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忙不迭地接住紀凌朝他丟來的面紙盒。
紀凌氣得快冒煙了。
宿語昂在閃出門外時又喊:「加上第一次動手打人和扔東西四項紀錄,我會再 接再厲。」在紀凌又扔出武器前,他趕忙合上房門,留下一肚子火氣的紀凌。
※※※
方凱翔伸出五指在楚歌面前搖晃。
「哈囉!有人在家人嗎?〞
見他沒反應,方凱翔再敲敲楚歌的腦門,楚歌火大地拉下那逞兇的手。
「你沒看見我現在很忙嗎?」楚歌的焦距仍是盯在不遠處的宿語昂身上。
「你在忙什麼?」方凱翔不明所以地問。
「看世界奇觀。」
「什麼世界奇觀?老大突然連下十二道金牌火速招我回來,你還有空開玩笑, 你沒被他點名嗎?」方凱翔一路風塵僕僕地飆回總部,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根本就沒走,是他叫我催你回來的。」楚歌領了聖旨,才急著催方凱翔回 總部。
「他找我們來有什麼事?不會又想做什麼了吧?」看楚歌好像很閒不似有什麼 緊急事故,方凱翔便與他並肩而坐,順便散散一身的熱汗。
「不知道。」楚歌也不清楚。
方凱翔苦惱地抓著頭皮,自從老大相中大美人後,他和楚歌兩人就沒一天好日 子過,老大再玩花樣,他們會操勞過度而死。
「喂!『隨人顧自己』,有難別拖我下水。」楚歌已做好最壞的打算,能閃盡 量閃,最好別被點名辦事。
「你這算什麼兄弟?我跑不了你也別想跑。」方凱翔死命地捉住楚歌的衣領, 不讓他落跑。
「別拉啦,被他發現咱們就完了,你去擋,我要逃難,不要攔著我。」楚歌沒 義氣地說走就要走,一邊剝開方凱翔這只八爪章魚。
宿語昂被他們倆拉拉扯扯的吵鬧聲拉回思緒,坐在椅子上旋過身冷眼旁觀。
「你們好像很忙?」他不懷好意地問。
「完了,都是你啦!」楚歌懷恨地踹方凱翔一腳。
「老大,你找我們又有什麼事?」方凱翔不抱期望地開口。
「我想拆了紀老頭。」宿語昂徐徐地道出。
「老大,他早被咱們拆了,你忘啦?」方凱翔提醒他。
「還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權沒有。」他懶懶地一笑。
「這次有沒有限時間?」楚歌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有。」
有時楚歌真恨自己的鐵嘴,好事不准壞事絕對正中紅心,好想捶心肝罵自己多 嘴。
宿語昂命令道:「楚歌,你有兩天的時間收網,那些錢由你們倆平分,這是你 們辦事的酬勞。凱翔,去把他弄得無路可退,讓法院查封他的房子,我想看看紀氏 一家人無家可歸的樣子,這次的任務比較簡單吧?」
簡單?!楚歌和方凱翔滿腹苦水直想哀號,又是一次不可能的任務,雖然獎金 龐大,但「賺錢有數,性命也要顧」啊!
要死了,老大淨是挑些困難度超高的任務找他們辦,紀凌的兩名手下不也是神 通廣大嗎?為什麼就不肯自己搞定,老是連累他們兩個?
「有意見可以說出來。」看他們倆板著一張臭臉,宿語昂好心地說。
「沒有,完全沒有。」他倆連忙矢口否認,即使有,誰敢講啊?
「那還不快去辦事?我是從現在開始計時的,逾時你們就完了。」
「要命。」楚歌咕噥著,提著手提電腦準備外出辦事,方凱翔也沒閒著,拿了 文件就往外頭走。
宿語昂將坐椅轉向面對窗口。
如果紀紹榮不那麼不知廉恥地去找紀凌,他也不會再下毒手。兩天後不知紀紹 榮還笑不笑得出來?可以確定的是紀紹榮將會一無所有。
※※※
「你說被賣掉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說要守住那些股權嗎?是誰買的?什麼?! 混蛋!沒用的東西!」紀紹榮忿忿地掛斷電話,眼中佈滿血絲,憤怒之下拿起電話 砸了個粉碎。
「發生什麼事?」萬彩芝聞聲下樓探問。
「宿語昂買走了我們最後的股權,已經轉了好幾手賣出了。」紀紹榮自酒櫃中 拿出烈酒猛灌,滿肚子的氣焰。
「怎麼可能?那是我的股權,沒有我的同意誰也無法動,就算銀翼殺手再厲害 也沒法子教我簽字轉賣,他不可能買走的。」萬彩芝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不肯相 信。
紀紹榮一口接一口地灌下烈酒,用衣袖拭著嘴角的酒漬。
「有內鬼幫他,那個楚歌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法買通我們的人,瞞天過海地替他 轉賣,公司裡的人都跑光了,就算要找出他們的內應也沒法子了,可惡!」他用力 地將酒瓶扔至牆上。
「我們可以告他。」萬彩芝心生一計。
「告什麼了那個楚歌專門走法律漏洞,法力無邊,不然宿語昂也不會重用他。 如果我們笨笨地去告宿語昂,楚歌會把我們告得更難看,再說,我們哪有錢告?宿 語昂旗下的律師團集結了台灣最頂尖的律師,他會養那些人吃閒飯嗎?他有錢陪我 們告,我們有嗎?」紀紹榮氣得臉色鐵青,坐在桌子上生悶氣。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萬彩芝急得像無頭蒼蠅,在他身邊打轉。
「先賣了這棟房子再想辦法。」
「不行,這是我萬家祖傳的老宅,說什麼也不能賣,一定還有其它的法子,不 能動這棟房子。」萬彩芝急急地反對,不肯讓紀紹榮賣去她最後的祖宅。
「還有什麼法子?其它的房子都已經抵押出去,只剩這間還沒,如果不趁現在 賣出,我們會身無分文的。」都走投無路了,他哪管這房子是誰的,只要能先賣點 錢便能解決跟前的問題。
紀緋慌慌張張地衝入屋裡,見到紀紹榮便情急地大喊:「爸爸!出事了,妳要 快點想想辦法。」
「緋兒,怎麼這麼慌張,先喘口氣慢慢說。」萬彩芝拍撫著紀緋的後背,讓她 緩緩氣息。
「法院要拍賣這棟房子來抵付我們以前的借款,公文已經到了,爸爸,你要救 救我們。」
紀緋手裡拿著公文,期期艾艾地說。
「什麼?!」紀紹榮與萬彩芝均大驚,沒料到法院會查封得這麼快。
「是方凱翔搞的鬼,我在法院的男朋友說方凱翔前天向法官們施壓,要他們提 早拍賣我們的房子,法官們很快就答應了。」
「又是宿語昂的手下,他是存心和我過不去。」紀紹榮從桌上跳下,暴躁地怒 吼。
「紹榮,你去求求紀凌,她現在那麼有錢,一定可以幫幫我們的,你是她的父 親,去向她借點錢她會借你的。」萬彩芝想起突然發達的紀凌,立刻想從她那邊拿 錢周轉。
紀紹榮火氣更旺地吼:「我去過,她不肯借,是她刻意要我們倒,她才是策動 宿語昂毀了萬業的主謀,宿語昂這次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她,他們兩個早就勾搭上 了。」
「原來是她!上次找她借錢她還說沒錢,原來全是裝出來的,還叫宿語昂打傷 緋兒、打聾炎兒,她好狠毒的心腸哪!」萬彩芝忍不住尖叫道。
「媽咪,房子被賣掉,以後我們要住哪裡?」紀緋不願失去優渥的生活,沒錢 、沒房子,她哪有臉再去上學?她會被其它同學恥笑,她是千金大小姐,她才不要 和那些平民有著相同的身份。
「不要擔心,我們不會餐風露宿的,我手邊還有筆錢,宿語昂動不到我這,他 不會有好下場的。」萬彩芝忽然變得冷靜異常,口氣陰狠。
紀紹榮警覺地看著她。「妳想做什麼?」
「以牙還牙,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也要宿語昂痛不欲生。」
「媽咪,妳想傷害宿語昂?」紀緋拚命搖頭,這可不行,宿語昂是她心目中的 白馬王子,如果他死了,她去哪兒找這麼出色的男伴?何況他那麼有錢,她還想做 宿家的少奶奶。
「不是他,是紀凌,那個罪惡禍首。」萬彩芝恨恨地說。
「妳想怎麼做?」紀紹榮問。
「殺了她,因為她,我的兒子聾了,我女兒的花容月貌被她弄丑了,而我父親 留下來的萬業集團更是因她而毀於一旦,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萬彩芝像個沒 事人似地輕鬆地說著,彷彿殺個人如同踩死一隻螻蟻般容易。
「但是殺人是犯法的。」紀紹榮不禁為她的狠心猛打寒顫。
「請殺手,不用我們動手,有錢還怕沒人殺她嗎?」她笑得更加猖狂。
「妳哪有錢?」紀紹榮小聲地問,不知道她手頭上居然還有錢。
「我有一筆私房錢,是我父親當年留給我當嫁妝的款子,要買一、兩個職業殺 手不成問題。既然要殺她就要做得乾乾淨淨,請職業殺手比請亡命之徒來得安心。 」萬彩芝轉頭問他:「怎麼,心疼我殺你生的那個惡魔?捨不得她的錢財?」
「不是。」
紀紹榮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反對,當年他就殺過一個女人,現在再殺一個也無妨 ,而且殺紀凌正好可以將她滅口,這世上就只有她握著他的把柄,讓他每天都活在 隨時會被她告發的陰影下,如果她死了,他就再也不必擔心紀凌這根心頭刺,可以 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