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江憶舟你不滿地抗議道。
歐陽曉慶還是有些遲疑。「可是……」她實在怕和他單獨談話。「平常有孩子在身邊我還可以和他說些話,你們把孩子帶走,那我——」
「所以才說要和他單獨談話嘛!有孩子在反而會礙事,有些事是兒童不宜。」
「對!」江憶舟點頭如搗蒜,可是——「什麼事是兒童不宜?」
任裘靡難得展現熱情地主動勾搭肩,暖昧地笑了笑:「不是說兒童不宜了嗎?那當然是你不能知道的囉。明白了嗎?」
「喔,我知道了。」「兒童」傻乎乎地應聲。
「裘靡!我和他——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歐陽曉慶低斥道。
「我可沒『想』」,任裘幕聳肩,「我只叫你『做』,身體力行去?『做』。」
「裘靡!」歐陽曉慶立即紅了臉。「不可能的!」裘靡腦子裡到底是裝了什麼,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任裘靡朝她眨了眨眼,「難道你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了還沒——」
「裘靡!」
不是把?「難道杜宇衡那麼「不濟事」?」任裘靡喃喃自語,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歐陽曉慶聽見。
「不是的!」歐陽曉慶立刻辯白。「那是因為我們分房睡!」
「他不跟你睡?」那他要她一起住幹嘛?
「杜先生跟你分開睡?」江憶舟問道。那不是跟她和雲曉一樣嗎?「我和雲曉跟你們也一樣。」
「不一樣的,OK?」笨瓜!「姜雲曉才不會放你這一頭小綿羊在山上獨自吃草。他那頭大野狼啊,三不五時就想把你吃了。」
「哪有!我還活著啊」
任裘靡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哦——誰來拿把刀把她和憶舟給殺了吧?她受不了了。話題似乎又被扯遠,這全是江憶舟害的。
「總之——」任裘靡下了最後通碟。「你今天一定要乖乖的照我的話去做。談得攏也成,談不攏便罷,如果你不想就這樣一輩子和杜宇衡維持相敬如冰的局面就好好跟他談談,最好是直截了當問他到底是愛你不愛,簡單明瞭——愛、或不愛,聽清楚了沒?」她受夠看好發愁眉苦臉過日子了,當然,她也判定杜宇衡對曉慶是有感情的,至於到什麼種度,她才沒那麼大本事推敲出來。
歐陽曉慶在心中咀嚼著裘靡的話。改變局面嗎……她想,她當然想!
「試試嘛!」江憶舟也跟進慫恿道。「又不會少一塊肉。
「這——我有點怕……」
「喝點酒壯膽不會哦!」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啦!」任裘靡將歐陽曉慶拉到身邊,開始臨危授命:「你就這樣……」
真的可以嗎?歐陽曉慶愈聽愈懷疑整件事情的可行性。
真的行的通嗎?她真的真的好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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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家門,沒有那兩個寶貝飛奔迎接,杜寧街心下不禁暗暗起疑又沒聽見小鬼玩鬧的聲音,他肯定孩子並不在家。
「孩子到哪去了?」脫掉皮鞋換上舒適的室內拖鞋,他朝在廚房發出聲響的歐陽曉慶問道。
「你、你回來了。」歐陽曉慶被嚇得差點沒掉了手上的菜刀。
「孩子呢?」
「他們、他們到裘靡那裡住一天。明天是假日嘛,他們打算在那裡玩一天。」
「這樣嗎?」杜宇衡將共事包會在客廳沙發,走進自己的臥房。「今晚只剩我們兩個了。」
他只是單純地描述事實,可聽在心裡有套計劃的歐陽曉慶耳裡,卻令她心驚膽戰。「呃……杜、杜宇衡——」
她一直是這麼叫他的。
「什麼?」杜宇衡逕自忙著解開領帶,掛好西裝外套。
「我……」
房門外的聲音怯怯的,他不由得探身而出。「有什麼事?」
「嗯……這個……我……?」她說不出口。
「曉慶——」空氣中浮動著燒焦的味道。「你在廚房做什麼?」
「啊——我的魚!」她轉身往廚房猛衝。「完蛋了啦!」
杜宇衡倚在門邊,不禁低笑出聲。
而晚飯便在兩個人各坐在飯桌一端且沉默無語中結束。
晚飯後,歐陽曉慶躲進廚房洗碗,杜宇衡則走進書房做他自己的事。
真是糟糕的開始。她想。那條魚最後還是焦掉了,而她也沒有把想說的、要說的話告訴他。只是一句「我想和你談談」這麼簡單的話啊!
她抓起一個盤子,盤面上有一大塊焦黑的痕跡,那是她燒焦的煎魚……
可是他還是把它吃光了,不僅如此,以前很多失敗的菜餚也一樣。她喜歡做菜,但有時候難免失敗,甚至有讓孩子們表明拒絕吃的紀錄,可是他卻照單全收把它吃得光光的……
稍稍用舌尖輕舔了下焦黑的硬塊——惡!好苦!可是他卻把它吃光,而且一句話也不吭。
其實像起來,她做的菜無論好不好吃他絕對二話不說就吃個精光,從不批評,雖然也沒有誇讚過,但是對一個主婦來講,把她辛苦煮的飯菜吃光就是最好的讚美了,不是嗎?那她似乎不該怕他才對。
深呼吸了幾次,歐陽曉慶決定開口。
她素手輕輕附上書房大門,一會兒門開了。 1
「找我有事?」他看得出她今晚和平常不太一樣
「嗯。」她點頭,又深呼吸了一次。「我——」聲音又塞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嗯?她怎麼又臉紅了?」。
「呃,我——我是想……」快說啊!說想跟他談談啊!談將來、談兩人彼此間相處的模式、談……好多好多!
「你有沒有聽到聲音?」他突然聽到嘩啦啦的聲音。
「什麼?」歐陽曉慶豎起耳朵。,
「是水——」
「糟了!水槽!廚房的碗!」她的碗還沒洗完哪!
歐陽曉慶馬上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廚房,拯救隱於水滅的可憐廚房。
杜宇衡忍不往靠在門邊笑彎了腰。她今晚是怎麼回事?
想著,他帶著笑意往廚房走了去。
歐陽曉慶一邊收拾著狼狽不堪的廚房一邊自我厭惡,她今晚的表現簡直是一團糟嘛!這種迷糊事她本以為只有江憶舟做得出來,想不到她也有這種本事。
「來是想跟他好好談一談的……」但現在——算了吧!
「你要跟我談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了杜宇衡的聲音。
「赫!」歐陽曉慶嚇得跌坐在地上,牛仔長褲正好吸住一大片水漬。「哦!糟糕!」
杜宇衡伸手將她扶起。
「謝謝。」
「去洗個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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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後的歐陽曉慶全身上下穿著一件式的加菲貓睡衣和孩子們正好一模一樣,是江憶舟送他們母子三人的親子裝。
她越過客廳打算處理尚未清完的廚房,卻被杜宇衡給叫住。
「你有什麼事想跟我談?」坐在真皮沙發上的杜宇衡一手搭在椅背回頭看她。
「嗯——」想要說的話很多,多得讓她無從說起。
喝點酒壯膽嘛……她突然想到任裘靡的叮嚀——
然後杜宇衡跟前一身加菲貓圖案的女人忽地用力地吸一口氣,到緊鄰飯廳的小吧檯,抓出一瓶酒打開,然後又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酒倒入嘴裡。
在她的身體碰觸到地面之前,杜寧街已經將她接在懷裡,也順手搶下她手上的酒——酒精濃度百分之十三的WHhisky。
當年她只是聞了他口中雞尾酒的味道就足以醉到讓彼此來個「一夜定情」,造成日後的牽扯不清,現在這酒精濃度之高,不知道她又會醉到何等程度?
「你在做什麼?」她一整晚的反常和現在明知道自己對酒精過敏還硬是抓了瓶酒灌。他真的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我……」酒精已隨著血液流至她四肢百骸,發揮作用。「我想跟你談……」對!她是要跟他談。
談?「憑你現在這模樣?」杜宇衡將酒瓶放妥,「你醉了。」
「我、我醉了?」歐陽曉慶搖搖頭。「沒有醉!我、我只是、是壯膽,對,壯膽……這是裘靡教我的……」
任裘靡?杜宇衡皺眉。她怎麼老帶頭教壞人。
他將她打橫抱起。「我帶你進房睡。」
「不要!」懷中的醉人兒掙扎著。「我、我……有話說——」
「你還能說嗎?」杜宇衡盯著她,她整個臉都紅起來了。
「能!」歐陽曉慶重重地點了頭。
杜宇衡將她放下,讓她倚著自己。「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唔……」讓她想一想……對了!「我愛你……我愛你好久了,你知道嗎……」
杜寧街愣住,他沒意料到她會說這話。
「對!我好愛你……好愛你……」還有什麼沒說——啊!「可是呢,你、你都不愛我……」對!他都不愛她。
「為什麼呢?」泛紅的眼裡含著晶瑩的水珠。「為什麼你不愛我呢?」
杜宇衡驚愕的神情霎時被溫柔所取代,他輕輕吻去她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我沒有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