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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綠痕

  打從前幾天她又發現她沒有在自己所住的客房裡醒來時,她就對自己有夢遊的怪誕毛病感到羞愧萬分。尤其這幾天她居然都是在雲掠空的懷裡醒來的,每天一睜開眼,首先映入她眼瞼的,就是雲掠空那笑得邪魅的臉龐,讓她恨不得去挖個地洞巴自己藏起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記得自己夢遊的毛病已經好多年沒發生過了,怎麼來到這裡後,她會夜夜不自覺地走出自己的房間跑去找雲掠空?而那個雲掠空,他對她睡著後四處亂走和睡到他懷裡的事也隻字不提,總在遠處用一雙意味深長的眼眸,緊瞅著她的一舉一動。被他如影隨形的視線籠罩著,她就像被盯著的獵物,閃也不是、躲也不是,讓她不知該往哪裡逃。

  「千萬要當心你不相信的東西,你愈是不相信它,它往往就愈會成真。」

  這句話像個魔咒似地縈繞在她的腦海裡,她愈來愈害怕從雲掠空口中說出的這個魔咒會成真。那個雲掠空怎麼可以這樣?白日佔據了她所有的心神就算了,就連夜裡,他都要主宰著她的夢境,夜夜都出現在她的夢裡不放過她。

  「風姑娘,你的臉很紅。」濯雨興味十足地盯著她的臉頰,曖昧地朝她眨眨眼,「你是不是……想起了少爺?」

  指柔美麗的小臉頓時更加嫣紅,不打自招地回答了一切。

  「其實你這樣是正常的。」濯雨習以為常地擺擺手,「少爺雖不是什麼舉世無雙的美男子,但他有種吸引人的魅力,不論是男女老幼,通常見過他的人,往往最先都會留意到少爺的那雙眼,他的那雙眼,會勾人的。」

  指柔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同意濯雨的話。對,他那雙眼的確會勾人,像她就被勾去了三魂七塊。

  「像傲霜就對少爺傾心不已,只可惜少爺壓根就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底。」輕煙繼續向她說著八卦,「我看少爺是專門以踩碎姑娘家的芳心為榮,也真可憐了傲霜。」

  指柔心底泛起了絲絲不安,「他……是那種人?」

  「對。」輕煙愈說愈過癮,「他就是那種可以讓人迷得神魂顛倒,可是又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人。」

  站在輕煙對面的指柔突然睜大了眼眸,兩眼緊盯著不知又是在何時出現的雲掠空,他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輕煙的身後,並用冷冷的眼眸盯著他。

  「輕煙……」指柔微弱地向輕煙示警,希望他就此打住這個話題,以免惹惱了那個性子陰晴不定的雲掠空。

  「風姑娘,你可要小心一點,千萬則把心裁在少爺身上,不然你以後可就要頭痛了。」輕湮沒看見她的暗示,而一旁的濯雨也沒看見,還接在輕煙的話後頭要指柔當心一點。

  指柔趕忙拉著濯雨的衣袖,「濯雨,快別說了……」

  雲掠空的表情在看見指柔伸手拉濯雨的衣袖時變了,他身形一閃,即刻來到指柔的身後,伸出兩手將指柔圈在懷裡,並將她的手拉離濯雨的身上。

  「我不但會將姑娘家的芳心踩碎,我還會將她們一口一口的吞進口中慢慢品嚐箇中滋味,就像這樣。」雲掠空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手執起指柔的柔夷送至嘴邊,張口細啃著她潔白的素指。

  「呀……」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咬,細微的疼痛令指柔低低地叫出聲,慌忙地想收回一根根被他細啃的手指。

  濯雨和輕煙也被雲掠空的突然出現嚇白了一張臉,愣愣地看著眼前行為反常的雲掠空,說不出話來。

  「我們……」在雲掠空警告的眼神下,濯雨首先回過神來,一手拉著呆愣的輕煙急急告退,「少爺、風姑娘,我們還有事要做,先失陪了。」

  「濯雨……」手指被啃得微疼的指柔本想向遠去的濯雨求援,但指尖迅即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回頭一看,雲掠至止臉色不善地咬著她。

  雲掠空扳過她的臉龐,再次為她溫習他說過的話,「我說過你這張小嘴只能喚著我的名,其它男人的一概不許。」

  「你……你別過來。」懾於他那張看不出喜怒的俊容,指柔紅著臉抽回自己的手指一手抵著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自他的懷抱中退了開來。

  「你這只膽小的耗子躲我也躲過好一陣了。」雲掠空步步向她逼近,伸出一掌截住她的去路,「你要知道,我並不是一隻很有耐性的大貓,你到底想躲到何時?」

  被他一手擋住去路,指柔毫不考慮地轉身就想往另一個方向走,沒有勇氣去面對他那張會令她胡思亂想的俊容,也止不住胸口裡那顆因他而秩序大亂的心。

  但雲掠空卻慢條斯理的將她捉進懷裡,在她耳際輕喃,「你在躲什麼?你在怕什麼?」

  「你……」被他寬大胸懷包圍著的指柔,心慌意亂地在他的懷中掙扎著,「你不要靠得這麼近……」

  雲掠空兩眉一挑,更是收攏了雙臂在她的耳邊磨蹭,「為什麼?」

  被這種尷尬的情氛環繞著,指柔一張俏臉紅燙得不可思議,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的頭頂就快冒出煙來了。

  「是不是……」雲掠空在她的耳邊說著,環抱著她的大掌溜至她的胸前輕覆其上,「因為只要我一靠近你,你的這裡就會跳得很急很厲害?」

  「你……你……」指柔羞紅了臉拍拉著他不規矩的大掌,感覺被他復著的心愈跳愈急、愈跳愈快。

  「我下作?我無恥?我是偷香竊玉的登徒子?」雲掠空卻故意將大掌更用力按向她的心房,懶洋洋地在一旁提供她詞彙。

  「你想做什麼?」躲不過他那只快將她胸前摸遍的大手,指柔乾脆在他的懷裡轉了個身,緊緊躲在他的胸前免得他又亂摸。

  雲掠空一手環緊她纖細的腰身,一手抬起她的臉龐對她壞壞她笑著,「我想讓你所害怕的事成真。」

  指柔怔愣了一會兒,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有什麼魔力,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怕什麼?他居然把她的心摸透了,可是他怎麼可以不經她的允許就私自挖掘出她心底的秘密?

  雲掠空趁她發呆時,低下頭毫不客氣地一口一口啄吻著她的唇瓣,「我想這般,一口又一口,慢慢的品嚐你,咀嚼你所有的美味。」

  指柔的神智馬上自九重天外被喚回來,並用兩手緊捂著被他徐舔慢咬的唇瓣。

  他……他怎麼可以吻她?他不許她喚其它男人的名、不許她夢見他以外的男人就算了,他怎麼可以不經她的同意就輕薄她?就算他再怎麼霸道,也要有個限度啊!

  「我想佔據你所有的思慮,我要你朝朝暮暮都想著我。」雲掠空撥開她阻擋的雙手,動作飛快地又賞了她一個快吻。

  「你憑什麼……」指柔用力地推開他,才想頂回他那種不可一世的口吻時,他卻兩手緊握著她的手腕,緩緩將她拉回他的胸前。

  「你知道當一隻貓捕到耗子時,為何不一口咬死它,反而將它捉握在爪子裡,時而輕輕抓它一下、緩緩咬它一口嗎?」雲掠空神色魅惑地在她唇間喃喃低語,「因為貓追求的不是一口將耗子撲殺後的飽足感,貓追求的是耗子掙扎的那份感覺,那份橫豎躲不過,但仍是不想屈服又想逃的感覺。」

  「你把我當成……你的獵物?」差點又被他那雙眼神捕獲的指柔透不過氣地問。

  「你是我美味的獵物。」雲掠空輕舔了她的唇瓣一下,緩緩地下結論。

  「你是個瘋子!」指柔又羞又懼地偏開臉,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薄和他古怪的思想禁不住有些生氣。

  「我瘋嗎?」雲掠空居然還愉快地將臉偎在她的臉頰邊,「就算我瘋,你還不是得一生一世待在我的身邊、不會逃離我,不是嗎?」

  陣陣難以形容的戰慄從體內蜂擁而上,就像雲掠空緊密貼著她的體溫燃燒著她般,讓指柔忍不住一陣抖瑟,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說的話,因為他的話對她而言,往往都帶著一種像是會催眠著她、會引誘她去做的魔力。

  她緊閉著雙眼,不敢再看他那雙魘魅似的眼,「捉弄我對你來說很有樂趣?」

  「一味的躲著我,對你來說又有何樂趣?」他用雙手握量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興致不錯地反問。

  指柔深深地吸了口氣,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他,她只知道,她很害怕他那雙眼又會再度迷惑她,讓她鎮日心思都繞著他打轉,夜裡還會不由自主地夢遊到他的身邊去。有時她真的怕自己就像他日日打造的那些鋼鐵,在他的耐心下,終究會被塑造成地想要的樣子。

  「你害怕是不是?你害怕你會如我所言融化在我的手裡?」像看穿她的心事般,雲掠空冷不防地說出她的心中事。

  「自大!」指柔的心霎時漏跳了半拍,又急又快地反駁。

  「這樣我就能像煉鋼一般熔化你。」雲掠空對她的怒意不以為意,只是兩手緊緊捧著她的臉蛋,像要透視地看著她,「這樣我就能入侵你的骨髓、你的血脈、你的心房,你說,你能抗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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