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拜,個性中隱含淡漠的他競是如此地想她,他並不是不在,只是不方便與她見面;每天晚上透過監視器看她的一舉一動、看她的自言自語,他不是不想她,只是不能想,至少在事情解決前的這段期間內不能想。然而,愈是禁止,思念愈盛;對她,他發覺自己所燃起的情感比起年少時更加熾熱,不應該吧?現在的他所擁有的情感反倒比年少小毛頭的時候多?
還是,因為對象是她所以才會這樣?
「呃,放開我。」時瑞潔的神智回復,發現自己和他的姿勢太過暖昧,時瑞潔尷尬之餘,腦子裡還拚命響起警報。「你知道嘛,男『男』授受不親。」
「是男女授受不親吧?」他糾正她。
「是啊是啊,男女授受不親。」
「你是男人不是嗎?所以應該沒有關係。」這樣看她還掰得下去嗎?他笑看著她,等待她接下來會出的怪招。
「可是我——」
「其實你真的一點也不像男人。」雙掌鉗住她腰際,黑色面具下是賊溜的笑意。「腰身太細,一般的男人不會像你這樣的吧?」
「那是因為我瘦啊!」天呀,她這頭小豬為什麼白癡的送上門給大野狼吃?白癡、白癡、白癡!
「手呢?為什麼比我這個男人小,而且如此白嫩?」說著,火熱的舌舔過她青蔥五指。「手指頭也這麼秀氣。」
「因為我命好,什麼都不用做。」天!哪個人來救救她啊!
「頸子呢?」頭埋進肩頸處.女人專有的幽香清清淡淡刺激他的鼻子。「你的皮膚滑嫩得像個女人。」
「那是因為保養有素。」天呀,救……命……啊……
「那為什麼這兩片唇瓣——」拇指掃過顫動紅艷的唇,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他記得她的唇是淡紅色的,才沒多久,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變化?「這麼吸引人。」語尾落在她不自覺低喃阿彌陀佛的紅唇之間。
沒救了……她溺斃了……死定了……
但是,心甘情願啊!
然而她的順從反倒讓假面卻步,停下摸索的手,充滿情慾的眼看進她迷沼的雙限,一時間,黯淡了下來。
「為什麼相信我,任我為所欲為?」他的語氣充滿疑惑和不安全的懷疑。
「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我想我是個女人,不是依喜歡的男人。
終於說出口了,按下來就只有等待他的反應。
假面聽了,只是一笑。「我說過你不像男人,而我也不是同性戀。」
「那你——」她猛地坐起身,拉攏自己凌亂的衣物。「媽的!你早知道我是女的!」
知道還故意耍她,害她像呆子一樣急得團團轉。
「我從一開始就說你不像個男人,是你自己一直不想清楚。」無辜地聳聳肩,方纔的暖昧在時瑞潔連連咒罵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的意思是這全都要怪我是不是?」為什麼她會遇上這種壞男人,還把心思掛在他身上?真倒霉啊!「你就這樣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會兒擔心被你識破,一會又得提防你動手動腳發現秘密,這很好玩是嗎?」
「不要發無謂的脾氣,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如果真要玩弄你,為什麼我還要背上一個同性戀的名?」
「天曉得,也許是你*時的心血來潮。總之,我不玩了!既然早就被你識破,為什麼不拆穿我?」
「我說過,你令我好奇。」
「你——晤……」他以為摀住她的嘴巴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用嘴巴不成她還有手呀!她立即揮起雙拳亂打一通,不一會兒便告戰敗被反制在身後。
「晤……」手不能動還有腳呀!突然往後一躺,趁空隙收起雙腳往他胃部踢去,不過才三秒鐘,兩腳即被假面的領帶綁得牢牢的,再也沒什麼攻擊性「武器」好發揮。
唯一剩下的,大概只有充滿怒氣的一雙眼睛,透過面具死命地射向他。
「我不希望你在意氣用事之下,做出不利彼此的決定。」她的反應既單純又容易猜,想也想得到這麼一來,她拚死也會設法離開這裡的打算。「你如果不想死,就像平常一樣乖乖留在這裡,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包括我。」
「哼!」
「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只有你能讓我如此失控?」像在問她,也像在問自己。「為什麼偏偏是你?這麼特立獨行、這麼自我中心的女人,衝動、易怒、脾氣暴躁、出口成『髒』,為什麼我就是忍不住會想著你?」實在不明白,當年他很清楚自己愛的是裴月的溫柔婉約,可再次牽動愛情的現在,他卻不明白為什麼會看上她,雖然說她的表裡如一對他而言是種難能可貴的生活方式,但似乎不構成愛上她的理由。
盲目,才是愛情的本質——說不定當年他自以為是的愛情,只不過是個一直無法掙脫的迷戀罷了,不算是真正的愛。
既然我衝動、易怒、脾氣暴躁、出口成「髒」,你不是離我遠點就行了嗎?媽的!她那怒紅的眼正強烈地吐出這番訊息。
黑色的面具往下壓,彼此額頭因此而相貼。「就是離不開你才讓我傷透腦筋,你是這麼特殊、這麼獨一無二。」鬆開摀住她嘴巴的手,在她要吼叫之前,假面早她一步以唇封住她的唇,讓她無法再做任何其他反應。
晤……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壞!一下子讓她高興,一下子又讓她生氣,一下於又狡猾地讓她無法思考,好壞好壞!
偏偏他壞得教她無可奈何。
她想不透,也沒法子有任何理智去深想。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意亂情迷,腦子變成漿糊。對!他是故意的!
轟的一聲,如平地乍起的炸彈,驚散兩人的琦情氣氛。
假面幾乎是立刻跳離開時瑞潔,飛快鬆開綁住她腳的領帶.將她拉至牆角。該死!餘孽末除,還有其他人混在這裡頭。
「你在這裡躲著。」假面走向床,從枕頭下取出兩把槍,一把丟給她。「會用吧?」
「當然。」只是能不用最好不要用到。
「在這裡待著,我會盡快回來。」
「嗯。」時瑞潔用力點頭,她知道現在不是鬧意見的時候。
飛快偷了個吻,假面迅速拉開門,在跳出去的同時將門帶上反鎖。他的房間是最安全的地方,將她藏在這是最理想不過。
至於那些企圖破壞他黑市交易秩序的人——
三個字——
殺無赦!
爆炸聲從拍賣場大廳傳來,分辨出方位後,假面立刻往大廳跑去。
「老闆!」戴著灰色面具的下屬們一見到主人個個興奮地大喊。
「將來賓疏散了嗎?」 :
「我們已經將他們送進防護室並加派人手保護他們!」
「很好。」
難得對他們露出讚賞的微笑,一時間,讓手下們看傻了。
「對方有幾個人?」
「有四個。」一名下屬回過神,繼續道:「全是我們以前的老客人。」只有四個,真不曉得他們怎麼會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敢對上老闆,難道他們以為有炸彈就什麼也不用怕、就不會死了嗎?真是笨蛋!
「這些人還是受不了利慾薰心和對東西病態的偏執。」冷冽的笑容浮現,此時的假面恍若厲鬼,專擅收取污蔑的靈魂、奪攝無恥的鬼魄。「不准留任何活口。」
「是!」眾多手下接到命令恭敬應聲。
不消十分鐘,動亂的現場立刻恢復平靜,畢競是生手,對這些平日就訓練有素的熟練手下,橫躺在地上的屍體,個個死得難看.散了焦距的瞳孔寫著驚悍與不信。他們……他們競連十分鐘都撐不過去,此時此刻大概只剩悔恨陪著他們共下地獄。
手下們在破碎的瓦礫中找尋最後一具屍體,假面獨自站在一旁等手下前來報告。
「老闆,到現在還找不到最後一具屍體。」奇怪,他剛剛明明就看見有四個人。
「你確定是四個人?」
「是的。」他怎麼可能算錯。「我不會算錯。」
「那麼……」晤!一陣心悸猛烈襲上心頭,劇痛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感受,像利刺,狠狠地插進他心口。眼前忽然掃過時瑞潔的臉。糟了!
「老闆!老闆!」不由分說,那人立即帶著兩三名同伴跟在假面身後善盡他們保護的任務。
該不該出去幫他7這個問題自假面出去後一直梗在時瑞潔心裡。
看著那道門,她想像他與人拚鬥的情形。不行!敢在這裡搗亂就表示來者有相當的實力,要不然怎麼敢在這種密閉空間裡放置炸藥呢?
她不能一直站在他後頭吧!好歹她也是學過一些功夫的,不能!她不允許自己成為累贅和負擔,她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膽子比豹還大的時瑞潔,如果真的在乎他,就得接受他的生活方式並且學會自保以及保護他!
保護他!她得證明自己不是麻煩,也不是只能待在他身後受他保護的弱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