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在乎嗎?為何老將它放在心上,這樣就不像我所認識的巧芯了,她活潑 開朗,不在乎世俗眼光,不像現在的你抑鬱寡歡。」他語氣凝重,眼眸罩著一層神秘的 霧靄。
「那你呢?你在乎嗎?」
脫口而出後,她才發覺自己怎麼問的那麼傻,他在不在乎關自己什麼事!
「在乎的話就不會要你當我的妻子。傻瓜!」
「我說過,我沒要嫁給你。」她猛然轉過身,不願讓他瞧見她那張「口是心非」
的臉。
「怎麼?不願讓我瞧見你那張已經答應的臉。」
他輕巧的將她旋身過來,定定看著她那已經紅透的俏臉。
「不理你了,你這個!蜜腹劍的花花公子。」她匆忙閃過他身邊,專心找著她要的 「火梅」。
玉延的嘴角隱約一笑,終而以專注的神情巡視著四周,「小心點,這裡恐怕會隱藏 一些你所看不到的危機。」
「危機?是什麼?」一聽見這兩個字,她撥動草叢的手立即收了回來,深怕被某樣 東西給咬了一口。
「對,你這動作就對了,因為山裡多的就是一些蛇與蠍的動物,倘若被咬著了,後 果則不堪設想,還是小心為妙。」
他走近她,撕下下擺一截白布,仔仔細細將她露在外面的柔荑包裹起來,只露出指 尖以免被螫,待到達一定的厚度後,他才鬆口氣說:「這樣比較安全些,但還是要多小 心點兒,蛇的尖牙是很容易穿透過去,遇上百年毒蛇就連鞋縫它也不放過。」
「那麼可怕呀!」
巧芯怔然地看著他,想不到在他狂狷傲氣的外表下,心思是如此細膩。她看著他的 手,「你呢,不做保護措施?」
「我耳聰目明,沒啥關係。」他露出一排白牙,在陽光下閃爍著。
「你耳聰目明沒關係,那我包成像個肉粽手,你是不是間接指我是耳聾眼瞎呀?」
還虧她剛剛為了他的細心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原來那不叫細心,而是壞心眼一大 串!
「我可沒這麼說喲!」他攤了攤手斜唇一笑。
「算了,不想再跟你抬槓下去,「火梅」是不會乖乖跑出來讓我們采的。」她用力 想揮開他擋在她面前的身軀,卻怎麼也推不動,「你干啊?快走開,我要找「火梅」了 。」
「別動!」前後才不過兩秒啊!他怎麼整個臉色都變了!
「為什麼別動?你叫我別動就別動啊!我才沒那麼沒骨氣呢!」她的腳往前跨了一 步硬是要推開他。
「有蛇!」
玉延猛然將她往身後一堆,以自身擋在她前面,想獨力應付正前方不及一尺處那尾 青面獠牙的毒蛇。
「老天,真是蛇耶!」巧芯發出顫抖得屬害的聲音,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面上的那 隻怪物。
若不是危機當前,玉延真想將她攬入懷中,撫平她的不安。
「千萬別動,它還有同伴。」為了讓她提高警覺,他只好老實告訴她,雖知一瑒戰 栗是難免的。
「同伴?在……在哪兒?」她戰戰兢兢,如臨大敵般的四處張望著;她已在腦中幻 想著一大群的毒蛇兵團。
「躲在草叢裡,但放心,我不會讓它們接近你的。」說著,他順手摘了兩片身側的 樹葉,瞄準它們的位置,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帥勁剽悍地射向它們的要害!
人家說打蛇打七寸,而葉片的落點也正好是在那兒。
「它們死了嗎?」見那尾蛇動也不動的,巧芯揪緊的心也放鬟了不少。
「別害怕,沒事了。」玉延放在她手臂上的手不自覺地如重了力道,順勢將她帶進 懷中。
「想不到這裡真有這些恐怖的東西!火梅,它到底藏在哪兒?」她偎在玉延懷中, 彷彿唯有如此,她才會感到安全無虞。
然,四野望去,一片蔓草橫生,她要往哪去找呢?
玉延欣慰的吐了口氣,他終於已漸漸攻破她的心防,得到她的信任。雖一路上他常 找機會來逗弄她、開她玩笑,但這一切的一切無疑是要轉移她的自卑心態,拿出隱藏在 她內心的高傲來面對他。
因為他看得出,生長在妓院讓她產生自慚形穢的心理,雖然外表豁朗的她並未明顯 的表現出來,但實際上她卻是很容易受傷害的。
自己必須要讓巧芯知道她在他心裡是唯美的天使。
「據徐老所說,它形狀似梅,梅則生長在寒帶,我們就往較濕冷的地方著手吧!
不過愈是濕冷,一些有毒的東西則愈多,你千萬要注意才行。如果你怕,就留在這 兒,我去幫你找。」
經過方纔的毒蛇事件後,玉延明顯的發覺她還在發抖。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她緊緊攀著他,就怕他一走了之,因為一想起噁心的蛇 ,她就想吐。
「巧芯!」玉延看著她眼眸含著水霧,以怯生生的表情祈求著他,他再也放不下她 了。
「算我以前不好,老愛跟你吵嘴,但求求你,不要丟了我。」她眸中的霧氣更濃了 ,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愁緒。
「天呀!我不走,不會丟下你的。」迎上她依賴的眼神,他竟受寵若驚的有點兒招 架不住。
「那帶我走,我也要一塊兒去。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就不再害怕了。」
「好,時間已不早,我們得快點兒。」
她蹙眉不安的模樣全都落人玉延的眼眸中,他相信有她的信賴,他會做的更有信心 !
***
「姑姑,表哥去了蘭州怎麼還不回來?」
游廣易坐在大廳的檜木椅上,看著堂上的鞏夫人問道。
他乃鞏夫人娘家大哥所留下的遺腹子,於十五年前大嫂也不幸過世後,她才將他從 蘇州接了過來,代兄將他撫養成人。
然在鞏家,他自覺無身份、無地位,因此也慢慢培養出他勾心鬥角、處心積慮想攀 權貴、登高位的惡劣思想。
但他並不表現出來,在鞏氏一家面前,猶然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亦深得鞏母的信 任。
「不用擔心,我相信他會處理的很好,大概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鞏夫人儀態大 方、舉止典雅,總帶著一抹慈祥的微笑。
「那就好,這我就安心了。」
他嫉妒,為何玉延總得大伙的信任,並能勝任所有的重任,而他只輪得到一些雞毛 蒜皮的小事!
「廣易,東區一帶的茶山你去巡視過了嗎?聽那兒的工人來報,可能是水質方面出 了點兒問題,得趕緊解決才是。」
玉延的父親於兩年前因重病逝世,所有的責任全由玉延攬下,如今玉延不在,一切 又暫時交由鞏老夫人做主,她打算待廣易做生意的經驗豐富些了,便將東邊的產業交由 他分擔。如今發生這樣的問題,正好可以訓練他的決策能力。
但,游廣易可不這麼想,他總認為東方土壤較貧瘠,所種植的茶種也沒北方來的好 ,姑姑這麼做分明就是有私心。
「我懂,一切都已準備好了,午膳後即前往。」他表面上是恭敬的不得了,實際上 卻是包藏禍心。
「那就好,玉延不在,這件事你得好好做,多替你表哥分擔些,順便可以學習一下 做生意的技巧。」
鞏夫人心忖:他是大哥的孤子,她理應好好培育他,希望他也能有好的表現,別讓 他失望才是。
「謝謝姑姑關心,廣易會的。」嘴上雖這麼說,他心底卻是不屑的想,做生意的技 巧無非是奸與詐,這樣才贏得了大錢。哪像你們時時得關心茶山的百姓,有時又以離譜 的價錢收購附近茶山,理由就是為了解決他們的經濟問題,這樣金銀財寶什麼時候才會 成山?
真是笨呀!對別人仁慈無非是對自己殘忍啊!這就是游廣易的座右銘。
「對了,這回去茶山,帶些銀子過去給那些工人,他們平常也是挺賣力的。」篤信 佛理的鞏夫人,細心顧慮到這些細節。
游廣易偷偷翻了下白眼,又來了,就是這種婦人之仁太要不得了。
「姑姑,近年來你一直不停調高他們的工資,再這樣下去會入不敷出的。」忍耐多 時,該說的話他還是爆發了。
「你太多心了,這些問題你就不用煩惱了,玉延和我自有打算。」鞏夫人淺笑出聲 ,如果區區這些救濟,他們飄香茶莊就會倒的話,豈不笑話!
「可是我只是關心……」
「不用再說了,照我的話去做就沒錯,許多待人處世的方法你還需要學習,這可是 門不容小覷的藝術。」
鞏夫人淡然的說,其中卻暗藏著許多玄機。這可是幾十年來她所發掘出的財富,一 種無法用金錢衡量的處事經驗。
「是」」我會向表哥及姑姑學習的。」游廣易垂顏低首,微蹙眉峰,應允的語氣是 應付性的。
鞏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廣易,我要你知道,只要你好好做,鞏家是不會虧待你的 ,玉延比你年長幾歲,經商經歷也比較豐富,所以許多事我都讓他去處理,你可別多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