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他以前更有這麼混蛋嗎?讓丁以澄說什麼也不敢相信他對她有情?
「子謙!」她驚呼,被他突來的怒氣驚得臉色微微泛著白。
「如果,我現在當著你的面將這張離婚協議書撕個:粉碎,然後告訴你,我不離婚,我打算用一輩子來呵疼你、寵愛你,也不可能安你的心。因為有第一張;便有第二張、第三張,當我第一回在上頭簽下名字時,便注定是該死的錯誤,我撕得掉有形的文書,卻撕不掉存在你內心的陰影。哈!似乎一個連過去也遺忘的人,再也沒有資格許下任何關於一生的承諾,是吧?」他自嘲道,口吻滿是苦澀。「子謙……」她歉疚地輕喚,她似乎傷了他的心。
他甩甩頭:「無所謂的,我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
他收起離婚協議書,放回原處,然後回過頭,雙手搭著她的肩,深深地凝注她,「等有一天,你認為我有足夠的資格決定它的去留時,我會當著你的面,做出最正確的抉擇,而那將是無庸置疑的認真與堅決,並且是該用一生來承擔的選擇,同意嗎?」惟有這麼做,才能完完全全抹去她心中的不安與隱憂。她不由自主地點著頭。她知道他指的「有足夠資格」,是指他恢復記憶之時,但,那時他的答案仍會與現在相同嗎?「很好。現在,你的老公肚子餓了,我們下去看看晚餐有什麼好吃的。民以食為天,天大的事,填飽肚子再說。」丁以澄迷迷糊糊地點著頭,一下子由決定他們婚姻的存亡到吃東西,話題轉得太快了,令她一時反應不過采,呆呆地任他牽著走。大概連狗兒也餓了,矮短的小腳正辛苦萬分地和一級級的階梯奮鬥著,想上來找它嬌美的小主人乞憐一番,好不容易爬上頂端,彎過轉角,正欲下樓的丁以澄沒注意到腳邊的小東西,一時大意,差點踩了下去,還好在踩下的那一刻及時發覺腳下有東西,慌忙收回腳,但也因為這樣;重心一時不穩,整個人眼看著就要往下頭栽去。隨後而來的康子謙見著這畫面,嚇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驚急地在千鈞一髮之際,伸手拉了她一把,但因太過慌亂,力道沒拿握好,反倒自個兒往後蹌退,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撞上身後的牆壁。嗅!天殺的,痛死了,為什麼近來他的頭老是多災多難?
昏倒會不會好過些?
似乎是。
那好吧!他妥協了。
下一秒,他將所有的知覺交付無意識的黑暗中。
第八章
康子謙輕輕眨動沉重的眼皮,目光首先接觸到的,是妻子憂心的凝視,他怔了怔,呆愕了三秒鐘,才又逐漸有了表情。「我的頭是讓卡車給輾過了嗎?」他苦著一張臉發問。
對於他苦中作樂的幽默,丁以澄實在笑不出來:「不是,你撞到牆壁了。」「我要拆了那面牆!」他皺著眉說道。
「很糟嗎?」不然他的表情怎麼會一副和那面牆不共戴天的樣子?
頭上腫了一個包,這樣算不算很糟?
「你自己去撞撞看不就知道了。」
「我再去拿點冰塊。」她說著就要起身。
康子謙立刻伸手拉住她,害丁以澄身子往前傾,整個人往他身上跌去。
「別忙了,我和你開玩笑的,我好得很。現在最重要的是,我有些餓了。」「那我去弄點飯菜上來給你吃。」
康子謙並未如她所願地讓她起來,他輕而易舉地翻身壓住她:「不,我想吃的是你!」「呃……」丁以澄領悟了他話中的含義,淺淺的紅霞飛上嬌顏。「你……不行,你需要休息。」「這點小意思我還不看在眼裡。」他不讓她顧左右而言他,「我頭上這個傷,可是捨身救佳人而來的;這下,相信我愛你了嗎?」她垂下眼瞼,不語。
無妨,他很有耐性的:「就算要我再撞上百次,只要是為了你,我眼也不會眨一下。但前提是,英雄救美守則第一條,美人該以身相許喔!」「子謙……你……別鬧了!」他剛剛不是還疼到擺出如喪考妣的臉色嗎?「還是因為我從前的劣跡斑斑中,包括了連上床都只顧著自己的感受,粗魯得沒有一丁點憐惜之心,讓你難受得抱著應付的心態?」他的表情無比嚴肅,看來對這個問題十分的認真。
「不,沒有!」怕他誤解,她也顧不得羞怯了,據實道出內心的感受,「在這方面,你對我是憐惜的。初夜那一晚,你問我是不是第一次?我以為,你在意的是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完璧。可是後來,你的態度無比小心、無比輕柔,就像怕傷了我一樣,讓我感動得直想掉淚,那時我才理解,你並不是在意我是不是處女,而是想有心理準備,給我最適當的對待……那一夜,我刻骨銘心,一輩子都忘不了,若非如此,我不會愛你愛得這麼無法自拔。」這樣的答案,讓他滿意地揚起一抹笑意,看來,他還有些可取之處嘛!
「那麼,讓我們再一次重溫舊夢。」他雙唇覆下,輕輕淺淺地啄吻她的唇、粉頸,低聲問,「可以嗎?」丁以澄在他的親吻下逐漸失魂,幽幽忽忽地道:「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嗎?」
「很好,可是,當前量重要的問題是——我該怎麼做?」他收回讓她意亂情迷的吻,看她醉眼迷濛中有一絲茫然,他好想笑了。但,他還是努力擺出一副「處男」的純潔樣,「現在似乎是你比我還有『經驗』,理當由你教我。」「呃……」她呆了三秒才瞭解他的意思。
不會吧?失去記憶,連帶對這種「本能」的事也會有影響嗎?
「我真的不記得了。」他眨眨「清純」的眼,表情好無辜,「我以前是怎麼做的?」「先避孕。」
他擰起眉:「這個跳過。」
「可是……」
他截斷她的話,沒讓她說下去:「接著呢?」
她抑住羞澀,聲音低低地:「你……會吻我。」
「好。」他一臉好寶寶的乖巧樣,很虛心受教地聽從她的「指導」,俯身給她既熱情又纏綿的深吻,吻得她神魂飄渺的才微微放開她。
「然後呢?』』近在咫尺的四片唇瓣,因說話微微扯動而似有若無地碰觸著,看來不經意的舉止,卻教她的神魂一陣蕩漾。
他真的不是有心的嗎?她不曉得該不該稱這為「調情」?
「呃……你可以……親吻任何……呃,你想碰觸的地方……」她困難地吐出話語,小臉都快燃燒起來了。
「好。」他依然聽命行事,故作笨拙地和她的衣扣奮戰,丁以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忍著想往地洞鑽的衝動,替他解決他的「困擾」。
「好香。」他一寸寸吻上她光滑細緻的肌膚。
從頭到尾,他果然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腦袋瓜老實得不會轉彎,丁以澄忍不住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但問題是,他的表情看來誠懇無比呀!
「再來呢?」他已經數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我……已經准……備好了,如……如果你也是,那……」她那張滾燙的臉蛋,要想煮開一壺水是綽綽有餘了。真是難為他害羞的小妻子了,瞧她,都快腦充血,可不能再玩下去了。
他沉沉地低笑,沒等她下一步的「指示」,讓兩人期待已久的慾望深深交融,共譜出惟美契合的完美統律,及旖旎絢爛的激情火花。低沉的喘息迴繞在她耳畔,他輕貼著她的唇,低低抑抑的聲浪送入她的口中:「相信嗎?我們生來便注定該是一體,生命一旦重疊,誰也逃不開誰!」她相信,她完全相信!就算往後的人生無法與他共度,他也已融人她的骨血中,她這輩子注定為他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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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調均紊亂的氣息,康子謙翻身子躺,不忘一手摟過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滿足地低歎一聲。好半晌他都沒有動靜,丁以澄疑惑地仰頭望去,見他兩眼盯著粉白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她不由得開口問:「子謙,你在想什麼?」他將目光移向她酡紅的嬌容:「想我丈夫角色扮演得最稱職的時刻,居然是在床上,我該為此欣慰還是難過?」丁以澄的頰上才稍稍退去的艷艷彤暈,又緩緩飄了上來:「你在胡說什麼!」「不是嗎?」他好笑地搖搖頭,「老婆,你別動不動就臉紅好不好?這又沒什麼好羞人的。」「我……我不是……」天性使然嘛!有什麼辦法。
「汪汪——」
細微的叫聲自床底傳來,康子謙坐起身子就近望去,原來是呆呆,它正用著短短的四肢拚命地想往上爬,他見狀不禁訝然失笑,伸手將它抱上:「澄澄你看,我們剛剛那段香艷的無盡春色,全讓這小東西給看光了,它還想光明正大地想爬上來參觀呢!」丁以澄羞不可抑,哪還說得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