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樣比較方便」「方便?」她迷迷茫茫地回望他。
曲慕文低低一笑,「吻你比較方便。」
說完,他身形一翻,在商淨寒還來不及回過神的當口,熾熱的吻已然烙下。起初,他只是柔柔的親著她的唇瓣,看著她由愕然,怔忡,再到迷恫失神,不自覺的展臂圈住他的頸項,含羞的啟唇回應他。
他當然不會跟她客氣,火熱的舌探人她口中,狂烈如焰的挑起她潛藏於靈魂深處的熾熱情纏,深深的、狂亂的攫取她的美好、她的柔情繾結,互動的靈魂交換了刻骨醉心的纏綿。
商淨寒無法形容那種感覺,那震撼而悸動的感覺一如
那—夜,她在他懷中感到安定與依戀,希望就此與他相系相
依,好似只要在他懷裡,她就可以什麼都不去擔憂。正如他所
說,他會為她扛下一切,不讓她哭泣、不讓她被夢魘纏繞,她可
以忘了天、忘了地,忘了一切一切,只記得有他。
是滿足,是甜蜜,更是繞腸般的情醉。
她想,她是真的不能沒有他了!
當他的唇終於離開她,她嬌顏羞赧,低斂著眼睫不敢抬頭看他。
總算像個女人了。曲慕文頗感安慰,這是她最柔情似水的一次。
他滿懷寵溺的拉她起身,傾身在她耳畔低語:「別再用那種神態引誘我,我們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下,無法『盡興發揮』。
你是打算讓我郁卒而死嗎?」
「你……」她差得說不出話來。
沉默片刻,她突然仰首,神色認真的望遠,「你真的要娶我?」
「我沒必要花個把月的時間來開玩笑。」
「但我不夠溫柔,對你又凶巴巴的,還時時惡言相向……」
要仔細數起來,還真說不完。她有什麼好的呢?值得他這般憐她、寵她,容忍她的一切?
她終於良心發現了。
曲慕文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率先走在前頭,丟下一句,「我不介意你『痛改前非』。」
什麼話嘛!商淨寒悶悶的嘛著嘴,就知道他死性不改,溫柔不了多久。
但,如今她已不在意。
跟在他身後,她望向前頭的地,幽幽柔柔的開口:「慕文,我愛上你了。」
「砰!」曲慕文一不留神,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前栽去,撞上前頭的大樹。
「哎喲!』曲慕文捂著額頭哭天搶地的慘叫。
「怎麼啦?」她急忙上前察看。噴!都腫起來了,「幹嘛這麼想不開,感動也用不著這樣嘛!」
「我不是感動。」他小小聲的低喃,「我是被你嚇壞了。」
聲音雖小,不幸的是,商淨寒還是聽到了,她臉一變,「你什麼意思?被我愛上是多慘絕人寰的事情嗎?要你嚇破膽的跑去撞樹?」
「你的話是真的很嚇人嘛!」他還理直氣壯。
「你」
她正欲發飆,有先見之明的曲慕文已快一步地拉過她,以唇封住了她欲出口的咒罵。本欲上演的火爆場面,瞬時轉換成似水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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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的街市中,商淨寒全副心神皆放在熙攘的人潮
中,一雙眼忙碌的在人群中打轉,根本沒注意到身份聒噪的未
婚夫婿在嘰嘰咕咕說些什麼。
「我說寒寒,』曲慕文含笑扳回她的臉,讓她正視他,「一個
曠世絕倫的大帥哥就在你面前,你不要吃著碗裡,望著鍋裡
哦!」
什麼吃著碗裡望著鍋裡,真難聽,說得好像她是三心二意的花癡女似的。
她輕境道:「你明知道的。」
「知道什麼?你想文曲神扇想瘋啦!」他戲謔地回道。
「我……這也是不得已的嘛!」
「別想大多了,我說過,你的事全交給我,我自有打算,總之,你相信我就是了。」他輕柔的拍拍她的粉頰,那自信的神采很具有說服力,只不過商淨寒太瞭解他有幾兩重,要是真靠他,那她娘還是等死比較快。
儘管清楚曲慕文幫不上她什麼忙,這番安慰話語還是讓她滿心感動。
「對了,你剛才在說什麼?」她的目光落他手中的碧玉簪上。
曲慕文隨著望去,臉上回復到先前歡愉的光彩,『你看,這支簪子好不好看?你喜歡嗎?」
哦,對啦!她依稀記得方才曲慕文興匆匆的將她拖到這個小攤販前,然後在她耳邊拉拉雜雜念了一堆,他就是在說這個嗎?
一抹蜜般的甜意在心田泛了開來,嫣容染上些許嬌羞。
他學會了溫存體貼,柔情蜜意的待她了嗎?
「怎麼不說話?不喜歡啊!」他逕自猜測著,「那算了,別浪費銀子!」
「你怎麼這樣啦!人家又沒說不喜歡。」她嬌填的嚷著,「要送就送的有誠意一點,態度這麼隨便!」
她忍不住要抱怨,這男人真不是當個多情人兒的料。
豈料,曲慕文卻回了她更令人火冒三丈的話:「我說過要送你了嗎?」
『你——」他耍她是不是?商淨寒當下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她的第一步都還沒有邁出,便讓曲慕文給拉進臂彎抱個滿懷。「我沒說要送你,那是因為你已經知道我會送你了嘛!
那我幹嘛說?不是很浪費口水?」
這下,商淨寒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噘著小嘴直瞪著他。這人真是生來氣她的,連送個簪子都能嘔她。
逗她的感覺還真不錯。曲慕文輕笑著,「你是我的小娘子,不送你我還能送誰?真是的,哪來這麼多氣好生呀!」
商淨寒白他一眼,「簪子呢?」
簪子?他一愣一愣的回頭去找,剛才隨手一丟,也不曉得丟到哪兒去了。
「公子,這是你要的簪子。」攤販前的女子嬌嬌柔柔的遞到他面前。
「噢,對!」他看也不看那名女子,目光全集中在那支碧玉
簪上,接過簪子,便堆著笑容討好的朝貢到商淨寒眼前。
商淨寒這才注意到,那賣珠釵首飾的女子一雙媚眼正忙不迭的往她的男人身上拋。而曲慕文不知是當真不解風情還是故意裝聾作啞,從頭到尾視若無睹,害得人家一顆芳心都快碎了。
「我說美人該配寶玉金釵,這等粗俗劣等之物,怎配姑娘美顏?」另一道聲音加入,在商淨寒欲接過簪子時被一把扇子壓下,以另一支金釵取而代之。
商淨寒錯愕的抬起頭,「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釵贈佳人。再下複姓歐陽,敢問姑娘芳名,可願與在下結識相交?」歐陽公子露出一奮以為風流倜儻,可以傾倒眾人的笑容。
奇怪了,怎麼任飛字能笑得風流瀟灑,一點也不覺得難看,眼前的男人不但沒有帥氣的感覺,反而讓人感到有礙觀看,很傷眼睛耶!
曲慕文研究似的瞧著,好生疑惑。
「公子盛情,小女子心領了,只是我名分已定,不想徒惹未婚夫婿誤解。」她很婉轉的拒絕著。
「就是他嗎?」歐陽公子輕蔑的眼神望向曲慕文,他已注意他們好一陣子了,這愣頭愣腦的男人根本是個無用的軟腳蝦,不配稱為男子漢。「他配不上你,我只要三兩下就能擺倒他,你何必跟著這樣沒出息的男人呢?他根本不能保護你,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住口?」
商淨寒溫怒的一喝,「你憑什麼批評我的未婚夫?你自以為高人一等嗎?我告訴你、在我眼中,謙和待人的地好過你千萬倍,你沒有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出口傷人!」
她生氣了,這種怒氣,不若對曲慕文的惱與嘔,而是一種含著厭惡的憤怒。
滿腔情意被人潑了一大桶冷水,向來心高氣做的歐陽公子很不是滋味,「有個無用的未婚夫,想必你也覺得恥辱吧?
否則,他可敢和我一較高下?」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商淨寒氣得不願多說,拉著靜默的曲慕文就要離開。歐陽公子怎嚥得下這口氣?當下便老羞成怒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倒要看看你口中完美的未婚夫有多少本事!」說完,他一掌揮向曲慕文,商淨寒見狀,迅速格開他的手,怒氣急速往上衝。
「你太過分了!」
當他下一掌再度揮來時,商淨寒毫不客氣的還以顏色。
「寒寒,別為我和這種人起衝突,不值得的,」曲慕文在一旁乾著急的叫著,小心的掩飾心中暗爽的情緒。
哇,好開心啊!他明白商淨寒的反應是為他心疼,令他滿懷窩心,雖然他並不介意那個丑角說了些什麼,他若真在意旁人的眼光,就不會裝瘋賣傻個把月,是不?
文曲神扇、銀針神醫,甚至天下第一神醫他都不在意,他真正的身份只有一個——曲慕文,他唯一在意的附加身份,只有商淨寒的未婚夫,在他來說,光這一個便勝過江湖上加諸在他身上的各種美譽。
而商淨寒辦到了,她的一言一行在在說明著她要的是曲慕文,無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皆真心待他,身懷絕技或軟弱無用她已不再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