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很痛哪!」宋約希彎著身子叫道。
「對啦!李嬸,請你別用力,我的耳朵快掉了。」楚歌也哀哀討饒。
宋約希與楚歌的聲音終於漸漸消失於門外,目送他們遠去的法蘭與方凱翔感觸 良多。
「我們的搭檔都很火爆。」方凱翔歎道。
「常常留下一堆爛攤子。」法蘭應和。
「我們很斯文。」
「也比他們圓滑、會做人。」
「想不想和他們拆伙?」方凱翔問。
「我們倆湊一塊算了。」法蘭厭倦地說。
「你跳糟還是我跳糟?」
「這件事可以慢慢商量,說不定咱們的主子會湊成一對,把昂宿和風雲結合起 來。」
「到時候咱們一組。」方凱翔咧大嘴巴笑道。
「讓那兩隻鬥牛去吵個夠。」法蘭也沒良心地同意。
「再讓主子削他們。」
「我們涼涼地看戲。」
「法蘭,我有沒有說過咱們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方凱翔握緊法蘭的手,終 於找到了知音。
「我請你喝咖啡,再一起守房門談天如何?」法蘭大有同感,拉著他邊走邊說 ,決定放棄那個火爆搭檔,由他自生自滅。
※※※
「醒了?」宿語昂在紀凌的耳畔小心地輕探。
紀凌困難地眨眨眼睫,窗外的日光反射至牆上,讓她一時難以適應室內的白色 光芒。她合上美目休息,再努力地睜開眼,試圖捉住白光裡的一抹人影。
「我在哪裡?」不熟悉的雪白,不像是她的房間。
「醫院。」宿語昂撥開她的髮絲,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就著他的手力撫上他的臉,恍然地點點頭。
「你好憔悴,幾天沒合眼了?」
「妳昏迷三天,長期疲勞加上大量失血,身子負荷不了,造成持續性的昏迷。 」
「這麼久?」難怪他會被折磨成這樣。
「傷口還疼不疼?」
「沒什麼感覺。」好像肩膀不是自己的,也不覺得疼。
宿語昂突然俯在她身上緊緊地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耳際,一語不發。
「怎麼了?」紀凌順著他雜亂的散發,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他轉正臉抵在她的額際,惶恐地要求,「吻我,讓我確實地知道妳仍好好地活 著,吻我。」
她照著他的意思拉低他,輕輕柔柔地吻著他乾涸的唇瓣。宿語昂像是活了過來 般,猛烈地向她索吻,傾洩這三天來的不安與恐懼,狂放的烈焰彷彿要將她燃燒起 來。
「妳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永遠地失去妳?這三天來我幾乎不敢離開妳的身邊,怕 一離開,妳就這麼睡去再不睜開眼,我要不時地摸摸妳的心跳、聽聽妳的呼吸聲, 才能不斷說服自己妳沒有死,妳不會就這樣離開我,我不能再忍受那種心碎的煎熬 ,沒有妳,我該怎麼辦?失去妳,我又該如何獨活?」他捧著她的臉訴說。「叫我 的名字,我要聽妳親口說。」
「語昂。」她被他的告白嚇怔住,心痛地開口喚他的名。
他的手在顫抖,眼神像失而復得般地不肯離開她的眼。
她輕觸他的唇。「你在害怕?」
「怕,我怕妳就這樣死去,再也看不見妳的笑容、感受不到妳溫存的吻,妳的 一切是我生命的重心,好不容易我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妳,怎能再失去妳?我怕。 」他低喊著,聲音裡有著藏不住的害怕與驚悸。
紀凌拉著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語昂,我活著,你摸摸我的心,它仍在跳 動,你不要這樣,我看了會心疼,你說過你要讓我快樂,不要看我的愁容,你要收 回你的誓言嗎?你不要我了?」
「我要妳,妳是我的人,我今生唯一認定的女子,不要再懷疑我的真心,我可 以失去一切就是不能失去妳,這輩子我絕不收回我的誓言,絕不。」他激烈地反駁 ,吻著讓他又氣又憐的小嘴。
「你沒有失去我。」她默默承接他的吻。
「我怕我會。」
「我身上繫著呼喚你的鈴,你會找到我的。」她給他一記安心的微笑,試著讓 他放鬆心情。
「如果我找不著妳,記得,千萬要等我,即使下地獄我都要陪著妳。我說過不 離不棄,就是死亡也不能將我拉離妳的身邊。」他冷靜而執著地表明一切,眉宇間 的決心不容忽視。
紀凌真的被他的話語嚇著了,急切地掩住他的唇心傷地搖頭。
「為什麼?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不要輕賤生命,如果我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你該怎麼辦?不要為我這樣,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妳曾聽過這句話嗎?『跨越世紀、海濤,生命輕如鴻毛,真愛一諾千金。』 在我對妳許下誓言後,今生今世就永不離開妳,活著又如何?只要有妳,即使失去 一切我也不會感到可惜。」他柔聲地對她說明,不改初衷。
紀凌聽明了他話裡的意思,惶惶然地問:「你愛我?」
「愛,很愛,愛得很深。」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對她清楚地宣告。
「這世上從沒人愛過我。」她眼眶裡盈滿淚水,多年來第一次掉淚,她不知那 又熱又燙的液體是什麼,心口因他揪緊發疼,無措地張眼看著他。
「有,有人深愛妳,妳該得到滿滿的愛而不是深深的仇恨,把心交給我,讓我 全心全意好好地愛妳好嗎?」他拭去她的淚,低頭懇求她的允諾。
紀凌哽咽地抱緊他,淚濕衣衫不能言語。
「好嗎?」他在她耳際輕聲詢問。
「好,愛我,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愛。」
第八章
在紀凌受傷後,法蘭與宋約希便打算將紀凌與李嬸接回他倆的住處相互照應, 但宿語昂認為不夠安全堅決反對,雙方僵持不下,後來紀凌居中斡旋,雙方終於達 成協議,決定全部遷入昂宿集團的總部大樓。
不過問題來了。
宿語昂獨居於第十九層樓,楚歌和方凱翔則分別住在十八、十七層,如今要搬 進紀凌一夥人,三層樓七個人,怎麼分配?
因此七個人齊聚十六樓辦公室研商分配方法。
宿語昂坐在大椅裡抱著紀凌首先開口,「紀凌與我同住,其它的人你們自己慢 慢商量。」
「不成,小姐尚未出閣怎可與個大男人同居?我反對。」超級護主的法蘭西斯 二話不說就投反對票。
楚歌翻翻白眼,這個英國佬還真不是普通的老古板。「拜託,是同住一層樓又 不是同用一個房間,請別那麼守舊好不好?都什麼時代了,我家老大不會把她吃了 啦!」
「頭頭可以和李嬸住,我也不贊成她和宿先生同居一樓。」宋約希也高舉反對 旗號。
「那你叫我家老大住哪兒?」方凱翔問他。
「去跟你們擠呀!」
「我們才不要。」楚歌和方凱翔抵死不從。
宿語昂看著懷裡閉目養神的紀凌,不管一屋子人的不同意,只是淡淡地宣佈: 「反正紀凌她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不管你們肯不肯,我已經決定和她同住。」
聖旨下來了,楚歌和方凱翔知道宿語昂心意已決,他們也別想再翻案,識相地 就此住口。
法蘭看楚歌和方凱翔都屈服於宿語昂的權威下,忍不住開口問方凱翔:「喂! 他一向都這麼專制嗎?」
「你現在才知道啊?他說話的語氣可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你們反對也沒用,早 定案了。」方凱翔亂委屈地說。
法蘭轉而問當事人:「小姐,妳的意思如何?」
紀凌閉著眼睛回答:「我無所謂,他既然這麼決定,就和他同住,我是以他的 意見為意見,何況跟他在一起我也很高興,沒理由不同意。」
法蘭和宋約希真的認為她不正常了,紀凌會遵從他人的意見?怎麼可能?她向 來都是獨斯獨行,最厭惡有人指使她,為什麼卻對宿語昂言聽計從?他倆非常不能 理解。
「聽清楚了嗎?你們五個人自己看著辦,不用煩惱我們。」宿語昂掃視室內的 其它五人,一臉的春風。
既然主子這麼說,法蘭當然沒意見,他先下手為強地問方凱翔:「凱翔,你住 幾樓?」
「十七。」
「那好,我搬去你那裡。」法蘭收拾好家當就要跟方凱翔一道走。
宋約希不滿地大叫:「法蘭,你幹什麼?你什麼時候和他這麼親熱了?你想放 下我一個人呀?」
「不是,我和凱翔早商量好準備跟你們拆伙,住在一起是先培養默契以後好共 事。你和楚歌聽仔細了,我和凱翔決定放棄你們這兩個老是壞事的搭檔,共組新的 小組,不再和你們窮攪和了!」法蘭親熱地搭著力凱翔的肩,大聲地宣佈不要他們 的事實。
「叛徒!」宋約希與楚歌氣急敗壞地吼。
「我為什麼要和這種人住一起?」宋約希指著楚歌的鼻頭問他們。
棄暗投明的方凱翔很不客氣地對他說:「什麼這種、那種,你們同種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