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氣憤地想著,如果有一天遇上那個害摻她的人,他會為她討回公道,結果呢?,事實卻如此傷人,那個讓她痛苦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就是那個讓她萬劫不復的人?
相信我,太早知道對你而言會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他終於明白陰奪魂說這話的理由。
潼恩雙手捂著臉,不讓臉上的痛苦表情被他窺見,她無意說出這件事,卻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貿然出口。她原想就這樣將往事埋在心底不再提起,想在所有事情完結之後帶著這段記憶回法國繼續她亡命的生活:可是……說出去的話永遠也收不回來……在無可避免的情況下,她還是衝動地說出來了……
「我——很抱歉。」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雖然我真的對與你相遇、並給予承諾這件事沒有印象,但讓你變成今天這樣完全是我的錯,你會恨我入骨也是應該的。」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再要求她接受他的感情,早在十幾年前他沒有記憶的時候,他就已經喪失這資格了。
「我會聯絡陰奪魂請她回來。」他退離床鋪,現在的他連碰她一下的資格都沒有。「所有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你仍然有權利殺我洩恨,我不會再問為什麼;對你造成的傷害,如果有比讓你殺了我更好的方法可以補償你的話,請告訴我,我會設法去做,只要你能開心、能減輕傷痛,哪怕只有一點點都好——」語末說完,潼恩纖細的身子衝向他,圈住他的腰與他的身體相貼,一連串的動作讓他錯愕不已。
「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她千不該萬不該貿然將過去的事一古腦地說出口,造成兩人痛苦是她的錯,原以為自己夠堅強的,然而在面對感情的衝擊時,她仍是怯懦無助的小女孩。「抱緊我,別讓我再想起恨你的理由,我不要恨你!我不想恨你!」
「我要如何抱緊你?」柏仲詢問的語氣裡包含深沉的悲哀。「戕害你人生的元兇的我,要怎麼說服自己再張開雙手擁抱你?」他握住她雙臂,狠心將她難得主動的擁抱推離。
「柏仲…」
「為什麼我想不起來?」過去的記憶該死的遺落一段空白,這是他內心唯—一個不欲人知的秘密,一直以為它是無關緊要的,但事實並非如此,它甚至是所有事情的關鍵。「該死!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到底為什麼?
自他有記憶以來,黑街就是他的家,索靖就是他的兄弟,儘管知道自己並非東方人,但他只是將自己視為住她腰身的手往下觸碰到衣線,轉探進衣內觸摸她如絲滑的微涼肌膚,即使在夜晚入眠時她仍身穿黑色勁裝以便面對突發狀況,這個防備的習慣今他心痛,只怕這將是她一生也改變不了的習慣,而他——再也沒有資格試圖改變她什麼……
潼恩抬高手臂任他脫下她的上衣再垂放在他雙肩,仰起頭接受他時輕時重的吮吻,溫暖濕熱的舌來回撫弄她敏感的頸子,沿著鎖骨直下,他貼在她背上的十指輕巧地褪下她的胸衣順撫而下,在完美得教人歎息的胸脯下線會合,隨著漸往下的親吻在她挺直的乳尖發動甜蜜的攻擊。
潼恩覺得自己彷彿化成了千萬片,陌生的慾望折騰得她幾乎昏死,像個無助的小女孩緊搶手上的洋娃娃般,緊緊攀住唯一的熱源。
柏仲將她放倒在柔軟的床上,謹慎得像在撫觸空氣中的肥自泡泡似的,以十指指尖滑過她逐漸染紅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親吻每一寸絲滑,在她的顫抖中他尋覓到一絲渴望已久的依賴與信任,隨著指尖移動——由胸脯、小腹到修長日鷥的腿——每一次移動都引起她一陣輕顫,讓她不由自主緊攀著他。
儘管只是短暫的擁有,他也甘之如飴。悲哀與情慾的沖激同時竄升,婉蜒直下她平坦絲滑小腹的吻貪婪地回到她唇上,綠眸閃動混合著情慾及複雜難辨的情緒,專注凝在她緊閉的眼瞼。
「張開眼!」他低啞著聲央求,呼出熾熱得足以撩人的氣息。「看著我,用你金色的眼怨恨地看著我,潼恩。」
潼恩依言張開了眼,卻沒有他所要的怨恨,有的只是迷亂濕潤的瞳眸與神智渙散的迷濛。
「恨我,不要忘了恨我。」不要求愛,他只要求她很他,只有恨沒有愛也好過被遺忘。要求完這份卑微的在乎後,他低頭覆蓋她的唇,吞噬她所有的呻吟。
小腹內強烈緊繃著一團駭人的熱氣,催促著她解放某種異樣的情潮,讓她無法自己地拱身迎向他,讓她深刻體認到男女之間明顯的不同——她的無力興他的強硬,他是這麼一個堅強陽剛的男人,而她卻是一個軟弱無力的女子……
當柏仲的手掌在她私密熾熱的柔軟伸指輕擦慢捻時,千萬個毛孔似在瞬間債張吞食熾熱得難以忍受的火焰,潼恩受不住地喊出破碎的呻吟,含淚承受這窒人氣息的甜蜜折騰,十指深深陷進柏仲的肩頭,聽見他一陣似乎意味著滿意的低吼。
柏仲拚命壓抑自己想進入她身體最深處衝刺的慾望,這一生只有此刻是他們最接近的時候,他不想讓它太快結束;至少,讓他多擁有她一會兒,讓他多看一眼她的迷亂與熱情,哪怕從今而後兩人注定是恨與被恨的關係。
「不……停止! 』她胡亂喊著連自己都不知道意義的字眼,感覺埋在胸口的吻逐漸下滑,當意識到他接下來的動作,吻進她灼熱的慾望核心時,潼恩尖叫出聲
熱氣四散的剛強在感覺到她嬌弱身軀因高潮而顫抖的一瞬間,通過她女性核心貫穿至她身體深處,熱吻隨即覆上因痛而微張欲呼喊的小嘴,吞沒她的吶喊。
在結合為一體的瞬間,兩人停下所有的動作,無言凝視著彼此,晨愕的金眸與壓抑的黯綠在籃此間交集複雜的愛恨情仇,直到潼思因異樣的感受稍微彎曲雙腿點燃另一波駭人熱浪,才又開始時快時緩、激昂野蠻的節奏。
「潼恩、潼思……」柏仲喘息地不斷重複低哺她的名字,將頭埋進她肩窩,含吮她耳垂頻頻叮嚀:「別忘了我,今生你只能恨我一個,只能恨我一個……」
潼思模糊地聽過他的請求,無暇在愛恨之間掙扎,相件的熱將她整個人融成一灘不斷沸騰的水。
而水,是沒有思考能力的……
第六章
紐約一年一度的香水博覽會終於即將展開,在這美國經貿彙集的著名大商圈中的年度盛會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香奈兒、蘭寇……等著名品牌名世界各地的調香師、模特兒和大明星,只要是香水愛好者無不趨之若驚,尤其今無是開幕式。
當然,這其中也是有些不甘願被迫與會的無辜者——好比柏仲。
濃黑的劍眉始終凝鎖在眉心中央,面對空氣中無可避免的香水味,他只能躲到最角落,以不惹人注意的方式暗自猛打噴嚏,在心裡抱怨這份苦差事。
他何苦答應南宮適做國際頂尖名模莉亞,嘉烈德的臨時保鏢,這份工作意味著他連續一個禮拜都得在香水充斥的環境中苟延殘喘。
邊忙著打噴嚏、一邊退守角落的地,仍不忘以一雙碧綠利沖盯視莉亞·嘉烈德及她所處的四周,眼前來來往往、交談不斷的與會人士臉上時笑時樂的表情,更襯托出他全然不同於眾人的孤絕
一年多的時間……想不到丟了心的人對時間如此無感,一晃眼,他已經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多,而她——也沒消沒息了一年多。
當時她的不告而別幾乎讓他失去理智地恨起她!但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增添的不再是一開始的憤恨,而是愈發濃烈的思念與愈陷愈深的互戀,只相擁度過一個夜晚、她的身影、肌膚的觸感、無助的脆弱……—一深植在心中。
一個人的記憶力能持續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一切的感官在接觸她之後便全然封鎖,只留下她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回味;同時,為了保有身體對她的記憶,他開始不分季節穿起長袖衣衫、戴上手套以隔離他人的碰觸,徹底封鎖自己,只為了保留住屬於她的感覺。
透過所有他能動用的資源,甚至聯絡黑街幫忙找尋她的下落,卻仍得不到任何回應,彷彿這世上沒有一個叫潼思的女人,黑道也沒有聽說有人再接到潘朵拉之盒而死的消息,潘朵拉的名字隨著潼恩的消失而消逝,於是潘朵拉已死的消息不陘而走,逐漸為人所淡忘。
但他忘不了,遍尋不著她的下落差點讓他發狂,他不求再見她一面,只希望能知道她仍然安好的消息;但上天似乎不顧成全,讓她徹底消失在這世界。尋覓了大半年,怕最後會得到她亡故消息的他終於放棄找尋,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以她的身手絕不會遭人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