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作戰用的靴子雖然牢固,但透氣不佳,而且,這些天來與那些男人在一塊兒, 她根本不敢脫下鞋子,再加上長久的時間浸在冰寒的雪地中,她那雙雪白的腳丫子早就 長出了凍瘡。
實際上,她已經痛了好久,只不過不想說也不敢說,就怕一說出來,又遭到那個惡 魔的嘲笑。還好自幼練武健身的她受得了這些皮肉之苦,否則,她早就走路一跛一跛的 被看出破綻了。
原本傷口因為捆綁甚久產生了麻痺倒還忍受得住,但等它們一脫離那雙鞋的束縛後 ,一種火辣的刺痛感一下子貫穿了全身。她咬著牙先將那雙傷痕纍纍的腳放進了浴盆內 ,一時間劇烈的疼痛讓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然而,她這敏感的動作正被推門而入的諸葛駿看個正著。
「你的腳怎麼了?讓我看看。」他火速的衝過去,想從水中掬起她的腳。
她的腳一定出了問題!剛才從她絞緊雙眉的表情看來,那種感覺一定非常疼。想起 這個可能,他的心霎時漏跳了半拍。
她俐落的躲開他,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著他,聲音微微顫抖的問:「你是怎麼進 來的?我明明鎖了門呀!」
還好她只脫了鞋,否則,她該怎麼面對眼前這個登徒子。
諸葛駿這才知道她緊張的原因,因此他興味盎然的說:「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是我的 房間,我當然有方法進來。」
「就算是你的房間,但現在我準備……準備淨身了,請你出去!」她顯然有些羞怯 的說。
「你臉紅的時候更漂亮。」他出其不意的說。
「什麼?」她睜大無邪的大眼。
他淺笑了下,「沒什麼,要我出去可以,不過你得先讓我看看你的腳。」
「我很好,我的腳更好,請你出去吧!」她不敢直視他,卻很凶的開口,任誰都聽 得出來她是在逃避。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受傷了,她要表現勇敢、剛強點,即使當了俘虜,也不能丟他們 西突厥的臉。
她卻不懂她是唯一被諸葛駿禮遇的戰俘,還以為大家都有像她一樣的幸運呢!
他的唇色漾起一抹令人費解的笑容,好像她的回答對他來說並非很重要一般。「把 腳給我看。」
「你就非得那麼霸道?」她驚懼的說。
「哈……你知道我叫諸葛駿,但或許不知道我在中原有個外號就是「霸道諸葛」, 我想這兩者應該有點關聯吧!」
他很恣意的說,而後出其不意的拾起她的腳,當他看見這些慘不忍睹的傷痕時,一 陣苦痛沁入心扉,他真恨自己怎麼沒注意到她的不適,也忽略了她只不過是個嬌柔的女 孩子,又怎受得了和長年在戰場上與死神搏鬥的士兵們相同的苦難呢!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向來高傲的他從不曾照顧關心過女人,這些天來,他所表現出 對她的關愛,已超出二十幾年來他所做的一切了。
他極輕巧的撫上那紅腫的傷口,在伊蘭目瞪口呆的情況下,他竟用嘴去吸取她腳上 的瘡汁,完全不避諱,也完全沒有輕藐,只有很經柔很輕柔的處理她的傷口。
接下來,他即用整個掌心覆上她的傷口,伊蘭本以為會很疼,但卻沒有,反而有股 熱熱的暖流迴盪在其間,漸漸地,她竟然看見他手指撫觸的地方再起了白色的煙霧。久 久,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這是在運氣。
自小,她就曾聽爹爹提起過中原的武學不同凡響,現在親眼目睹後,果然名不虛傳 ,真的太神奇了。
片刻後,當他的手離開的那一剎那,伊蘭簡直是瞠目結舌;那些紅腫潰瘍的傷口竟 然消失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以戰慄的嗓音問道,更不解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
他只是以其均勻的力道繼續為她按摩,但不回答她的問題,「好了,你動動看有沒 有舒服些?」
伊蘭聽從他的指示輕輕擺動了下腳踝,奇妙的很,果然一點痛楚都沒了!
她抬起興奮的雙眸,一耒佩服的色彩從眼底掠過,雖短暫但諸葛駿全都盡收於眼底 ,這可說是她第一回給他好臉色看,也是他第一次為女人服務而感到驕傲。
「水都涼了,我叫人替你再打盆熱水進來。」他幾近柔情的語調說。
「沒關係,還可以。」
「別逞強,我可不希望你腳傷才好,又染上了風寒。」他轉身準備邁步出去之際, 又轉過身道:「待會兒我會來接你至後院賞花,動作快一點,否則,又讓我看見了什麼 不該看的,我可不負責。」
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狂笑了幾聲後才又拾起步伐離去。
「你這個人是怎麼搞的,還是那麼霸道!」她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卻碰巧被他 突然間的轉身給嚇了一跳,驀地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般。
他撇撇嘴,火樣的眼神上上下下瀏覽著她的倩影之後,竟朝她又走了過來。
「我本來想在女人面前當一次君子的,你為什麼又把我叫了回來,是不是想和我來 個「鴛鴦戲水」?沒關係,我可以奉陪。」
「我沒叫你回來呀!你走!」伊蘭雙手環胸,好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我既然被勾起了興趣,就很難平復下來,你說這該如何是好?」他故意調侃她, 看她紅透的俏臉是他最大的喜愛。
伊蘭當然瞭解他指的是什麼,她自幼生長在男性主義高漲的西突厥,多多少少聽別 的女人說一些對丈夫的不專情與跋扈的言論,當然也包括了「房中事」。
「你可以去找楊秦懋啊!」她脫口而出。
「我為什麼要去找他?」一聽她這麼說,他直覺不對勁。
「反正……反正這對你們來說,不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嗎?」她索性豁出去了。
「你指的是什麼事?」諸葛駿有些納悶又有些好奇的說。
「這麼噁心的事還要我說……你心知肚明嘛!」她秀顏低垂,簡直不知該做何回答 。
諸葛駿似乎有些懂得她的意思了,他瞇起眼眸說:「你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麼謠言? 」
謠言!她可不認為是謠言,所以,低著頭不說話。
「你是不是聽說我和他之間有什麼曖昧不明之事?」他一臉嚴肅,觀察著她的反應 。
她點點頭,不敢出聲。
他重重的拍了下額頭喟歎道:「或許我太縱容他們了,才使他們敢肆無忌憚地在我 背後說閒話。」
「是就是,還怕別人說。」伊蘭很小聲的在那兒嘀咕著,但卻逃不過他的耳朵。
「你不相信我,你以為我真是那種人?好,我可以以行動來證明他們說的全是瞎話 。」他一步步的逼近她,讓伊蘭不知如何是好。
「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證明什麼嗎?也有人兩性都來的!」她心一急便口無遮攔。
「你看起來也只不過十六、七歲,想不到懂得還真不少,是你未婚夫教你的嗎?」
諸葛駿簡直快瘋了,一想起她那個「未婚夫」便更生氣,像她這麼大年紀的女孩兒 ,也只不過是個愛作夢的年齡,怎麼她比一般人早熟呢?或許她早就不是什麼完璧之身 ,她們蠻夷不是一向都比中原人開放許多嗎?何況,她還有一個明正言順的未婚夫。
愈想他心中就愈肯定這個猜忌,也愈來愈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她。
「你被我挾持了這麼久,怎麼從不見你未婚夫來救你,他愛你嗎?」
「他很愛我的,我當初溜出來他並不知道,現在又被你挾持來這兒,他總得打探一 陣子呀!」她說的這句話是實話,支天燕愛她很深。
「是嗎?那你呢?」
「我……我怎麼樣?」她故作不懂。
「你愛他嗎?」他捺住性子又說了一遍,只是掩飾不住他滿臉睥睨的神情。
「這還用說,我當然愛他了。」她有如蚊蚋般的說出,但諸葛駿一字一句都聽得很 清楚。
「哦!我會讓你改觀的,從今以後你是我的,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而且只服侍我 一人。記得我上回曾說過,待我用膩了,會把你還給他,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一 輩子待在我身邊。」他臉上的線條瞬間變得冷峻了起來。
沒讓她有絲毫反應的機會,諸葛駿已蠻橫的吻上了她的唇,雖強硬卻含著無限的溫 柔。
伊蘭想反抗,但卻抵抗不了他那強壯有力的手臂;這男人怎麼能這樣待她!他們竟 在浴盆中做這種事!
她壓抑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恐懼籠罩著她,因為她發現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 次呼吸都能讓她陷入催眠狀態,心中莫名產生無數的悸動,就讓他予取予求得到了他想 要的一切。
突然間,他停下了動作,他原以為她不是處女了,所以他毫無考慮到她的疼痛,現 在她僵硬緊繃的肌肉讓他為之心疼,卻已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