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她再度開口:「表哥,你該自己振作起來了,以前有家業可以讓你靠,現在呢?你真認為靠個女人,就能讓你後半生享樂安逸,衣食無憂?」
被一語道破了心思,馮世祺霎時惱紅了臉。「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
「那當初又是誰迫不及待的上門退婚,當著我的面大罵我殘花敗柳?你的愛就這麼禁不起考驗?」
「我當時是因為太傷心了,一時失去理智……」他努力嘗試辯解。「有幾個男人能忍受自已未過門的妻子懷了別人的孩子?偏偏那還是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現在問題不在於誰是誰非,不管你愛不愛我,我們都不可能。因為我並不愛你,我的心另有所屬,我只要他!」
馮世祺變了臉色,陰陰沉沉地問:「誰?那個人是誰?」
一縷不安爬上心頭,她退了一步。「什……什麼?」
「是他!」他的腦海浮現一道形影——那個俊挺出奇的男人!「你真的把那個野男人留下來了?他是你的姘夫?」
秋水心不悅地皺眉,道:「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就是不許你侮辱他!」
就連一絲一毫不堪的字眼,她都無法忍受他人加諸在谷映塵身上。
如此強烈的維護之心,教馮世祺恨得牙癢癢的。
「好一對姦夫淫婦!你就這麼缺不了男人,一定要四處勾搭嗎?」
馮世祺的表情太可怕,她有不好的預感。
「你——你想幹什麼?」有了前車之鑒,她心生警戒,驚疑不定地往後退。
馮世祺三兩下抓住了無路可逃的她,口氣狂暴地道:「我一再容忍你,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你逼我的,等你成為我的人.我看你嫁不嫁!」
秋水心驚駭地瞪大了眼,奮力地揮拒那雙侵犯的魔掌。「馮世祺,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對她礙事頑強的抵抗感到不耐,他一使蠻力,將她甩到地面上,身軀火速壓了下來。
「不……放手!馮世祺,你不要碰我!救命啊……」秋水心是真的慌了,如果沒人聽到她的呼救聲,再這樣下去……她連想都不敢想。
女子的力量終究敵不過男人,她微弱的抗拒起不了什麼作用,衣襟已被馮世祺粗暴地扯開,她無力阻止魔掌淫褻的進犯,悲憤得直想將他千刀萬剮。
「我早就想得到你了,等了七年,夠久了,你既然能下賤到陪一個陌生人睡,為什麼不能給我?」
「你——你這個禽獸……」她一腳用力踢向他,馮世祺早防到她會有這招,兩腿壓制住她,整個人貼向她,讓她感受他張狂的情慾。
受到這樣的羞辱,秋水心恨不得能當場一死了之。
「住手,馮世祺,你聽到沒有!」決堤的淚肆流成災.她淒絕狂叫。
此刻,谷映塵的容顏在腦海更加清晰了起來,如果不能保住貞操,她情願死!「映塵……」不知不覺中,她悲切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第七章
哄若兒入睡之後,谷映塵隨意漫步在微熏的陽光下,拂了一身暖意。
行經秋水心的書房時,一陣異樣的聲響傳入耳畔,由於習武之人聽覺異常敏銳,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出於錯覺。
難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的感觸來得又快又猛,他旋身上了閣樓。
走得愈近,聲音愈加淒切,門一推開,映入眼簾的,竟是兩道在地上交纏的身形!秋水心如獲救星,急喊道:「映塵救我!」
馮世祺瞬間慌了手腳,滿心驚懼。谷映塵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就算十個他都不會是谷映塵的對手。
空氣彷彿僵凝住,三個人就這樣怔在原地,誰也沒再有下一步舉動。
然後,谷映塵緩緩開口,語調是無波無瀾的冷漠。「打擾到你們了嗎?很抱歉,兩位請繼續。」
此言一出,同時接收到兩方極度的震驚。
掉開視線之時,他並沒遺漏掉秋水心那雙噙著淚光的眸子,她瞪大了眼看著他,神情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笑話!她有什麼資格要他為她拚死拚活?她又不是他的女人,要多少男人是她的事,馮世祺若是能讓她痛不欲生,他還求之不得呢!救她?這是哪門子爛笑話?
優雅從容從退開後,他還不忘替他們關上門。
馮世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幸運,立刻如惡狼般撲了上去。「這下我看還有誰會來救你。」
「不!別這麼對我,映塵……」心,已然盡碎,最痛的傷,不是馮世祺的野獸行為,而是谷映塵眼中那抹事不關己的淡漠。
他怎能這麼對她?怎能?
谷映塵,你夠絕!「住手、住手!不要碰我……」聲已啞,力已竭,她仍不放棄地死撐到底。
在馮世祺粗暴地拉扯之下,衣衫已殘破不堪,胸前唯一的遮蔽物又被一把扯掉,她絕望地以手護住胸前,悲憤欲絕。
「映塵……救我……求你……映塵……」她哀哀泣喊,一聲又一聲。
這就是她的命運嗎?深愛的男人眼看她受人凌辱,卻置身事外,視若無睹……
秋水心啊!你夠悲哀了!門外——
谷映塵絕然地不予理會,堅持跨出步伐。
「救我……映塵……映塵……」
聲聲淒絕的叫喚傳入耳畔,飄進他來不及關閉的心。
「該死」他低咒了聲。
不要理她,谷映塵!這不是你的目的嗎?要她生不如死!他一遍遍告誡自己,偏偏心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她楚楚堪憐的帶淚容顏,他的作為、以及她深受傷害的眼神,在他腦中盤旋不去,他愈是不想理會,它就益發強烈地絞扯著心扉——
此時此刻,馮世祺正對她做著他曾做過的事,撫觸每一寸他曾吻過的肌膚,那些都烙著屬於他的印記,那記憶中的甜美,只有他嘗過……
不知不覺中,雙拳已握得死緊。
抿緊唇,他的面容一片森寒,他僵直著身軀,迅速將門踹開,一把提起壓在秋水心身上的馮世祺,狠狠往牆邊甩去。「滾!再讓我看見你,我保證讓你下半輩子再也玩不得女人!」
馮世祺不曉得他為何突然改變心意,嚇得如秋天落葉,都快抖散了骨頭。
「映塵!」飽受驚嚇的秋水心,不顧一切地投向他,整個人縮進他懷中,雙手死摟住他,再也不放手。
谷映塵脫下外衣裹住她,反手抱起她回房。
將她放回床上,有如驚弓之鳥的秋水心仍舊不願放開他,谷映塵不禁出言嘲弄。「怎麼?該不會在馮世祺那邊沒得到滿足,想在我身上索求吧?」
秋水心這才幽幽抬眼,確定自己真的在他身邊,忍不住又撲向他,小手緊緊圈住他頸子,逸出細碎的泣語。「我好怕……」
濕熱的面頰貼在他的頸畔,道道滾燙的熱淚,竟讓他短瞬間一陣悸疼。
這女人沒腦子嗎?他比馮世祺還要危險可怕,留在他身邊,她會死得更慘,他不相信她會不清楚!
但為何她就是不怕他?不管他如何殘酷地傷害她,她就是執著地想為他停留?
他莫名地惱怒起來。「顯然我做得還不夠絕,不夠讓你避我如蛇蠍。或許,我該再將你丟回去給馮世祺才對……」
「不,不要!」秋水心失聲尖叫,嚇得臉色慘白.更加死命地抱住他。「求求你!不要……」
谷映塵皺了下眉。「放手,我快被你勒得斷氣了!你想謀殺我嗎?」
「啊?」秋水心趕忙鬆了手,翻開他的衣襟察看。「你有沒有怎樣?」
他冷漠地扯掉她的手。「要有怎樣還會坐在這裡嗎?」
真是受不了的白癡!他是絕頂高手耶!豈會讓她隨便一勒就出事?隨口說說她也信,不是沒腦袋是什麼?
「對不起。」她垂下頭,低低地道歉。
谷映塵不置可否,勾起下鄂盯視著她。尚未恢復血色的臉龐還掛著幾滴殘淚,真是我見猶憐。
「哭得真慘,又不是要你的命。」
「我情願他要我的命。」她直覺道出心聲。
「哦?真看不出來,你在我面前可沒這麼壯烈。」他記得他只是隨便逗弄幾下,她就受不住了,他一直以為她是很敏感的。
「你不一樣……」她低低地道。
他挑了下眉。
她的意思是,她的敏感、她的熱情,只對他?
「哪裡不一樣?」他明知故問,帶點惡意的逗弄。
「你……因為……」怎會扯到這裡來?她一點也沒防備。
「愛我就愛我,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還說得零零落落。」他厭煩地輕哼。「你就因為這個原因,拚死反抗?」
「我……不想讓除了你之外的人碰我……」她可憐兮兮地小聲道。
谷映塵聞言,毫不留情地嗤笑出聲。「我說秋水心,你的腦袋有沒有問題?上過幾次床,你就把自己當成是我的女人了嗎?居然想為我守節?呵,你憑什麼?」
秋水心咬著唇,不語。
她懂他的意思,他根本沒把她看成是「他的」,在他眼中,她比青樓妓女更不如,連為他守身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