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記得你,可我想你一事實上是個好姑娘,否則我不會認你做姐姐。」說完這句話,藍融就轉向一直坐在椅上,笑看這一幕的司馬陰司,「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你說!」
司馬陰司挑起眉,「我就知道你會來,所以不急著去找你。」他的目光瞟向縮在一旁直發抖的章和與章母,「瞧!他們可嚇得飯都沒吃,再這麼下去,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活不久了。」
「別廢話,說出你的目的。」她目光激射向他。
「爽快!將任子毅帶來這裡,我要親眼看你殺了他。」他陰險的說。
「什麼?」藍融滿是驚愕,「我若答應跟著你,你難道不能放過他們嗎?」
「這幾個人我殺了無益,但任子毅則一定要他的命,否則你永遠也忘不了他,所以……我要他死!」他目光如劍,刺入她心坎。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突然一問。
「傻蓮兒,你還在試我對你的真心嗎?我不恨你了,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嗯?」他溫柔一笑,可看在藍融眼中卻引起她心中強烈的冷顫。
她也笑了,「你真的瘋了!」
「對,我愛你愛到瘋、愛到狂。」司馬陰司突然站起,「快去!給你一天的時間,若天黑之前你沒將他帶來,就等著收這幾個人的屍吧!」
「啊!不要啊……」章和緊張的大聲喊叫,「藍姑娘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融妹,別管我們了,就算死,我們一家人也是死在一起,我不能再對不起你了。」雁蓉豁出去了。ˍ。
「你這傻丫頭說什麼傻話?」章和氣得就要朝雁蓉踢一腳,卻被施祺制止。
他抓住他的腿,「章伯父,不要讓我對你失禮。」
藍融看著這一幕,有人照顧雁蓉,那麼她也放心了,唯一遺憾的是她至今仍想不起過往。
「好,我答應你。」她轉向司馬陰司,妍麗的臉上掛著的笑容是這麼的雲談風輕,倒是讓司馬陰司心口一震。
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
黃昏時分,藍融守在任府外,不久就見任子毅一手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從外頭回來。
「我從沒見你酗酒過,今天怎麼喝得這麼凶?」她沉靜的聲音突然從轉角處響起。
任於毅瞇起醉眼看向她,神情裡有著明顯的悸動。「是你?你還不死心要我的命嗎?」他突地開懷暢笑,「哈……看來我做錯了,真得殺了你才能永絕後患。」
她無反應的輕輕扯唇,「你就要如願了。」
「你是什麼意思?」任於毅的臉色突地端正起來,模樣與剛剛有天壤之別。
「請你跟我走。」她避開眼眸,背對著他說,隱藏眼底就要逸出的酸氣。
「去哪兒?」
「章府。」
「做什麼?」他已經放她隨她師兄去了,她到底還想怎樣?
「去了你就知道了。」她淡然一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若我不去呢?」笑話!她是那種隨她喚來叫去的男人嗎?以前或許會,可是今後再也不是了。
「就是你怕了。」她柔柔一笑,眨去眼睫的淚後才緩緩轉身看他,像是想將他的身影永永遠遠牢記於心,隨她到天涯海角。
「你這女人!」他目光狠狠一瞪。
「別老羞成怒。」她撥了下髮鬢的細發,風情萬種的一笑,「若真怕了也沒關係,我這就回去跟他說。」
「誰?是誰要見我?」見他這般,任子毅真有股衝動想衝上去掐死她。
「你來了就知道,不敢來也是情有可原。」她只好賭一賭了,當然這個賭注怎麼說都是拿「她」為餌,絕不是他。
「好,我去。」他冷著眼。
「不帶著林凡嗎?」藍融突然想起,若多帶個人對他而言也會有好處。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就拿自己的命賭賭她到底想做什麼?
藍融還想說什麼?但見他一是堅決的表情,於是不多語的帶著他往前走,任於毅則提防的跟在她後面。
※※※
一進章府才知道氣氛詭異,似乎有別於任子毅的想像。
原以為是那些突厥人潛人章府揚言要見他,可沒想到,裡頭竟是一些畏縮在角落,手腳均被捆綁的章家人。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就在這時候,司馬陰司現身了。
瞧見他張狂的模樣,任於毅感到萬分的厭惡。「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他的聲音依然不冷不熱,聽不出情緒。
「不錯。你很鎮定。」司馬陰司勾起嘴角,徐步走向他,「你認為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要我死。」任子毅一笑,一句話便說穿了他的意圖。
「哈……」聞言,司馬陰司狂笑,笑得臉漲紅,「你夠行,算我遇上對手了。」
「問題是我們一對一,你打算怎麼殺我?」任於毅抿起唇,灼視著他。
「你錯了,你是一個人,我可是有兩個人。」說著他使將益融一把拉進懷裡,伸長舌頭舔了下她的耳垂,「我命令你殺了他。」
藍融神情一繃,回頭睇著他,「你當真要我動手?那我殺了他之後,你會放了他們嗎?」
司馬陰司的視線膘向一邊,「放心吧!我既已答應你,自然辦得到。」
他拍著胸脯說。
「你們兩個在那兒商議得挺愉快的,可曾考慮過我讓不讓你們殺?這幾個章府的人我完全沒放心上,你別想用他們的性命要脅我。」
任於毅突然插了一句話。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為了章府的人束手就擒,否則我又何必讓她幫我呢?」司馬陰司已完全沉浸在即將殺了任子毅的快感中。
「既是如此,那就抱歉了,你們兩個最好一起上,否則不會是我的對手。」
任子毅極有信心的說。
「哦!是嗎?那你運氣看看。」司馬陰司張大眸,等著看他的反應。
任子毅臉色一變,趕緊運氣,這才發現他體內氣息不勻,根本無法發揮!
「司馬陰司,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哈!我不過是在空氣中散發一失神香,聞到的人內力是暫時發揮不出來的,可我事先服了解藥。」司馬陰司大笑。
任子毅深吸了口氣,目光狠冷的盯著藍融,「你這個女人,究竟和幾個男人混?一會兒師兄,一會兒師父,你還真是個悶騷浪娃。」
藍融聽得心口好疼,但她沒有多做反駁,只是轉向司馬陰司,「如果這把刀見了血,你是不是就會放過他們?」她面無表情的問,臉色極盡蒼白。
「當然,只要是死了、我就放過那些人。」司馬陰司做著保證。
「這是你說的,只要見血死了,你就會放過其他人?」她再次求證。
「我司馬陰司雖然陰毒,不過說一不二,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此刻的他正等著看任於毅慘死在藍融刀下的情景,完全沒看出藍融臉色的變化。
倒是任子毅,已觀察到她臨死般的冷絕,以及那張不帶任何表情的刻板笑容,這樣的發現竟讓他心慌了!
「好,那就開始了。」
藍融高舉起手中的利刃,而後一步一步的朝任子毅走去,她的眸光柔化了,眼底有著種種說不出口的萬語千言,這般怪異的她,當真給了任子毅失措的危機意識。
這時候他擔的居然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她的。
「永別了,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也根本不想舉起這把刀,但是我是被逼的,請你相信我。」緩緩的,她逸出了最柔最美的笑容,刀子瞬然降落……
任子毅眸暴睜,揚聲大喊美:「不!」
來不及了。
他接住藍融下墜的身子,紅了眼眶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藍融只是對他微微一笑,轉首朝向同樣任愣住的司馬陰司,「刀子砍下了,也見了血了,我……我就要死了,你要依照諾言放了他們,放了子毅……」
司馬陰司仍舊傻愣的站在那裡,像木頭一般,不言不語。
任子毅見狀,立刻說:「你不能死,我帶你回去,我會請城裡最好的大夫救你……」他在司馬陰司眼睜睜下,抱起藍融往府外疾衝而去。
他不停叫喚著她的名,希望能抓住她彌留的意識。
不能死……說什麼他也絕不會讓她死,她若狠心要上天下地,他也必定跟隨到底……
第十章
被抱回任府中的藍融,在群醫的聯合會診下,傷勢仍是毫無起色,這下可是急壞了任子毅,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拉下了臉去求十一少項熏。
項熏擺了張酷臉,神氣活現地說:「喲!咱們最冰冷、最無情的九少,什麼時候看重我這個朋友了?居然還會登門拜訪?」
「我求你,項熏,請你告訴我綠衣老人在哪兒?我一定要找到他。」任子毅放下怒焰,低聲下氣的說。
「我又不是他的跟班。怎麼知道他在哪兒呢?」項熏挑了挑眉,模樣說明了他是故意不說。
任子毅見狀,當真是又急又氣,「項熏,你到底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