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華一掙脫她的掌控,便一溜煙地衝到陽台去,還當真怕極了盈盈這個女人發癲裝 瘋的模樣。
盈盈的眼珠子俏皮地轉了轉,不管她與耿司傲究竟可不可能,畢竟,他的心她還是 要征服的!
於是,她立即轉進廚房,真的特地為他泡了一杯香醇濃郁的咖啡。
第七章
盈盈費了好大的一番工夫,用咖啡爐及酒精燈慢慢地煮好了一杯滋味絕佳的拿鐵咖 啡。
她拿著瓷杯靠近鼻前聞了聞,心想,耿司傲如果嘗過它後,肯定會為它著迷的。
於是,她喜孜孜地將咖啡端到書房門口,敲了敲房門。
不久,就從裡頭傳來耿司傲的聲音。「請進。」
盈盈輕輕的推開門,就見他埋首在書桌前,頭也不抬地翻閱著手中的文件,那副專 注、認真的模樣,又和方纔那個邪惡無禮的耿司傲有極大的不同!
看著看著,她情不自禁地著迷於他這副謹慎、冷酷的模樣。
「既然進來了,為何不說話?」他驀地抬起頭,調整一下鼻樑上的銀邊眼鏡。
盈盈這一看,渾身又是一震,沒想到戴著眼鏡的他竟是這麼的斯文,全身還充斥著 一股書卷味。
「你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傻在那兒?那邊有椅子,坐啊!」耿司傲索性扔下筆,往 椅背一靠,嘴角露出一抹恣意灑脫的笑容。
「我……我特地端咖啡來給你。」
被他這麼一說,她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的東西,於是,走上前將杯子放在桌上。
卻也因為這一靠近,她清楚地看見桌上卷宗封面上的七個大字——僑太合作計劃書 。
咦——會有這麼巧的事嗎?想不到爹地居然和風華也有生意上的往來,而且,似乎 關係還挺密切的呢!
「瞧你看得那麼入迷,知道僑太這家公司嗎?」他挑眉問道。
「不,我不認識。」盈盈緊張的往後一退,差點撞翻了桌上的咖啡。她趕緊伸手扶 正,卻不小心被溢出來的滾燙液體給燙著了。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我看看。」
他蹙眉起身,繞過桌子察看她被燙傷的手指頭,「還好,只是有點發紅。」
「好痛……」她的眼角已因疼痛而泌出淚水。
「還哭!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大意了,三番兩次的出意外,不是燙傷,就是燒傷, 你非得在身上留下一堆疤痕才滿意嗎?」耿司傲一看見那紅腫的指頭,就控制不住地對 她發火。
「我又不是故意的。」
盈盈翹起小嘴,輕瞥了他一眼,委屈地喃喃道。他幹嘛那麼凶啊!燙傷的人是她, 又不是他!
「對,你不是故意的,而是太大意了。」他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我無論到哪兒都 必須準備個急救箱才行。」
耿司傲無奈地一歎,開始在房裡不停地翻箱倒櫃,好不容易終於讓他找到了一瓶傷 藥。
「來,把手伸出來。」他走向她。
盈盈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怯怯地將手指頭交給他。
「說真的,你現在這副樣子,又聽話又柔順,比剛才那副潑辣樣惹人憐愛多了。」
耿司傲一邊為她上藥,一邊笑瞇著眼看她,眸底有一抹深沉難懂的光芒。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盈盈正想辯駁,卻突然憶起那華的交代,連忙噤了口 、抿著唇,不語地鼓著腮幫子。
「怎麼不說話了?」上完藥後,他為自己點了一根煙,緩緩地吐吶間,那裊裊的煙 霧似乎讓她對他斯文、儒雅的模樣產生了一種錯覺。
「我本來就沒什麼話好說的,不過是怕你累了,才泡杯咖啡好讓你提提神,我這就 回房去,咖啡你得趕緊趁熱喝了。」
又不能跟他吵,留在這兒,她遲早會按捺不住脾氣,所以,還是在能控制之前離他 遠一點兒,省得又被那華罵她沒氣質。
「喂!等等——」
耿司傲快步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你那杯咖啡當真是出於真心泡給我喝的 ?」聽到她這麼說,他的心裡竟會泛起一絲絲的喜悅,更沒想到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 會讓他產生這種突兀的感覺。
「當……當然了。」盈盈口是心非地說。
若非那華那只怪貓的提醒,誰會泡咖啡給他喝啊!她早就回房裡呼呼大睡了。
「你的確是個很奇特的女孩子,現在想想,對於當初將你救回家的舉動,可一點也 不後悔了。」他笑意盎然地說。「為什麼?」
「因為自己一時的雞婆救回一個女人,原以為她是累贅,卻想不到她還會怕我太忙 而泡咖啡給我喝,這樣的感覺是不是挺棒的?」他咧開嘴,笑得肆無忌憚。
「什麼?你說我是累贅?」她揚起眉怒聲問。
「別生氣,現在不會了,因為你溫柔可愛得讓我心疼。」呵!沒想到耿司傲說起甜
言蜜語可一點兒也不會臉紅呢!「心……疼……」
盈盈微微發愣,想不到那隻貓說的話竟一點也沒錯,男人真是逃不過女人溫柔的攻 勢耶,不過,這男人幹嘛要把表情裝得那麼詭譎啊?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話裡的可信度。
「那……那你繼續忙吧!」盈盈看了看他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也不好意思再耽擱 他的時間。
如果他真是為「僑太」而忙碌,她更是不該打擾他了。
耿司傲忽然順著她的視線往桌上一瞄,冷不防地又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對僑太的 感覺怎麼樣,它的風評又如何?」
他是打算借由她在台灣土生土長的優勢,想對僑太做進一步的瞭解。
「呃……我說了,我根本沒聽過什麼僑太……」才轉過身的盈盈被他這一句話給嚇 得渾身緊繃,就連舌頭都抖得連說話都口齒不清了。
「哦——」他摳摳眉,以一副懷疑的眼光看著她。
像僑太那麼大的一家公司,除了在報章雜誌與電視新聞中經常出現外,甚至在股市 也佔有一席之地,這丫頭居然會說沒聽過?
除非她是瞎子,不看電視也不看報紙……「你幹嘛用這種眼光打量我?好像我會騙 你似的,我認識它對自己又沒有什麼好處,根本沒必要騙你嘛!」
盈盈緊張地趕緊繼續道:「來到這兒後,我都還沒好好的休息一下呢!真的累了, 所以想先去睡了。你也一樣,別熬得太晚。」說完幾句類似關切的話語後,她便三步並 作五步地火速離開了書房。
耿司傲看著盈盈那副倉皇又急促的模樣,不禁搖頭歎息,當然,也對於她這似是而 非的說詞、奇奇怪怪的表現逐漸起了疑心……
???
盈盈一大早清醒後,發現身旁已是空無一人!
昨夜她回房躺下後,卻怎麼也睡不著,沒多久,耿司傲也進了臥房,他那故意放輕 的腳步聲聽在她耳裡卻格外的鬼祟和驚悚,嚇得她都連眼皮都不敢隨意動一下,就怕他 又會用剛才那種「猛獅交配」的方式來對付她。
可他現在人呢?該不會趁她睡著時就跑掉了吧?
禁不住好奇,她趕緊跳下床走出臥房,在整個二樓的房間一間一間的找,卻仍不見 他的蹤影。
盈盈幽幽一歎,想不到才一會兒沒見到他,竟會對他有著那麼濃烈的思念,這究竟 是怎麼回事?
她垂頭喪氣地轉過身,才打算走回房間,哪知道,那華竟突然在她身旁嚥了一聲, 又把她嚇得跳了起來。
「喂,你這樣突如其來的亂叫,可會嚇死人的耶!」盈盈瞪著它,開始控訴著它的 「惡行」。
更何況,她現在的心情簡直是糟透了,更有一股被人遺棄的深切悲痛感。沒想到當 個情婦居然會連對方去哪兒都不知道,也沒資格過問,對那個臭男人而言,她好像只有 暖床的份。
「我只不過是跟你打聲招呼,向你問聲早,幹嘛發那麼大的脾氣?」那華瞄了她一 眼,直抱怨道。
「我懶得跟你說,我要出門去了。」盈盈懶得理會它,快步走回房間,還不忘「砰 !」的一聲用力把門關上,以發洩內心的不滿。
無辜的那華只好聳聳肩,趴在門外等她出來。
不久,當盈盈梳洗換裝完畢走出房門,見它仍待在那兒,不禁又說:「奇怪,你怎 麼老是陰魂不散的,別擋住我的路好不好?」
「我猜你是打算去找耿司傲,對不對?」那華不以為意的一笑。
「沒錯。」
它嗤地噹一聲,「你就這麼衝出去,可知他去哪兒了?」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公司上班!只要我招輛車子,告訴他「風華」兩字,就不信 找不到他。」
「話是沒錯啦!但要是他不在公司呢?英國可不比台灣,光一個都市就可以讓你找 上個把月呢!」那華並無意潑她冷水,只是好意提醒她罷了。
「我……我不會問他們公司的人嗎?」盈盈的眼珠子輕轉道。
「小姐,昨天說你白癡,還真是說對了呢,請問你是他的誰?難道你要對風華全公 司的職員說你是他的情婦嗎?就算說了,你保證他們會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