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提高音量,非常詫異。
「齊姊姊,你這口氣好像對我有點兒質疑喲!哇,好傷我的心。」他佯裝捧心狀,頑皮姿態復萌。
「瞧你,我又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好奇,傲豐堡的弟子何其多,大師兄怎會挑上
不能怪水胭會這麼想,畢竟子黔再怎麼認真,也不足以擔負此重任吧!況且那些師兄們不會提出異議嗎?真是讓人不得其解。
「這你就不懂了,這次比武的對象全是今年剛入幫派的新弟子,順便想探究一下我們的水準到哪兒?」子黔沾沾自喜道。
事實上他自我要求甚高,才會有眉宇間滿溢的自信,他自認這些日子的苦練絕對是有代價的。
「趙爺爺知道嗎?」他老人家若知曉一定開心極了。
「上個禮拜我回去了一趟,因為最近要加緊練功,可能沒法子常回去看他。你知道嗎?當他知道時,有多興奮。」思及那天的情景,子黔不自覺地將笑意浮上臉。因為爺爺的那種得意是他這幾年來,頭一回感到最釋懷的。
「我也好久沒看見他老人家了,你放心,這些日子我會常回去看他老人家的。」水胭抬起水袖輕輕為他拭去額上的汗水。
她是以大姊姊關愛的心情對待著子黔,但遠遠隱身在樹蔭旁的莫司傲卻不將這種親密的舉動視為姊弟之情。
畢竟她和趙子黔並不是什麼見鬼的親姊弟!
遏止不住心中漸泛的酸氣,莫司傲陡地現身道:「趙子黔,還耗在這兒幹嘛?該去練功了!」不友善的目光絲毫未放鬆。
這臭小子怎麼老是盯著水胭不放,剛回來又被他給纏上了,還真是有夠陰魂不散!
「是。」
子黔嘴角扯笑,拉了拉水胭的衣袖,附耳輕聲道:「不簡單,你找尋他的委屈與辛苦不算白費了。」
自從水胭告訴他與爺爺已找到要找的人時,他們無不為她高興;當她又訴說那人就是莫司傲,他們的高興立即擴散為驚訝與祝福。
當然,這個結果是子黔早就預知的,只是不知齊姊姊那麼快就公佈了它。
「子黔……」她無言,這時才發現平日嘻皮笑臉的小弟,竟是如此的早熟,才十四歲的他已能讀出她的心事。
「我祝福你們。」
他側身瞄了眼臉色已趨鐵青的莫司傲,微微頷首,之後離去。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不遜之語一出就後悔了,什麼時候冷靜自若的他,情緒變得那麼起伏不定了;這分明是自掘墳墓,讓他在她面前汗顏的抬不起頭來,現在的他一定和她心目中的莫哥哥相距甚遠了!
水胭笑笑,「你知道的呀!你不是調查過了,他是我的恩人,就像蕭堡主與你的關係一樣,嗯……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收他做義弟。」
她的笑不為別的,只因他微酸的語調和微慍的臉色,這不就說明了他在意她。
那種在意不再只局限於幼年時那種兄妹之情,更含著愛吧!雖然他也曾表明愛她的心跡,但她仍怕這只是他延續著幼時那段潛伏在他體內無意識下的情感,不是真的男女之情。
因為他未記起從前的她,這愛來的太突然!
是不是人在幸福中總會覺得茫然?偏偏他又要去赴一場生死之約。
他可曾顧及到她的感受呢?她不知道。
「你——是我失態了!」最後他只能這麼回答;但他仍不禁擔心除了恩情外,那小子對水胭似乎還有非份之想。
見鬼了!他怎麼和個小孩兒在那兒爭風吃醋,好像自己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問題是每回他來找水胭,總是看見那該死的趙子黔。
「既然如此,你有意見嗎?」水困又問。
「嗯?」什麼意見?
「我收他做弟弟的事呀!」
倘若真要他說實話,他會說:不贊同,免得近水樓台;但現在為表君子風度,他只能回答:「你看著辦吧!等將我義父救出,我會陪你去向那位趙爺爺致謝,謝他替我照顧你好一段日子。」
「你會喜歡這位老好人的。」水胭主動的攀住他的頸項,將腦袋窩在他的鎖骨,偷偷啃咬了下他凸起的喉結。
「你愈來愈大膽了,居然公然挑逗我?」
莫司傲的嗓音顯得粗嘎瘩,他的神經被她這麼一啄,全然緊繃了起來;他深怕自己會再度情不自禁的要了她。只是齊叔在這兒,他理當克制,更該尊重水胭,因為他已侵犯過她一次了。
「你喜歡我的挑逗嗎?」水胭大膽的說:她深怕他此去就會陷入江純純的溫柔鄉中,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蕭堡主在江純純手上,莫哥哥極有可能受其要脅。
不能怪她這麼想,因為目前她必須有這樣的認知,免得到時候她會承受不起,這就是一開始她不願他赴約的原因。
「事實上我不怕挑逗。」
如果他是那種被女人一撩撥就按捺不住的男人,那他豈不成了種馬了。就拿他週遭的那些女人來說,無不都像水蛭般吸著他不放,尤其是江純純,他不都甩得乾乾淨淨,跟她們一點瓜葛都沒。
可是水胭不同……
聽了他的回答,水胭有點兒喪氣,「我知道我不怎麼有女人味。」
「偏偏我只受我深愛的女人挑逗。」一句話扭轉了乾坤,水胭愕然的抬睫看向他,為他這句話而情緒激昂。
攔腰抱起她,莫司傲踢開房門,快步進房;他不得不承認,他的自制力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的柔情毀燒殆盡,留下的只有恣意湧出的癡狂眷戀。
對於赴約之事,他倆早就忘了。
※ ※ ※ ※ ※ ※ ※
一處傾斜的山坡地上,長滿了碧綠的青草,這兒就是川省著名的翠碧坡,也是莫司傲赴約之地。
江純純與小杏早就久候於此,臉色也因不耐而呈現青綠色;姍姍來遲的莫司傲卻一點兒也不把她們的怒意擺在眼裡,受要脅的人是他,他都不表現怒氣了,她們有什麼資格憤怒。
「司傲,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只見他人還沒到她面前,江純純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向他,扯住他的手,卻被他不著痕足跡的躲過。
這種吸血蟲的行徑真讓莫司傲難以消受。
「我沒讓你等。」若不是她拿義父做要肋,他可不想奉陪。
「你怎麼以這促口氣和我說話,不怕我殺了他嗎?」
「你指誰?我義父嗎?哼,你不敢!」他譏誚的說道,連正眼都不願瞧她一眼。
一無是處的女人已經夠可憐了,想不到她還兼具心狠手辣,這種女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敢?」
莫司傲餘光一瞥,是那個頗懷心機、身藏不露的丫環,「你是誰?」
「我……」
「我正在跟江二小姐說話,沒你插嘴的份。」他輕描淡寫帶過的言詞,卻輕蔑的可以,這可惱怒了小杏。
「你說什麼?我沒資格說話嗎?」小杏僵住身子,以顫抖的手指指著他,他將她當成什麼了?卑微的下人?
堂堂弓武殿堂的左副手,竟要在這兒聽他嗤鼻的言論!莫司傲,你別得意太早,我會讓你跑在我面前求饒?nbsp; ?br />
看著她忽青忽白的表情,莫司傲在心底暗自笑了,她果然中計!大概不用多久,真相即可大白,江純純的幕後主使者已呼之欲出了。
而小杏大概不過是個中間人罷了,要釣出大魚得放長線,莫司傲深知這點,所以才敢走這一遭。
「一個城府極深的丫頭罷了,能說什麼好聽的話呢?」他斜唇一笑,魅力十足的展露出他不馴的狂樣。
「什麼?告訴你,你已得罪了弓武殿堂!」小杏終於守不住秘密,貿然開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莫司傲目光一瞅,散發出幾許寒光,弓武殿堂!江湖上少數能與他們傲豐堡並駕齊驅的幫派之一。
他在腦中不斷運轉,記不得自己何時得罪過他們。
「你總算招認了。說,弓武殿堂與我們傲豐堡究竟有何仇恨在,你們需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莫司傲的目光凌厲如刀,在敵意的牽引之下,泛著冷冽沁心的星光。
「當然,這是你與咱們堂主間的事,我這做屬下的並不是很清楚,不過依命行事罷了。」
莫司傲一愣,他與他們堂主之間的事!這麼說弓武殿堂所針對的對象不是傲豐堡,而是自己羅!義父不過是代罪羔羊,只是鄭襄鳴想誘出自己的餌。
看樣子,他要找出事情的癥結必須找機會和鄭襄鳴面對面了,「你安排一下,我要和你們堂主見上一面。」
「不,我們堂主是不會見你的。」小杏眼眉微挑,似乎在笑他的異想天開;但也欽佩他的勇氣。
「那說吧!你們約我出來,不會只是想談天說地吧!」
「不錯,我們是來和你談條件。」江純純跨前一步,由其眸中跳躍的瞳孔中可得知她的冀盼。
天呀!她就快得到他了。
「什麼條件?」他索性倚著大樹,漫不經心的間道。不過由江純純那花癡般的表情,大約可判斷出這所謂的「條件」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