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永遠。"抿了抿唇,她強忍著鼻間的酸澀和眼底的淒楚。
"好,我就記住你說的話。如果你很不湊巧地又出現在我面前,那就休怪我無情。"丟下這句話,他便冷著臉離開於蕎飛的視線。
她眼底的淚霧愈來愈濃,直到淚盈滿眶,他的身形早已朦朧……
@ @ @ @
自從答應練毅遠離他之後,這些天於蕎飛只敢在開工前躲在前院的角落等著,因為每天這個時間他都會路經這兒,趕往宮中上早朝。
雖然僅是這麼一眼,但她卻可以帶著這記憶度過一整天。
"蕎飛,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是不是睡晚了?可趕上前院看王爺了嗎?"惟一知道這個秘密的阿季見於蕎飛意興闌珊地走了過來,不禁關心地道。
"他今天沒去上早朝,我等了好久,始終沒見到他。"她閉上眼,心口猛地一抽,"不知他是不是怎麼了?我真的好擔心。"
"別急,或許是因為王爺有事,所以無法早朝,你該打聽一下的。"阿季走向她,忍不住問出梗在心中的疑問,"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每天都得見到王爺不可?老實說,憑我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你就別……"
"別再癡心妄想了是不是?"她索性替他說了。
"呃……我--"阿季頓覺不好意思。
"你放心,我不會難過,我知道我配他不過,比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配不過他--"她心碎地下淚。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麼意思,你那麼美,那麼善解人意,在我眼裡,這世上沒一個姑娘比你還漂亮,甚至比劉千金還美呢!"阿季說著不禁臉紅了,他怯然一笑,"我不會說話,但說的全是真話。"
"謝謝你,阿季。"其實她指的不是外貌,而是她根本不是人呀!
"我看這樣吧!我替你去前面問問王爺的事。"他知道於蕎飛一直不敢到前面去,雖心底很納悶,卻又不好問出口。
"真的?"她感激地握住他的手。
"別……別跟我客氣,這馬廄裡的馬就麻煩你了,我去去就回來。"被於蕎飛這一握,阿季的心差點兒跳了出來。
雖然他很喜歡她,可他知道自己的長相根本匹配不了人家,況且她只鍾情王爺,也就沒敢將心底的意思說出來,反正能天天和她在一塊兒,他已很開心了。
"好,那我在這兒等你。"
目送阿季離開後,於蕎飛便一個人默默守在這兒等著他帶回來的消息,也不知為什麼,等待中的她思緒竟然愈來愈紊亂,心跳也愈來愈無規律,仿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般。
眼看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為何阿季還沒回來呢?
她不停在馬廄外踱著步,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才瞧見阿季遠遠奔跑過來的身影。
於蕎飛趕緊迎上,著急地問:"怎麼了?你問得如何了?"
"我問了好多人都沒人知道,可又不敢去問總管,最後還是打掃前廳的小娟替我問了總管,他才說王爺去找劉尚書的千金去遊湖了。"阿季氣喘吁吁地說。
"你說什麼?遊湖!"於蕎飛聞言,整個身子變得僵硬。
"是啊!既然確定王爺是去遊湖,那你總該安心了,千萬別再自尋煩惱。"
不知為什麼,當她聽阿季這麼說,心底的煩憂不降反升,原先不好的預感也愈來愈強烈。
"阿季,那你知不知道王爺他是要去哪兒遊湖呢?"
淮河水勢洶湧,倘若他們是到下游一帶的湖泊去遊湖,那可是萬分危險啊!如果水勢衝破了屏障,這……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這……剛剛我好像聽總管大人說過,可我這會兒又忘了……"阿季搔搔腦袋,卻是半晌也想不出來。
"要不由我說,你說對還是不對好不好?"沒轍之下,於蕎飛便想到這個法子。
"好,你就說說看。"阿季不好意思地說。
"那你聽好,是晏湖?"
阿季想了想,隨即搖搖頭。
於蕎飛細長的眉宇輕鎖,又問:"是青靈湖?"
所得到的答案仍是否定的。
"這麼說……這麼說是鴛鴦湖了?"於蕎飛抿緊唇,嗓音已是控制不住地顫抖。
阿季這時突然張大了眸,拚命地點著頭,"對對對,就是叫鴛鴦湖,蕎飛,你還真厲害,咱們這裡每個湖的名稱你都知道啊!"
他不停地微笑著,可於蕎飛的眼神已然遲滯,完全無法響應阿季的話。
"我必須要出府一趟,阿季,我一定要出府一趟!"
"好吧!你儘管去,反正馬廄的事已做得差不多了,只是……你那麼著急的是要去哪兒呢?"
"鴛鴦湖,我必須去鴛鴦湖找他。"
該死的,鴛鴦湖就是在淮河下游,難道練毅不知道那兒的危險性嗎?為何還要冒險遊湖呢?
"什麼?你要去找王爺啊!"阿季覺得不妥地勸著:"據我所知,王爺好像不太喜歡你去打擾,幾次看見你口氣都不善,勸你還是別去,如果再讓王爺撞見了可不好,就當作不知他在哪兒行不行?"他還真是為於蕎飛的固執擔心。
"阿季,你別替我煩惱,這趟我是非去不可,而且時間緊迫,不能再延宕了。"
看著於蕎飛那緊張的容顏,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那你快去快回,一切小心啊!"
"我會的,謝謝你。"對他點點頭,於蕎飛便刻不容緩地奔出了府邸。
@ @ @ @
趕到鴛鴦湖畔,於蕎飛卻意外地發現這兒的湖面平靜,似乎並沒有受到淮河的影響。
但是,她心底卻有著愈來愈深的恐懼,仿似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等一下定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於是她便站在岸上遙望湖面,突然,她看見湖面上有一個黑點,雖然瞧不清楚上頭坐的人,但潛意識裡她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就是練毅。
由於身邊沒有小舟或畫舫,因此她好潛入水底,以游水的方式接近他,好應付隨時突變的狀況。
然而,當她愈來愈靠近他們,微微探出頭,卻見練毅親密地摟著劉婉婉,兩人就坐在船邊耳鬢廝磨著。
劉婉婉大膽地主動擁吻練毅,而他唇畔也勾勒出一抹憐惜的微笑,緊摟著懷中嬌弱似花兒的美人。
"毅,你明知道淮河大汛,為何還要來游這個鴛鴦湖,害得人家提心吊膽的,真怕這湖面突然高漲,人家可不會游水啊!"劉婉婉嬌柔地說。
"正因為淮河有大汛,我怕它會影響到鴛鴦湖,因此來這兒勘察,順便帶你來這兒走走,難道不好嗎?"練毅撇撇嘴,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再說,倘若真有事,我也不可能丟下你不管,你不必驚慌的。"
練毅輕摟著她,憐情蜜愛地說,那揚起的笑容卻暗藏著某種心思。
"真的?你不會不管我?"劉婉婉突然咧嘴大笑,"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她緊緊摟著他,露出一個曖昧的眼神,"我們別在這兒閒晃,進去艙裡面好不好?"她媚眼一勾,話語裡暗藏著部分暗示。
"這麼急,難道你是想……"練毅嘴角輕勾起一抹邪味,覆在她耳畔輕聲細語。
"毅……"劉婉婉醉臥在他胸前,感受著讓他愛撫的快慰。
躲在水中的於蕎飛看見這一切,心中不能抑制地泛著椎心刺疼。
最後,她不得不沉入水中,用力以手揉揉滿是淚水的臉龐,希望能借此讓自己冷靜些,千萬別又陷入不可能在遐想中。
他有所愛的人,她是該祝福他、為他開心才是,絕不能有任何吃未、嫉妒的心態。雖然她討厭劉婉婉,可既是他的選擇,她也只能忍受。
就在這時候,水面下突生一股騷動,許多魚兒急速竄逃,於蕎飛當然也感受到了,連忙抬頭望著瞬變闃暗的天色。
"糟糕,就要有大水沖到這兒來了!"她趕緊游向畫舫,直對著坐在上頭的一對男女嘶吼,"毅--快走……你快走……"
然而船上的兩人正陷於情慾交纏,絲毫沒注意到她的喊叫,這情況看在於蕎飛眼中,可是又急又慌!
"快啊……快走啊……否則來不及了--"
於蕎飛的泳技雖堪稱一流,但距離那麼遙遠,她的嗓音根本不能傳到他耳中,因此她只好加緊往前游,可大量水流突然從前方急湧而來,沖得畫舫猛地一震。
"啊……救命呀!"劉婉婉嚇得不禁尖叫出聲,抓著練毅的手臂不肯放開,隨著畫舫翻覆,她的叫聲也更加淒厲。
練毅的泳技雖屬上乘,可劉婉婉卻像是發了狂似的直勾著他的手臂,讓他的身形根本無法施展。
"婉婉,你別抓我的手,抱緊我的腰就行了。"練毅深提了口氣,回頭對她喊著。
可風勢變得劇烈,滔滔狂浪花掩蓋了他的聲音,劉婉婉更像是瘋了般的緊抓住他,還拚命爬上他的身,將他往下壓。
於蕎飛見狀趕緊衝向她,用力扳開她的手,可這時她仍感受得到看似弱不禁風的劉婉婉力氣異常的大,甚至將於蕎飛打得七葷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