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脫了鞋、蓋好被,他正想離開,卻被醉意朦朧的她拉住了西裝一角,「別走, 我好怕,媽,我好怕……」
喬勳摸摸鼻樑感歎自己何時變性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聲說道:「我不走,別怕。」他掬起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掌中 ,居然發現在這麼寒冷的夜,她手心竟會冒出汗水!
是什麼樣的心事讓她嚇得手冒冷汗、語無倫次?
「為什麼總是女人受傷,媽,為什麼?」她的話勾起他渾身一顫!低首見她心碎淚 溢的低喃著,喬勳在乎的心都疼起來了。
「不會,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我只會保護你……永永遠遠保護你。」
喬勳索性脫下西裝外套,側躺在她身邊,躲進被窩中,以撫平她不停顫抖的身軀; 他的大手繞過她背後,緊貼著她的嬌軀,希望藉由手掌的熱力讓她的恐懼消弭於無形。
他意料不到的是,自己已不知不覺栽進了她的溫柔鄉中,這個女人像個謎,卻深深 鎖住了他的所有心思。
她的小頭顱像是信任他般緊緊窩在他的頸窩,低泣聲漸漸消失,像是因他的這句話 而震醒了,「你保護我?」
「對,我會保護你一輩子。」他聲音像黑絲絨般細膩撫慰著她的心。
「騙人!」她猛然抬起頭,以迷濛含霧的雙眼盯著他瞧,「你別搖呀!讓我看清楚你的臉好不好?」
「我沒搖,是你醉了。」
「要命!你是男人呀!我最討厭男人了。」她突然使出全力推開他,想起身卻不小 心由另一頭翻下了床,「哎喲!好疼。」
「我是男人沒錯,別排斥男人,男人才有能力保護你。」他翻躍過床,將她拉回床 上。
「我不用男人保護,去他媽的男人!你們都有張天花亂墜的嘴,不可靠的嘴,甜言 蜜語都是有目的的。你是誰?為什麼要纏著我不放?我身上沒有任何利益好讓你獲取了 ,臭男人,你走!」
她歇斯底里的狂笑,再度掙扎著要起身。
「你給我安靜點!」他暴怒狂吼了聲;鑿刻般的面容難得閃過悒鬱之色。
她細緻的臉部線條卻被他的一陣怒吼懾住,微微一震後,笑聲轉為低泣,她垂頸看 著自己絞緊的雙手,肩膀抖得厲害!
「別哭了。」他也急了。
董宛萩嚶嚶的哭泣聲並無因此而停歇;喬勳自覺此刻正是他人生的一場大浩劫!完 了,他最怕女人哭了,尤其是她。
深吸口氣,他試著將滿腹的無奈壓抑下來,經過時間的流逝,他愈發激昂的無法克 制自己!猛地,他制住她的四肢,雙手壓在枕頭兩側,將自己溫暖的唇壓上她濕潤的玫 瑰,雖不智,卻也有效地止住了她的嚶泣聲。
數秒鐘過去後,她開始一聲呻吟、一聲抗議地想找回自己的聲音,但卻被他無情又 似多情的唇吞進腹中;喬勳輾轉廝磨著她,以舌愛撫、按摩著她柔軟如棉絮的甜美唇瓣 。
他感受到她的軟化,不再僵直身軀,鉗制的大手也鬆開了她的柔荑,雙手捧住她細 膩的臉頰,如寶貝般疼惜地吻著她。
「不哭,你哭得我的心都亂了!」
他的黑眸異常的清亮而熾烈,蓄滿柔情的看著她無助又彷徨的雙眼,心中莫名抽痛 ;再次俯下臉,他佔據了她白皙的頸項,捺不下心中的狂濤,細細舔噬著她的耳後、頸 、肩,緩緩下移,隔著一層黑色禮服逗弄著她敏感的雙峰。
「不──」她喊不出聲,但醉意已全消。
「繼續說,說你不要,我會停的。」由雙峰上緩緩下降來到了她無衣物阻絕的腋下 ……柔情滿注的舌尖劃著圈,也劃出她激狂的喊聲。
「快說!」
他粗嘎的命令她,波濤的慾念已臻把持不住的窘迫邊緣。循著她迷人的馨香他再 度找到了她的唇,細細蜜吻著。
在他的漸進的挑逗下,董宛萩已發不出聲音,她想喊不,可惜生理反應卻硬生生的 違背了她。
「宛萩─」他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腿,勻稱且修長,當他的手延續向下觸即她的底 褲時,董宛萩才赫地全然清醒了!
「不可以!」
喬勳低咒了一聲,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但他停得艱難;深邃的五官覆上一層迷 霧,也有股釋然的苦笑,「我以為你不會喊停了。」
「你走!」
董宛萩坐起身,蜷曲成一團低泣著,她恨自己,恨自己竟然在受了大的傷害後還敵 不過情慾的誘惑,她真是該死!
鬧笑話了,自從遇見喬勳後,她壓根來不及遁形,就沉溺在他的溫柔與不羈的狂野 氣息中。他又會怎麼看她呢?就如他所說的是一個悶騷的女人吧!
她甚至不敢看他,怕看見他神情中充滿著輕蔑與鄙夷。
「好,你休息吧!」既然她喊了不,他就必須遵守承諾,只怕再待下去,就再也走 不了了。
直至聽見門合上的聲音,董宛萩這才狼狽的抬起頭,看著緊閉的門扉;她並不想禁 錮感情,其實在她漠然表相下的是曾經有過的熱情,只是對於情愛她已成了個一竅不通 的拙者,就怕傻得又傷了自己。
喬勳,你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這樁由利益堆砌而成的婚姻,誰又能寄望太多?又 有誰會相信這世上有真愛!
他身上滿是一連串解不開的謎及眩惑人心的魅力,令她剛硬如鐵的心出現了一道不 算小的柔情縫隙。
頭疼呀!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
緊臨喬勳住家前方的就是黑幫總部。
喬勳離開董宛萩後就直接來到黑幫,處理一些自從婚後就擱置已久的事務,其中不 乏黑幫分散於各地賭場與酒樓的營業計劃表,更有一些江湖混混的挑戰書,喬勳每每看 見這種東西,總是閒散一笑後就將它扔得遠遠的,但今天他卻有股衝動打開它,瞧瞧又 有哪些新成立的幫派?
這挑戰書一抽出,就赫然出現了幾個大字:
別動她,董宛萩是我的!等著,我會找上你。
喬勳雙眉微擰,腦子開始盤算著這整個事件,最後他突發奇想,也許這人就是讓董 宛萩綁上心結的男人。
好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幫主,駱先生與楚先生來找。」門外傳來聲音,拉回了喬勳遠蕩的心神。
「請他們進來。」
片刻,駱子塵的笑聲已揚在門外,「哎呀呀!想不到我這個黑幫創始人之一想見一 下老大還得在外稍等片刻。」
「要不要咱們來換一下,由我來喊你老大。」
喬勳瞄了他一眼,語氣中多是促狹,「為何不約在KarSar,這裡出入的人太多,小 心隔牆有耳。」
「我已巡視過了,今天除了自己的弟兄外,樓下並無外人在。」這句話由向來謹慎 行事的楚寒森開口。
「那就好。子塵,我要你調查的事是不是已經有眉目了?」
「你找了個極大的麻煩給我。」他慢條斯理的說著,勾勒出一抹從容的笑意。
「怎麼說?」他臉色突然變得沉重,連駱子塵都會覺得棘手,這麼說對方頗不簡單 囉?
「依你的指示,我去日本仔細的做了一次詳查,由董宛萩當年所就讀的學校做指標 ,發現在她大學時期有個同學很可疑。」
「誰?」喬勳急促的問。
「他叫英野風。」
「底細?」
「完全被封鎖,我還找不到可查詢的間隙。據粗淺的資料上顯示,他是在日本福岡 出生,父母均任教職,為一獨生子,家庭背景簡單清楚,但經我由他父母的身份調查, 發現他倆並無高學歷,而且犯有前科,身上懷有大筆財富,這財富說出來一定會讓你咋 舌。」
「多少?」喬勳倒不以為意。
「數十億美元。十幾年前意外身亡,死亡理由尚未查出,而所有財產造福了那小子 ,至於其他有關英野風的一切資料全是個幌子,假的一塌糊塗。」他緩緩道出,喝了口 茶潤了潤喉。
「這麼說,英野風的背景非常不單純?那他和宛萩的關係是?」喬勳臉上的焦慮是一覽無遺的。
駱子塵笑了笑,想必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要我怎麼說,足足相戀了五年的情侶、愛人、還是知己?」
「五年?」喬勳瞇起眼,身體緊如弓弦,冷冷的探問。
這麼說她不就是十六七歲的青春年華就遇上那個男的?一思及此,喬勳胸口就極度 的忿忿不平。
「沒錯,升高中那年她就認識他了,而且她原本是個活潑、充滿朝氣的女孩兒,直 到三年前突然回國時,才轉了性情。看你那副山雨欲來的模樣,是吃醋了?」
笑意在駱子塵微覷的眼光中浮現,他清楚的看見在喬勳向來自持力甚高的心湖上已 遭到強烈的震擊,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好現象嗎?
他想是吧!
「你別忘了,她是我老婆。」
「是是……這表示你吃醋是應該的,換言之我說的則是廢話。」駱子塵轉過身,偷 偷一笑;哪知喬勳已將所有的心思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