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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樓心月

  服下的藥似乎開始見效,任飛宇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到湯人的熱度漸  退,而她也流了一身的汗。

  噴!說她龜毛還真沒冤枉她,連睡覺都把自己包得這麼密密實實的,難不  成還怕他非禮「他」?

  看「他」身上的衣物全讓汗水浸透,任飛宇心知,再不幫「他」換件乾爽  的衣裳,搞不好「他」這一病,可能會直接病到閻羅王面前去了。

  這麼一想,他當下便著手替洛兒寬衣。

  現在的情況已經夠糟了,他才不想再看「他」加重病情,就算事後會被這  保守兼龜毛的小鬼追殺,他也認了。

  一層又一層,他先除去外衫,然後是中衣,再來是...手下柔柔軟軟的觸感令他不解地蹙緊了劍眉,但他仍沒停下來,直到見著若隱若現的兜衣.....  等等!兜衣?!

  任飛宇瞪凸了眼,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己的雙手止停留在一方柔軟之上......

  天哪!他在作夢吧?!洛兒...怎麼.....怎麼可能...會是女人?!

  他連連退開好幾步,欲哭無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那衣不蔽體的  白嫩嬌軀......

  上蒼啊!他做了什麼?居然趁人之危,非禮了人家小姑娘......

  此刻,他真的好想一頭撞死!

  為什麼他不早發現呢?蠢呀!現在該怎麼辦啊?

  他玩女人歸玩女人,那可是兩相情願的,況且,他對於那些良家婦女一向  是敬而遠之,從來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啊....  可照這情況看來,他想不成為  下流摧花魔都不行了啦!

  抱著隱隱作痛的頭顱,任飛宇陷入愁雲慘霧中。  ******  當洛兒再次睜開眼時,見到的就是任飛宇那張如喪考妣的「考男臉」。

  「怎麼了嗎?」她本能地問。

  要不是感覺身體已好多了,他那表情真的好像是要準備給她送終的樣子。

  任飛宇不語,目光停留在她掩不住婀娜曲線的嬌軀上。

  洛兒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下去----

  怪了,她記得昨天穿的不是這件衣服啊!

  瞬間,她臉色丕變。「任飛宇!你幹了什麼好事?!」

  「我.....我....」他悲慘的閉了閉眼。

  但是,這就足夠讓洛兒殺人了!

  「王、八、蛋----」她以「氣蓋山河」的氣勢大吼一聲,二話不說便跳起  身來追殺他。

  早料準了洛兒的行為模式,因此任飛宇逃命的速度也不馬虎。

  「洛兒....你.....先聽我說嘛!」

  「不必!」他繞著圓桌,卻怎麼追都追不上,於是她更火了,抓起茶杯便  往他身上砸。

  哇!她是潑婦啊!任飛宇都快嚇死了。

  「那....你也先把衣服穿好,要砍再慢慢讓你砍好不好?」

  洛兒一聽,直覺地的低下頭----

  這一看,她更是氣得差點就腦充血!

  她衣服上的襟扣本來就扣得亂七八糟了,在方才激烈的動作下,更是門戶  大開,只差沒帖上「歡迎參觀」的標示了!

  「可惡!」她一手抓著領口,另一手也沒閒著,努力將所有能丟的東西都  往他的方向「招呼」過去,丟到最後,實在沒東西丟了,她索性連桌子都掀  了!

  好.....好可怕的破壞力!

  任飛宇看傻了眼,「小生怕怕」地問:「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消氣?」

  他一點都不懷疑,她接下來想做的,必是將他身上的骨頭拆得一根不剩。

  「消氣?!本姑娘的名節全毀在你這『淫火蟲』手上了!」

  「那你要怎麼辦嘛!」

  「別吵,讓我想想!」洛兒未癒的病體仍有些虛弱,她坐下來喘著氣稍作  休息,要殺人也是等會兒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都讓人看光了,就算踹死他也無濟於事。

  既然如此.....她又看了他一眼,這傢伙長得還算人模人樣的,那.....

  「沒辦法,事已至此,我委屈一點,嫁給你好了。」就當是便宜他羅!

  「什麼?!」任飛宇慘叫一聲。「你是開玩笑的吧?」

  這是什麼表情?她的火氣又開始冒上來。

  「娶我很委屈嗎?」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那還用說!」任飛宇居然不知死活,連想都沒想的便直接回答。

  要看盡千嬌百媚的他,「委身」於一個發育不良、半大不小的女娃兒,還  不夠委屈嗎?

  「我情願你直接殺了我。」

  「如你所願!」

  下一刻,洛兒已咬牙切齒地跳了起來,再一次乒乒乓乓的將所有能砸的東  西都拿來當兇器,預備砸死這個活得不耐煩的混蛋!

  「等等,有話好說啦!」任飛宇閃得好狼狽。

  「沒什麼好說的!」熊熊怒火燒得她理智全失,什麼禮儀及教養早被丟到  十萬八千里去了,甚至連腳下的鞋都脫下來丟了過去。

  「哇!」任飛宇準確的接住飛來的鞋,簡直欲哭無淚。

  她這模樣......誰敢娶她啊?

  「我的意思是,怕....  怕委屈了你啦!」沒辦法,他實在過於貪生怕死,  只好昧著良心說謊。

  正準備脫另一隻鞋的洛兒聞言,怒氣算是稍稍消減了一點。「然後呢?」

  「你真的確定嗎?我很爛的。」為求活命,他不惜自貶,什麼威武不能  屈,早丟到腳底下去踩了。

  「這我知道。」洛兒淡淡地回道。

  「什麼?」他自己說是一回事,但她也不能附和得這麼乾脆啊!

  基於面子問題,他快步逼近她。「我哪裡爛了?」

  「你哪裡不爛了?」她很不屑地反問。

  「呃?」對呀!他哪裡不爛?任飛宇一時被問住了。

  雖然大師兄曲慕文也說他爛,但他真有爛到這麼不可取?

  「懂得檢討就好。」見他不說話,洛兒以為他開始在反省了。

  「那......你真的要嫁我?」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是啊!待會兒記得去買串鞭炮來慶祝。」

  現在,他只想去買一副棺材,把自己給埋了。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他連  哭都哭不出來了。

  罷了,就當作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總比現在就讓這頭小母老虎給剝皮拆  骨的好。他相信,他要是再敢有意見,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口說無憑。」她突然又冒出一句。

  任飛宇歎了一口氣,很認命的解下腰間的珮飾遞了過去。「洛兒姑娘請笑  納,這是當初拜師時,師父送給我們這些弟子的,說將來把當成信物交給自己  選擇的另一半。」

  這玉珮是以天山寒玉所製成的,澄澈光滑、通體透明,且上頭還刻了一個  「宇」字。師父顧流風在偶然的機緣下得此至寶,便將其製成四樣佩飾送給他  們,他一直把它佩在腰間,不曾稍離。

  「我把它交給你,就代表你是我任飛宇的妻子,這樣你放心了吧!要不要  我發誓?」

  定情之物耶!

  一股很難解釋的感覺流過洛兒的胸臆,暖暖地包圍住她整個心房。

  「也好,聊勝於無。」她隨口附和。

  任飛宇聽了差點睜著眼昏過去。她還真的要他發誓?

  歎了口氣,他如她所願的單膝跪地,「皇天在上,我任飛宇今生必娶洛兒  為妻,如有違----」

  「還有不准拈花惹草!」她又加了一句。

  他無奈的點頭,「好吧!而且絕不拈花惹草。如有違今日誓言,天地不  容、人神共憤。」

  對啦!他是不會主動去拈花惹草,但若花草自己找上他,那就不是他的錯  了喔!他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

  「這還差不多。」她滿意的點頭。「過來抱我,我沒力氣了。」

  經過方纔的「名譽捍衛戰」,現在她整個人都虛了。

  他命運怎麼會這麼悲慘啊?任飛宇哀歎了一聲,彎腰將她抱回床上。

  「等你病一好,陪我去找一個人。」

  「誰?你的紅顏知己呀!」她要笑不笑的。

  「對啊,你好聰明喔!」

  洛兒深吸了口氣,「任大公子,你才剛發完誓耶!」

  「那個啊!呵呵,這一回不算啦!」他笑的很心虛。

  「為什麼不算?」

  「就是我的大師兄曲慕文呀!他要我幫他查一些事,加上雪蓮的母親又剛  好生病,我才會請他過去幫忙醫治,順道約在那兒碰面﹔最重要的是,我只當  雪蓮是妹妹,怎麼可能會和她有什麼呢!」說什麼也要撇清關係,他實在怕死  洛兒的潑辣勁兒了。

  「這還差不多!」洛兒神色稍霽。

  她知道任飛宇沒有騙她,這段日子他們也不是無所事事的四處亂晃,她看  得出來,他似乎在調查什麼事。

  可是話雖如此,她心頭仍不是滋味,「你的『妹妹』還真多。」

  任飛宇在心裡偷笑。「我不否認。」

  「你----」她氣呼呼地瞪著他,這麼誠實幹嘛?哄哄她也好嘛!

  「好了,別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很沒意義,你不覺得嗎?」

  沒意義?要不要她也當著他的面招蜂引蝶?看看這有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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