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還望爹能盡早處理好末完的事務,速速前洛陽與我們相聚,這樣孩兒 才能放得下心。」聶寒雲深知爹爹對江南的事業依舊無法忘懷,因此,也不堅持,只願 他二老能盡快了卻心願,心甘情願的在洛陽享清福。
至於聶辰雲,倘若他願意,聶寒雲一樣歡迎他前來洛陽與自己共持新織坊;因為他 知道……不提也罷,辰雲不說這是秘密嗎?
「你放心,只要你盡快讓你娘有孫子抱,她就算用飛的也會逼我背著她飛回來帶孫 子的。」聶於威望著聶母含笑道。
這也是能讓聶母忘卻聶辰雲那不肖子的最佳方法。
「這個爹娘請放心,我們定會加油的,多生幾個小蘿蔔將你倆拴得牢牢的,讓你們 跑都跑不掉。」聶寒雲攬在優優的腰間的手勁頓然加重了許多,他故意將她往自己身上 捱,表現出一副恩愛異常的溫馨狀。
「別這樣……」優優無奈地挪了挪身子。
他靠向她耳際,輕柔的吐氣道:「別動,忘了我的話嗎?你是我聶寒雲的妻子,想 再得到證明嗎?」
他的輕聲細語,讓優優驀地想起方才房裡那個讓她永難忘懷的吻,頓時殷紅了雙頰 。
然而,這抹幸福洋溢的鏡頭看在二老眼裡可是得意極了,也放心了不少——寒雲終 於找到相守一輩子的人了。當然,那人就是現在依偎在他懷中含羞帶怯的卜優優。
「好,好,我們就等著你們的喜訊羅,對了,優優,我和你婆婆待會兒準備去你娘 家拜訪你的父母,有什麼話要我帶去嗎?當然,兩家距離那麼近,過了這段坊間傳聞禁 忌的日子,你若想回去,隨時可讓寒雲帶你回去。」聶子威和藹慈祥的輕聲說道,擔心 自己向來大而化之的口氣嚇著了新媳婦兒。
「我——」優優想說些什麼,卻被聶寒雲那如刀刃般的眼神給嚇止住了,「請公公 婆婆代我向我爹娘問好。」最後,她只有這麼說了。
優優覺得自己好慘呀!眼見二老慈眉善目,應該是個明理之人,若是她說出了自己 的想法,他們應該會體諒她吧!
只可惜,聶寒雲那銳利如刀鋒的瞳眸,讓她一句真心話都擠不出來,反而淨說些言 不由衷的話。
「這沒問題,你放心好了。寒雲還沒帶你去吃飯吧!我們一向習慣大伙在飯堂進餐 ,若你一時不習慣,就讓翠兒送餐去房裡用吧!」聶母善解人意的說道。?「娘,這點 您放心,我會囑咐好一切的,暫時就讓優優在房裡和我一塊兒用吧!」聶寒雲不讓優優 絲毫作主的餘地。
優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哪會不曉得他安著什麼心眼,還不是擔心她在眾人面前說 出危害他立場及身份的來。
這個聶寒雲真不是個好惹的東西!
倒是「優優」兩字第一次由他口中喊出,不知怎地心中感覺還滿溫馨的。
聶寒雲倒是挺愜意自得的看著她,看她的刁蠻任性在他面前還使得出來嗎?
這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好啦,別在我們面前表演「眉來眼去」的鏡頭,你爹可是會受不了的。」聶子威 不失幽默的哈哈大笑道。
「待會兒回房後,你可以和娘也來個「重溫舊夢」,我想,沒有人會干涉的。」聶 寒雲也一反他往常冷峻的個性,表現出難得俏皮的一面。
「你這孩子!」聶母的老臉霎時都紅透了。
「好了,不打擾你們的計劃,寒雲和優優這就告退了!」說畢,他連忙拉起尚一臉 愕然的優優,往屋外走了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優優使力甩掉聶寒雲像鋼鐵般抓著她的手,面有責難的又說: 「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差勁的行為,難道不怕爹娘怪我們無禮嗎?」
他雲淡風輕的一笑,「你還不瞭解他們,他們向來恩愛情長,絕不會因為年齡或時 間的增長而有所減退,剛剛我這麼做,只會增加他們之間的情義,對於我的行為,他們 也已習以為常,你太多心了。」
「是嗎?」優優斜著頸,疑惑地看著他,想不到他這嚴峻不苟言笑的人,心思也會 如此的細膩。
聶寒雲笑而不答地道:「回房吧!待會兒我會吩咐翠兒將早點端進房去。」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優優語意咄咄的說出內 心的不平。
「我也說過,除了我在你身邊的時刻,你的活動範圍就只有「鞦韆園」,難不成你 忘了,更忘了是你不願看見我的?」
他收斂起笑意,將原有的熱情也盡收了起來,現在他才知道他倆之間是容不下「和 諧與關心」,她老是不假辭色的反駁他的一切,光憑這一點,他就受不了。
「對,沒錯,是我不願意看見你,更懶得看見你,但我不平的是為何你要將我當成 你所豢養的一條狗,我不要——我不要!」優優幾近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他蠻橫的攫住她的下巴,「別叫了,你是想讓聶府上下的人都誤以為我虐待你嗎? 再說,當狗或當人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怨不了別人。」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舉將優優 舉上肩頭,大步向鞦韆園邁進。
聶寒雲真想捶死自己,怎麼愈走愈偏了呢!這不是他預定的路線呀!
他為什麼要那麼生氣呢?大不了別理這蠻不講理的女人嘛!可是,他就是沒辦法罔 顧她的存在,這個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他全部精神及心思的女人——卜優優。
優優無聊地在房內鬥著蛐蛐,這還是小宣宣偷偷從外頭「走私」進聶府給她的,好 讓她消遣解悶,重拾以往歡樂無憂的面容。
可惜這一點也沒效,往日只要有蛐蛐作陪,就能歡喜個好半晌的優優,只是面無表 情的凝視著它們,然而,那兩隻蛐蛐似乎也能瞭解主人的心思,提不起半點勁兒互鬥炫 耀,像是腳上黏上強力膠似的,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
「唉!你們雖然只是小小的昆蟲,卻能明白主人的心意,哪像那只禽獸—點都不懂 得憐香惜玉,我已經不喜歡他了,他還不會表現優良點,讓我好對他有所改觀;真是的 !我好想那位鞏公子喲!文靜優雅的他一定會用充滿柔情的眼光看著我的,才不會像那 隻野獸,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恐怖模樣。」優優無奈地自言自語著。
「小姐,你又在跟自個兒說話啦?」小宣宣捧著晚飯步入優優的新房,但願這頓精 致的餐點不會又原封不動的端回去。
小姐完婚也十天了,就是沒瞧見新姑爺回來「鞦韆圓」,要不,她也可以告訴他小 姐已好幾日沒好好進食了,否則,這麼下去怎麼得了!
想想,大概也只有他治得了小姐了。
小宣宣微微歎了口氣,「好歹你也說句話嘛!別老看著那兩隻肥蛐蛐,我瞧你可能 將食物都給它們吃了,看它們那副又蠢又肥的模樣,哪還鬥得起來呀!」
「小宣宣,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念得我好煩喲!」優優無意識地瞄了她一眼,悻 悻然的叨念道。
「好,我不說話就是了,你就吃點東西吧!」小宣宣好言相勸道。
「我成天被關在這裡頭,哪兒都不能去,一天吃一頓就可以維持一天的體力了,不 用吃了,你端出去吧!」
「新姑爺又沒將你關在房間裡頭,「鞦韆園」又大風景又美,滿園的金盞花開得煞 是鮮艷好看,你就出去瞧瞧嘛!」小宣宣不洩氣的繼續苦口婆心的說道。
「沒興致,誰希罕他的「賜予」!」優優不屑的撇撇嘴。
「小姐……」
「好啦!你就將餐盤放下吧!」優優不耐煩的想盡早趕小宣宣走,所以,勉強的把 東西收下了。
「我東西就放在桌上,記得要吃呀!」小宣宣不放心的再次叮嚀著。
「好啦!雞婆。」優優瞪了她一眼,小宣宣也只好聳聳肩退下了。
優優輕輕瞥了一眼桌上的餐盤,「唉!」的一聲仰臥在地毯上,雙手抓起小蛐蛐, 用一種非常乞憐的語氣說道:「行行好,再幫我吃點吧!」
於是,她拿起餐盤上的桂圓糕,也不管蛐蛐是不吃糕點的,硬往它們的嘴裡塞,只 見那兩只可憐的蛐蛐不斷發出無言的哀鳴聲。
這一幕恰巧被甫進門的聶寒雲看個正著,他雙眉微蹙地看著滿地的糕點湯汁,感慨 的想這女人不僅刁蠻無禮,而且還滿會糟蹋糧食嘛!
適才由小宣宣口中得知優優已數天未進食了,他還憂心忡忡的趕來一看,沒想到會 是這種結果。
她竟然逼著蛐蛐吃糕點!
慢著,她哪來的蛐蛐?這種小東西,他深信聶府是絕對不會有的。
一個大家閨秀玩斗蛐蛐,這要讓旁人知道了,不是貽笑大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