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凝瞪大眼,不相信她所聽到的。難道這年頭觀念全改了嗎?沒關係,要辯論她也不會輸給他。「你敢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大概……」非常心虛,見琬凝透視般的盯著他,他漸漸紅了臉,既然混不過去,只好老實招供。「不是。」她一副早知道了的表情。「我就說嘛,你要敢說是,我會立刻踹你一腳。」
「可是……你肚子裡可能已經有我們的小寶寶了,既然木已成舟,你要讓我為孩子負責。」
「怎麼可能!才一次怎麼會……」她驚叫,簡直不敢相信。
「是嗎?」他迅速反身壓著她,以充滿誘惑的口吻道:「那麼再來一次好了,我有足夠的自信讓它成為既定的事實。」
「不……」她的抗拒還沒說出口,便被宸軒狂野激情的吻堵住了,她本欲抵抗的手竟然攬著他的頸項,全身著了火似的滾燙起來,軟綿綿地任他需索著……
良久--宸軒微喘著氣,在她耳邊抱怨:「女人,我會被你累垮!」
她雙頰一片酡紅,羞惱地嗔道:「是你先攻擊我的。」
「現在,相信我們的孩子已經存在了嗎?」
「你太誇張了啦!」她忍不住輕笑。
他一臉正經地提醒道:「別小看了我的辦事效率!」
琬凝還是搖頭。「要是兩次就能使人受孕,我媽也不會因為只生我一個女兒而懊惱了。」
「你該不會是暗示我兩次太少了吧?」
「不!」琬凝立刻跳離他身邊。「離我遠一點。」
宸軒雙眼一亮,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轉呀轉的,琬凝順著他的目光,才想起自己一絲不掛,連忙紅著臉扯過被單掩住自己,可是經她一扯,宸軒失去掩在身上的棉被,健美的身軀立刻顯露在她眼前,她的臉更紅了。 他提出抗議:「喂,我孩子的媽,孩子的爸爸也會冷。」
「衣服在你旁邊,你自己不會穿!」
他不情願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還一邊抱怨著。「真小器,居然無情地叫我滾到一旁穿衣服!」
琬凝還是緊緊拉著被子,好似提高警覺的驚弓之鳥般緊盯著他。
宸軒又不滿了。「你那什麼表情?活像防範色狼凌辱的黃花大閨女似的!」或許是他該檢討,難道是他的技術太爛了?
「你不能把自己說成色狼,」她唐大小姐終於肯出聲挽救他的自尊了,他才剛感到安慰,她又慢慢開口:「因為那會侮辱到色狼同志們,貶低了他們的格調。」
宸軒聞言為之氣結!「色狼?好,我就當個真正的色狼給你見識見識。」
他飛快地撲向她,一把扯掉棉被,在琬凝的驚呼聲中,對她上下其手,左親右吻。
「啊,不要啦,色狼、壞蛋,你這個衣冠……禽獸!救命啊,會癢啦!」她又笑又躲,氣喘吁吁。「不要鬧了啦,你衣服都穿好了,我……真的不行了啦!」
他以鼻子親暱地摩挲著她的鼻尖,笑道:「我就不信你的體力有多好。」
「不要壓著我啦,我要穿衣服了,被你一搞,天都亮了,我都不用睡了。」她推開他,仍然堅持「春光不外洩」,隨手拉回棉被緊掩在胸前。「不許看。」
他笑了笑。「別遮了啦,早就看光了、摸透了。」
「你……出去啦,大色狼。」她氣呼呼地罵道。
「火氣別這麼大,『胎教』是很重要的喔!」隨著朗笑聲,宸軒消失在門的另一端,留下笑也不是、氣也不是的琬凝。
第九章
經過那纏綿的一夜,所需付出的代價是!腰酸背痛、全身無力。
琬凝好不容易忙完所有的事,累得癱在椅子上直呼吃不消。「該死的始作俑者,回家你就慘了!」她暗暗咒罵著。
「咬牙切齒的,在罵誰呀!該不會是我這個壓搾員工勞力的老闆吧?」趙毅翔溫文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虛弱的一笑,無力反駁,但卻引來他更深的關切,「怎麼了,很累嗎?要不要回家休息?」
「沒事。」她哪有臉告訴他,這是縱慾過度的後遺症!不過她能想像一夜沒睡的宸軒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才讓她心理平衡了些。
興災樂禍之餘,她心中的話也不自覺脫日而出。「反正他的狀況也未必比我好。」
「誰?陸宸軒?」心情複雜苦澀。
「喔,沒什麼。」她連忙掩飾。「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什麼。」
趙毅翔只能勉強笑了笑,隨即轉身回辦公室。
陸宸軒仍沒有放棄娶她的念頭,以往只要他甜言蜜語就能讓她答應他的要求,再不,就吻到她天旋地轉,教她不點頭也不行,可是這回完全失效了,無論他如何軟硬兼施,她就是堅持「如果他現在娶她,多多少少會有為了負責的成份在,她要他完全發自真心、沒有任何外在因素時才肯嫁給他」的說法,不管宸軒如何保證、外帶發誓,她的小腦袋瓜就是轉不過來,嘔得宸軒差點去跳河!還直嚷著:早知道我就和你保持距離,死也不在婚前碰你--如果知道要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的話。
後來他們達成了協議--以琬凝有沒有懷孕來決定結不結婚。
宸軒總是自信十足地向琬凝肯定他的「能力」,琬凝當然不會傻得相信他,於是不服氣的兩個人就決定以此為賭注,萬一她真的懷孕了,表示老天同意他現在娶她,她就乖乖和他步入禮堂;如果她沒懷孕,表示上天也同意她的說法,結婚的事就暫時擱下。 這一天,宸軒在書桌上研究訴訟案件,琬凝趴在床上看書,一雙纖纖玉腿晃呀晃的。
宸軒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合上檔案夾,靜靜地注視著她,欣賞她無意間流露的各種風情,嘴角不覺輕輕浮現絲絲的笑意。
琬凝看完一個段落,頭微微一偏,才注意到一直看著她的宸軒,她轉頭朝他一笑。「看著我多久了?看不膩嗎?」
他搖頭。「這張臉是我看一輩子也看不膩的。」
她警覺到他話中的涵義,無奈地說道,「又想向我洗腦了。」
「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說得口水都快干了,誓也發爛了,你居然無動於衷!你知不知道人在情急之下是會無所不用其極的,迫不得已,我會扒光你的衣服,再一次『蹂躪』你,等到你珠胎暗結,看你還敢不敢說不嫁!」
誰知,她完全不把他的威脅當一回事,反而有恃無恐地衝著他甜甜一笑。「來呀,如果你真的下得了手的話。」
他一聽,洩氣又懊惱地沉下臉。沒錯,他是作不出來,只不過想嚇嚇她罷了。
琬凝見他余慍未消,上前摟著他的腰,撒嬌道:「老人家不要這麼容易動怒嘛,大不了我任你凌辱,行了吧?」
宸軒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鼻樑。「你唷!真會折磨我。」
「我哪有?我只不過堅持我的原則,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很清楚你是個責任感重的人,所以我只能等你漸漸不再對我負責的事耿耿於懷的那一天,才和你結婚,誰叫你們學法律的這麼講求責任和義務。」
他目光閃了閃,回嘴道:「你學會計的不也講究會計基礎嗎?琬兒,你比較喜歡『先虛後實法』還是『先實後虛法』?」
她俏臉微紅,嬌慎道:「哪有人拿會計比喻這個的!」
律師又不是混假的,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怎麼沒有?所謂先虛後實又稱『記虛轉實法』,先實後虛又稱權責發生制,一般公司會計都採用這種--」他說得很正確,雖然話中有話、別有所指,她卻也無力反駁。「琬兒,我們好像也是這樣哦!」他不懷好意地接著說。
琬凝楞愣地望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又接著說:「一般公司年底都需要做調整,使收入和費用合理化,調整的項目不外乎應收、應付、呆帳、折舊……說到折舊,琬兒,老公要不要提列『折舊』?」
她果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公和折舊有什麼關係?」
他的笑容更詭異了。「所謂折舊,即因經年的使用,使價值折減,公式為成本減殘值,再除以使用年限……如果老公因長年的『使用』而不敷使用,是不是也該逐年提列折舊損失?對了,琬兒,你預估我的『殘值』是多少?」
明白他的話中深意後,她臉兒倏地紅透,無言以對。
偏偏,他還不放過她。「依我看,如果你『使用次數』過於頻繁的話,折舊損失可能會大一點,不過你放心,我『耐用』得很,如果保養得好的話,不會這麼快就『不能用』的。」
怎麼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好齷齪哦!不理你了,好好的會計基礎被你講得曖昧不明。」她推開他,抓起她的書繼續往下看。
他望著她,突然斂起笑意,一臉沉思。「琬兒,那天……你還沒說完,『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