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捉摸不定,撲朔又迷離,
只有戀人們真心的吶喊,
才能揭開它眩人的面具,
看見彼此的真心……
半小時以後,他們在一間茶坊如願的見面了。
「乖乖,帥哥一個耶!」項可傑迎頭丟了個讚賞。
耿皓耘搖搖頭,笑簌苦澀至極。
「能不能告訴我,你認得我,而我卻不曾見過你,這是什麼一回事?」項
可傑問道。
「我見過你和可岑在一起。」
「然後?」項可傑的眉頭開始皺了起來,這男人是什麼表情啊?他和可岑
在一起又怎樣?他幹嘛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
「沒有然後,只是想問他,你對可岑的愛,夠不夠堅持一輩子?」耿皓耘
極力穩住聲調,想以最自然的口吻說出,無奈仍是洩漏了濃烈的苦楚。
項可傑一聽,差點拿不穩手中的杯子。這是哪一國的爛笑話?!他一愣一
愣的,在瞧見耿皓耘深鎖的眉宇所流露的沉痛及明顯壓抑,卻不是怎麼成
功的悲苦之色……
老天,這小子該不會……
瞬間,他好像領悟了什麼,叫道:「你姓耿!對不對?!」
耿皓耘愕然以視,「你知道我?」
「別管我怎麼知道,老實回答我,你喜歡上我們可岑了,對不對?」
「不!」他反射性地道,似乎察覺自己尖銳,且倉卒的失態回應,他像
要掩飾什麼般,壓低了音量,「我沒有。」
「哦?」
大概是心虛吧!他不敢迎視項可傑那雙彷彿能透視人心的見光。
既已決定要隱抑深情,他就不能造成可岑的困擾,朋友仍要繼續做下去,
洛寒是他們共同關愛的人,他與她有著相同的目標要努力,就算無法擁有
她感情的回報,他尺渴望留住那兩日的無憂歡笑。
項可傑盯著他,好一會兒,竟若有所悟的笑了。可岑數日來的失魂落魄、
若有所失,以及這出眾絕倫的美男子的悶騷與口是心非……
哈哈!真有趣!
「帥哥,你錯得很離譜,知道嗎?」
「什麼?」
耿皓耘的茫然令他想笑。「幾個星期以前,我抽空回去桃園一趟,因為可
岑那頭母老虎太會記恨了,就因為我車子忘了加油的小事,她把我罵得
狗血淋頭還不夠,硬是要我乖乖回去讓項奶奶訓話,好替我出口氣,結
果,這一趟回去就讓我聽到一則八卦消息,說咱們可岑大美人的春心大
動,竟破天荒地帶了個帥得亂七八糟的美男子一同回去,儼然是對羨煞
旁人的小情侶。這一驚可不得了,我回到台北,自然是嚴刑拷打,逼問
下的結果,她竟像個閨中小怨婦似的告訴我說:『喜歡又怎樣?人家又沒
把我放在眼裡,暗戀他的人集合起來,都可以由這裡排到項奶奶那邊了……』
可是偏偏這個心口不一的女人,每天一回到家第一句話仍是問:『有沒有
耿皓耘的電話?』因為你呀!我才發現我家的母老虎也有『思春期』!」
頓了頓,他語帶戲謔地說:「喂!真有這麼誇張,從台北排到桃園?」
耿皓耘不理會他的戲謔,神情極其複雜,忽晴忽雨。「你是說……可是,
如果她和你沒有極深的感情基礎,她又怎會與你……」「同居」二字怎
麼也說不出口。
項可傑一個坐不穩,差點跌下椅子。
不會吧?都說成這樣了……這男人真是不受教,笨死了!
「好吧!那麼我問你,如果我和可岑以前真有過什麼,但她現在愛的人
是你,你又當如何?」項可傑十足刁難的盯著他,誰教他這麼蠢!
「我要她。」他想也沒想,毅然地道。
哇!好個癡情種!
意外得到這個答案,他滿意極了。「耿先生,你恐怕還沒搞清楚狀況,區
區、敝人我,名叫項可傑,如果你還不明白,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知道
可岑的身世,我的與她大同小異,也就是說,我們同樣是項奶奶收養的孤
兒,從小一塊兒長,雖為青梅竹馬,但是沒有小說所寫的纏綿戀情;我和
她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將她當成妹妹,我們只有手足之情,她上台北
來工作,自然是和我住在一起呀!你的思想沒事這麼下流做什麼?事情也
不搞清楚就猛吃飛醋,活該酸死你!」
無地自容的耿皓耘被奚落得俊容微紅,「原來……原來是這樣。」
「還有,可岑在為你病相思庶知不知道?無情無義的傢伙,竟當真狠心整
整一個月不理她,害得她成天哀哀自憐、魂不守舍,連電話也懶得聽。」
愁雲盡掃,他釋懷的笑了,像在許下承諾似的,堅毅地道:「我會補償,如
果她真對我有情的話。」
※ ※ ※
托著香腮,項可岑神遊太虛。
握筆的手無意識的在紙上塗鴉,秀眉愁苦地蹙起。
項可岑,你花癡啊!人家長得帥又不干你的事,沒事淨想著人家俊美的
臉孔幹什麼。
可是……她偏偏又會不由自主的想,他是不是很忙,所以沒空找她?還
是他根本已將她拋諸腦後?或者……
成串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海轉來轉去,她就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牽念他。
是否,她早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情?
那樣的想法令她心頭一驚!
不行哪,這是罪惡的,耿皓耘才二十歲,年紀比她還輕,她這樣──不
也等於在摧殘「國家幼苗」?!人家可是個純情少男呢!她怎麼可以「想
入非非」,太罪過了!
但,她又無法自欺欺人,明明椎心的思念著他,還睜眼說瞎話的說服自己
對他並無異樣感情。
要命!她幹嘛自找罪受的愛上他呀!嫌暗戀他的女人還不夠多嗎?哦,悲
慘!
「可岑、可岑!」
桌沿被人輕敲了幾下,她猛然回神,茫茫然地抬頭。
「啊!總裁。」她忙叫道。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連紙被你劃破了都不曉得。」耿敬群指指她
筆下的紙。
可岑反射性地隨之低下頭──
哇!真的耶!一張紙全給她劃爛了,凌亂而數度重疊的模糊字跡中,依
稀可辨明填得滿滿的三個字──耿、皓、耘!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花容失色地急忙揉掉紙張,企圖「毀屍滅跡」。
「呃,我……」完了!她心頭慌慌亂亂,腦袋全成了一團漿糊。
耿敬群技巧性的忽略她不自然的尷尬神色,若無其事地說:「下班時間都
過了半小時了,你怎麼還沒離開?未完的事隔天再處理就行了,別累著自
己,知道嗎?」
「喔!好的。」她忙應著,其實心虛得要命。「就要走了。」
她大略收拾了一下,不敢多看他一眼便匆匆離去,以致沒察覺耿敬群閃爍
著戲謔的眼眸。
這一對小兒女呀!
他搖搖頭,笑了。
※ ※ ※
一見著走出大樓的可岑,耿皓耘立刻出聲叫喚:「岑岑!」
咦?可岑止住步伐,朝著她滿心渴盼的熟悉聲源望去,見著神采飛揚、俊
朗依舊的出色臉孔,她不由自主的奔了過去,才剛展開笑顏,又迅速逸去。
「找總裁嗎?他在樓上。」她穩住聲調,極力以若無其事的平淡對之。
望著她隱含嗔怨的嬌容,他莞爾一笑,柔聲道:「不,我找你。」
湧起的狂喜,夾帶著絲絲甜意,但她仍是別過臉故作淡漠,言不由衷地輕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事,得勞駕咱們的天之驕子、耿大少爺紆尊絳貴?」
耿皓耘莫可奈可,失笑道:「說話怎麼夾槍帶棍的?你真生氣了,對不對?」
「耿少爺言重了,小女子惶恐,又不是向天借膽,豈敢造次。」
「夠了,岑岑,」他苦笑連連,這女人罵人不帶髒字的技巧真讓他不敢領
教,「我可以解釋。」
她挑挑秀眉。
「如果我說我失戀了,情緒低落得想一個人療傷止痛,你信不信?」他
雙手環胸,依著車門悠閒地問。
「失……失戀?!你說你?」可岑瞪大了眼,繼而爆笑出聲。
耿皓耘見狀,不悅地瞪著她,「就算是幸災樂禍,你也用不著表現得這麼
明顯吧?」
可岑好不容易止住笑,聞言忍不住又再度逸出銀鈴般的笑聲。
「很高興能博君一笑。」他自嘲道,口氣悶悶地。
「喔!是挺好笑的……啊!不對,我是說,如果你下次要講笑話,請事先
通知。」
「原來我的失戀還可以娛人。」他笑不出來,真的笑不出來。
她燦亮的笑顏僵了一下,「你是說真的?」
「法律並沒有明文規定全世界的女人都該傾心於我吧?那麼,是不是代表
著我也有失戀的權利?」瞧這小女人是什麼表情嘛!真是的。
「抱歉,我不知道。」她開始內疚了。
「給你個補償的機會。」呵呵!終於逮到機會了。「陪我散散心,好嗎?」
可岑沒有猶豫,立刻跳上他的車,「那還等什麼?」
原來柔情攻勢用在善良的可岑身上這麼有效,他不禁露出愉悅的笑容。
對於一個被女人甩了的人,他是不是開心得不合邏輯?可岑盯著他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