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珞眼珠子轉了轉,雖然害怕不已,也不明白他來此的用意,但仍強制鎮定地回答 ,「我……我是葛珞。」
「那樊斯和茉莉呢?」
「他們出去了。」
「去哪兒了?」柯爾語氣不善,故作陰冷。
「我父親沒交代,你找他有什麼事?」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保持冷靜 ,好觀察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企圖?
突然那個男人咧嘴笑了,因為他已看見葛珞手中捏著那條粉紅色絲帕上的一角明明 繡著「茉莉」二字,看來這個女人是有意欺騙他。
「你明明是茉莉還不承認,竟敢騙我?」他沉下聲,凶悍地又說。「跟我走,但是 不准叫,否則小心我劈昏你。」
葛珞還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什麼,柯爾已將她架出門外,並在他幾位手下的掩護下, 將她送上事先已停放在門外的馬車上,就這麼帶著一臉怔忡的葛珞揚長而去。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葛珞這才回神,驚覺自己有危險,張開嘴拚命大喊救命。
柯爾眉一皺,勒住她的脖子說:「住口,難道你不怕我真的敲昏你?」
葛珞目露驚慌,眼眶已聚滿了淚水,雙唇顫抖不已。
他原以為她肯聽話了,沒想到才剛鬆手,這丫頭不但拔聲尖叫,居然還打算跳馬車 逃逸!
柯爾拿她沒轍,猛然一記手刀劈昏了她,又怕她清醒後再度鬧事,於是將事先預備 好的迷藥讓她服下。
此後,葛珞一路上總是昏昏沉沉,眼睛才睜開,不一會又閉上,偶爾還感覺到有人 在餵食她一些杯質的食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度張開眼,迷濛的雙瞳竟毫不設防的掉進了兩泓狹長邪氣 的紫潭中,令她震驚。
眼前的男人有張深刻的五官,俊邪亮眼,尤其是他瞳中的紫暈,更給人一股魔魅的 感覺……「你終於醒了!」男人忽而一笑。
「你、你是——」葛珞掙扎著坐起,腦袋卻一沉,似乎有點兒力不從心。
「別動,你體內的藥性尚未退,聽話點兒。」他霸氣十足地對她凝著抹笑,打量著 她的眼神中交織著興味與邪惡。葛珞戒慎地看著他,想要思考出個所以然來,但腦子裡 仿若只剩下一團迷霧,怎麼也理不清了。
這時,她突然有了一些印象,她原是在爹地的度假木屋裡,然後闖進一個男人硬是 將她塞進了馬車裡。
對了,她被劫持了!
「你們是壞人?」她脫口而出。
「看來迷藥的用量對你而言似乎少了點兒。」他嘴角揚起的笑足以令人頭皮發麻、 汗流浹背。
「不!不要……你不能這樣……」
葛珞的小臉倏然染上蒼白,「迷藥」這兩個字更是令她覺得想嘔吐。她再也不要忍 受迷藥剛下肚時的頭暈與反胃的感覺了。
「若不願再嘗到迷藥的痛楚,就乖乖給我閉嘴。」他陰驚如鷲的眼直盯著她,口氣 冷冽到了極點。
葛珞瑟縮了下,從小到大,她從沒那麼害怕過,更不曾惹過這樣的男人。
天!她的世界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全亂了?
突然,他勾起她的下顎,端詳起她青白紅交錯的臉蛋,「嘖嘖,果然有幾分姿色!
難怪樊斯那老頭會為你梅開第十二度。」
嗄?葛珞這一驚可不小。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誤以為她是茉莉?
這麼說是茉莉惹了他們,他們劫錯人了?
「怎麼!看樣子你很震驚?」男人扯著抹笑。
「我……我是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咬住牙關,以掩飾內 心的激動與害怕。
葛珞不禁猶豫了,她該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嗎?
就怕她說了以後,這個男人不死心又去將茉莉劫來,爹地一下子沒了兩個最親近的 人一定會發瘋的。
還是別說吧,她一個人受苦也就算了,何必還拖著茉莉下水?再說這男人看來陰險 狡猾得很,就算抓來真正的茉莉,他也不見得會放了她。
她該暫時隱瞞才對。
「你當然不明白了,這種仇怨怎麼會是你一個外人知道的?但不幸的是,你擁有可 利用的價值。」亞歷發狠地逼視她,「真可憐,才剛新婚不久就成為我的階下囚,說不 定馬上就得守寡,怕不怕啊?」
守寡!他是什麼意思?!
「等等,請你把話說清楚。」她緊張的情緒已溢於言表。
「我的話是嗎?」亞歷純然冷冽的無情眼神狠狠一勾,唇上的線條酷冷輕撇,「我 要樊斯那老傢伙滅亡,要他痛不欲生。」
他對著她蒼白的容顏笑了笑,勾勒出一張可顛倒天下眾多女子的邪肆臉龐,不由得 也讓葛珞心下一動,她呆愕地望著他那張淺薄而清冷的笑弧,心底思索著他那句話的意 思……這麼說他不是針對她也不是針對茉莉,而是她父親了?
「怎麼,很震驚?」他搓了搓下巴,燦燦紫眸閃著興味盎然的邪惡光華。
「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麼對爸……樊斯有這麼大的仇恨?」葛珞差點兒說溜了嘴, 幸好及時發現。
「什麼樣的仇恨?」他瞇起銳利的雙目,「你自己去問他吧!」
他就不信這女人不知她丈夫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瞧她那一臉懵懂又窘迫的模樣 ,讓他恨不得一手掐死這個女人,好讓那老賊一輩子都見不著她。
「他會來嗎?」
「你在我手上,他會不來嗎?」他冷冷地撇了撇嘴。
「就如你所說我……我是他第十二任妻子,可見他對女人鮮少有專一的,少了我一 個,他同樣可去找第二個,我勸你死心吧!」
葛珞無心的一句話立刻讓亞歷擰起了臉色——該死,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那老賊 對妻子的感情輕如鴻毛,否則也不會接二連三的換老婆!
她被他那陡變的表情給駭出一身冷汗,猛然發現自己說了愚蠢又幼稚的話來。
怎麼辦?他好像又在打什麼可怕的主意了,「你……」她居然還不知他叫什麼名字 ,又不知他的用意,難不成他打算將她關在這兒一輩子?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若是想借此讓我放了你,就太異想天開了!」
亞歷揚高一眉,忽而勾起她的臉蛋,「你若真沒啥用,我並不介意把你接收過來, 讓你替我做暖床的工作。哈……」
他大肆狂笑,在葛珞錯愕目光下步出了房間。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扉後,她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境遇有多麼悲慘。
爸,你快來救我啊!
第二章
「公爵、公爵……」凱蒂一見樊斯與茉莉回到小屋,立刻緊張地衝上前,哽咽地喊 著。
「怎麼回事?瞧你這是什麼樣子?」
樊斯做任何事都是一板一眼,不僅對葛珞的教育嚴格外,對跟隨在她身邊的凱蒂也 有著相同的要求。
像她此刻倉皇慌張的表現就不夠穩重。
「對……對不起公爵,實在是因為葛珞小姐不見了!」凱蒂拭了拭眼淚說道。
「不見?」樊斯走進屋裡,脫下外套交給茉莉,氣呼呼地說,「一定又是溜去哪兒 玩了,這個丫頭就是不聽話,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別氣了,葛珞還小,你總不能老把她關在屋子裡啊!」茉莉順手為他倒了杯花茶 ,隨即對凱蒂說。「沒事了,你下去吧!」
凱蒂張大眼睛,看著他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忍不住大喊道:「不是的,小姐不是 自己跑出去的!」
「你說什麼?」樊斯定住喝水的動作,瞇著眼看她。
「早上我從外頭回來,奇怪大門怎麼沒關也沒鎖,一走進裡頭才發覺門處有好多雜 亂的腳印,門邊的桌子也被踢倒,小姐很可能是被人劫走了。」
凱蒂哭哭啼啼地解釋著,樊斯的老臉也愀然變色,一股疑問與擔憂也在她的訴說下 漸漸擴大。
「葛珞被劫走了?怎麼會這樣?」
茉莉掩嘴大叫,臉色猛然刷白。「樊斯,你的仇家太多了,葛珞好不容易為我們找 了這麼個安全的地方,居然還會有人找上門!」
她突然冒出口的話讓凱蒂嚇了一跳,樊斯更是氣憤難抑。這個秘密就連葛珞都不知 道,這女人居然在下人面前揭穿它!
「你說什麼?」他立即怒罵回去,原本恩愛的模樣已不復見,「我有仇家還不是為 了這個家!因為我在國王面前得寵,那些貴族全都眼紅不已,無不希望毀了我。」
「可是,人家都說你是譁眾取寵,淨建言一些對英格蘭不利的意見。」茉莉雖然害 怕,但一想到葛珞可能的悲慘下場,便忍不住哭嚷著。
「你!你是我的妻子,居然說這種話?」樊斯霍然拍桌站起,灼人的目光直射在茉 莉身上,「我是看你乖巧,父親雖然僅為子爵也不計較地娶了你,你可別激怒我,否則 我會把你送回去。」
「這……」茉莉立刻噤了口,被他這一百八十度的陡變怒容所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