從地上爬起來坐正﹐惜言如金地不再開口。
「說呀﹐你啞了﹖」洛貝塔惱火於她的表情。
「是你叫我別耍嘴皮子的﹐我照你的意思把嘴巴閉上啦﹗」曲曼婷歎了口氣﹐一會兒要她這樣﹐一會兒又要她那樣﹐她真的很難服從他所下的命令。
「不要自找苦吃﹐說﹐小莫他人呢﹖」他蹲在她面前﹐揪著她的衣領問。
「我怎麼會知道﹖」曲曼婷反應冷漠。
「你和那混蛋整天混在一起﹐一定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洛貝塔絞動著雙手吼道。
他非要莫然把偷去的錢繳回來。然後再宰了那兔崽子不可。
「笑話﹐和他在一起是我自願的啊﹖你們硬要把我和他關在同一個地方﹐我有什麼辦法﹖他出去後來無影去無蹤的﹐躲在哪裡我怎麼會知道﹖」曲曼婷也惱火了﹐她才不喜歡和那個有綹白髮的冤家關在一起呢﹐他們倆天生相剋﹐還把他們一關就是十多年﹐能夠離開互相討厭的對方她還求之不得﹐才懶得理他要去哪裡。
「那你怎麼知道他偷了我的錢﹖你一定和他在外面碰過頭對不對﹖」洛貝塔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容不得她敷衍。
「路上不小心遇到他的﹐打過一聲招呼。你多派幾個人去逛街﹐也許也會碰巧遇見他正在大方地花你的錢。」世界真的是太小了﹐連逛街都會碰上那個冤家﹐莫然還得意的向她炫耀他偷了洛貝塔多少錢﹐順便也給了她一些﹐當作被關在一起十多年的「分手費」。
「那混蛋……」洛貝塔甩開曲曼婷氣得大吼。
「洛貝塔﹐你威脅要把我的朋友都殺光﹐逼得我不得不乖乖回來﹐你怎麼不也用這一招讓小莫回來﹖」她兩手撐在地上﹐不停地摸索。
「莫然那小子沒有人性的弱點﹐他根本就不管他們的死活。」洛貝塔腳步沉重地在牢房內走來走去﹐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派出多少人去找﹐除了徒然損兵折將外﹐根本無法將莫然逮回來。
「原來如此。我應該學學小莫﹐下次我不會再中你這一招了。」她伸手摸到方才中槍倒地的人﹐再朝他的腰際摸去。
「可惜你沒有他的心腸硬。」就算他殺光研究所的人﹐只怕莫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有她這個笨蛋會相信他的話﹐乖乖的自投羅網。
「我正在向他看齊。」曲曼婷仔細聽著洛貝塔的腳步聲﹐猝不及防地舉起手槍朝他扣扳機。
子彈飛過了洛貝塔的左肩﹐只差幾公分就命中他了。洛貝塔的手下見狀﹐立即趕上前踢掉她手中的槍枝﹐防止她再開火。
「憑你還早得很。我問你﹐羽衣在哪裡﹖」洛貝塔用力將她的頭髮往後扯﹐凶暴地問。
「我不知道﹐也許回天堂去了。」曲曼婷忍痛地回答。
「她不知道天堂在哪裡﹐不可能回去。」「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忘了﹐你處心積慮的想從羽衣身上知道天堂在何處之謎﹐真可惜﹐現在唯一知道路的人跑了﹐少了引路的羽衣﹐你永遠也上不了天堂。辛苦花了十年研究羽衣﹔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曲曼婷幸災樂禍地調侃著。
「我會上天堂的﹐我會的﹗」洛貝塔兩眼炯亮有神﹐花了十年的時間﹐他在羽衣身上費盡了心力﹐就是想知道如何才能上天堂﹐只要有羽衣為他引路﹐他一定能找到天堂。
「我雖不知道天堂在哪﹐不過我知道你該去的地獄在哪個方向。」她以手指指著地上﹐覺得地獄這個地方比天堂更適合他。
「你真的不知道羽衣躲在哪裡﹖」洛貝塔提起她的衣領凶狠地逼問。
「我們各人逃各人的﹐有誰會曉得對方會往哪裡走﹖你老問我幹嘛﹖我哪會知道其他人躲在哪裡﹖」又不是從這裡畢業的﹐她哪會有每個人的聯絡地址﹖「你和羽衣是好朋友﹐羽衣個性怯弱膽小﹐沒到過研究所以外的世界﹐你不可能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頭。」羽衣是人人捧在掌心的可人兒﹐他們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在母Y孤獨流浪。
曲曼婷安然一笑﹐「她該自己離巢了﹐鳥兒總要學會飛翔﹐她能學會獨立的。」羽衣向來好運﹐更何況外頭有莫然會隨時照顧﹐她放心得很。
「你聽好﹐我要羽衣回來﹐五天後你沒找到她﹐我就殺光你們所有的同伴。」洛貝塔將她甩在地上厲聲威脅。
「你要我去幫你捉羽衣﹖」「對﹐你先去把莫然找出來﹐只要你和莫然聯手﹐這世上沒有你們找不到的人。」研究所裡就屬他們這一對組合的能力最強﹐有他們找羽衣﹐他根本就毋需再浪費其它人力。
「我拒絕。」曲曼婷冷哼﹐別說她本來就不會幫他﹐還要她去找莫然那小子﹖辦不到。
洛貝塔虛情地開出條件﹐「只要你把羽衣找回來﹐我就放了你﹐也放走其它人。」
「謝謝﹐但是我不相信你﹐因為你天生就沒人格。」曲曼婷譏笑道。
「你不願意合作﹖」洛貝塔氣紅了臉。
「是你找錯合作的對象。」與他合作﹐她豈不是成了所有同伴中的叛徒﹖罪過太大了﹐她擔待不起。
洛貝塔彈了彈手指﹐「捉住她。」「你想做什麼﹖」兩個人緊捉住她將她的手臂拉直﹐並將她的衣袖卷高﹐曲曼一邊掙扎邊問。
「你不說出羽衣躲藏的地方﹐我就逼你自動去把她找出來。」他拍拍她嬌俏的小臉。
有曲曼婷這位高手出馬﹐他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
「你作夢。」「我是不是在作夢﹐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洛貝塔扯著嘴角笑道﹐一邊向手下點頭示意。
「你做什麼﹖」臂膀上被擦了一層涼涼的東西﹐曲曼婷奮力地想收回手臂。
「給你一點會教你聽話的好東西。」洛貝塔笑道﹐看著手下拿出針筒替她注射。
「你替我注射了什麼﹖」冰涼的液體緩緩地流入她的血管﹐讓她備感不適。
「古柯鹼。」「住手﹗放開我﹐放開……」被緊捉住四肢的曲曼婷拳打腳踢的想掙開按住她的人。
「很難受吧﹖一會兒你就會舒服了。」洛貝塔擺擺手撒離按住她的手下﹐殘酷地笑道。
「你以為用毒品就能控制我﹖」曲曼婷不肯服輸﹐試著集中精神想抑製毒品沿著血管在體內四散。
「我知道你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可以讓自己在短期間之內暫不屈服於毒品之下﹐可是只要我使用的毒品份量夠、純度高﹐一天為你多注射幾次﹐不用兩天﹐你很快就會上癮。
當你毒癮發作時﹐我會讓你求我的。」他勾起她的臉緩緩說出預謀。一旦她上癮了﹐任她再怎麼頑強﹐到頭來還是會跪在他面前求他再多給她一些毒品的。
「你別想。」曲曼婷別過臉含怒斥道。
「再給她打一針﹐還有﹐每隔四小時就給她注射一次。」洛貝塔見她如此倔強﹐惱火地再對手下吩咐。
「主人﹐這樣會死人的……」一旁的手下不忍心﹐已經注射份量過多的毒品﹐再加一針恐怕會使她暴斃﹐尤其她年紀還這麼小﹐身體一定會負荷不了的。
「在沒找到羽衣前﹐她死不了。」洛貝塔森然冷笑。
又被注射了一劑毒品的曲曼婷不支地躺在地上﹐蜷縮著四肢不住地喘息。
洛貝塔拉著她的發強迫她抬起頭﹐「把羽衣帶回來﹐我就再給你毒品解癮﹐五天﹐你只有五天的時間。」
第八章
「誰﹖」夜闌人靜的深夜裡﹐正擁著羽衣入睡的聶少商忽然覺得房內湧入一股冷空氣﹐他坐起身﹐警覺地盯著床尾的一條人影。
「羽衣的朋友﹐莫然。」站在床尾的莫然冷眼看著聶少商連忙將熟睡的羽衣護在身後。
「莫然﹖你是小莫﹖」聶少商用毯子蓋好羽衣後﹐就著微弱的光線瞧見了莫然頭頂上那綹白髮﹐明顯地鬆了口氣。
「我和你不熟﹐少叫得這麼親熱。」莫然不客氣地拒絕他的攀親搭故。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輕手輕腳地下床﹐卻依舊護衛在羽衣身旁。
莫然撇撇嘴角﹐朝他勾了勾手指﹐「我怎麼進來的不重要﹐別吵醒羽衣﹐我有話要對你說。」「這種時間找我有事﹖」聶少商看看手錶﹐凌晨兩點。這個小朋友有在夜半拜訪陌生人的癖好嗎﹖「廢話﹐沒事的話我會不睡覺大半夜地來找你聊天啊﹖」莫然不屑地撥了撥他的白髮﹐這傢伙以為他很喜歡在半夜串人家的門子啊﹖「我們到外面談。」聶少商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穿好鞋便率先走出房門外。
可是莫然沒有跟出來﹐呆站在床邊動也不動﹐只是一徑地瞧著熟睡的羽衣。
聶少商沒見他出來﹐又走回房內﹐「小朋友﹐偷看別人的心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他雙手環胸﹐忍不住出聲打斷莫然偷窺的舉動。
「啊﹖」莫然怔怔地回神﹐語帶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看她的心﹖」「羽衣告訴過我你的特殊絕技。」聶少商笑道﹐伸手一捉﹐便將他拎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