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花店寫的,我怎麼知道花店的人會亂寫,那根本不是我交代的。」哦,那些情書把柄是他一輩子的羞辱。
「哦,是嗎?」方薰羽笑得賊兮兮的。
「你!算了,不跟你爭這個,孝堤呢?」
「不告訴你,哼!」
「哦,你也拜託一下,我康汀宇是什麼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康汀宇真是有口難言。
「嗟,難說、難說,這人心難摸、鴨噸難剝,我怎麼知道你這葫蘆裡還有多少壞主意?」
「唉,人說冷粥冷飯好吃,這冷言冷語就難受了,你怎麼忍心如此對我呢。」康汀宇落寞的低下頭,頻頻歎著。真倒楣,這甜頭嘗不到不打緊,現在可是走到哪都得碰釘子了,剛才是慕呈的利刃穿心,這會兒是薰羽的冷言譏笑,那要是再碰上以文那沖脾氣不知道又會怎樣了?唉,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汀宇,你這臭小子,你到底在幹什麼呀!」
想人人到,以文的聲音不就來了嗎。
「我哪有幹什麼。」康汀宇可無辜了。
「還說沒有,阿崇親眼看見,親耳聽見,還有人證為憑,你還有話說?」
「我……算了,待會兒你們再自己問孝堤去,到時就能證明我的無辜了。」老天爺呀,拜託、拜託,你就讓慕呈那傢伙早點開竅吧,不然我大概會給以文亂棒打死。想他康汀宇真是「阿不倍」,被朋友誤會成這般。
「那孝堤呢?」屈以文問。
「問她。」康汀宇指向薰羽。
方薰羽對著倉庫甩了一下頭,然後使躡手躡腳的走到倉庫門口,屈以文和康汀宇也輕悄悄的跟進。
好一會兒……
「沒聲音啊。」屈以文說。
「噓!」方薰羽指頭擺在唇上,示意他們噤聲,「也許人家在——」她嘟起小嘴,兩手比了接吻的動作。
嗟,要真是這樣就好了,於是他們都不作聲的繼續貼在門上。
※ ※ ※
刁慕呈環著孝堤打開倉庫門的時候,未料到跌進來三個人。
「你們在幹麼?」
「沒事,沒事。」眾人尷尬的猛笑,並喃喃自語沒事、沒事……本來是沒事的,可是當康汀宇瞥見孝堤紅腫的眼睛時有事了。
「刁慕呈你對孝堤怎麼了,你居然把她弄哭了!」康汀宇倏地火起,從地上彈跳起身。
「要你多事!從現在起,孝堤是我的女人,你管不著,我可警告你康汀宇,你要再敢打孝堤的主意,我就把你剁碎了餵狗!」刁慕呈也不客氣了,想到這人自己還當他是真朋友,真是瞎眼了。
「慕呈,你誤……」古孝堤想解釋。
「誰怕誰,有種你就來。你要是沒本事讓孝堤幸福的話,你就別誤了她,她已經為你等了一輩子,夠了,不需要為你這種雜碎再浪費青春。」媽的,吵架誰不會,慕呈敢下挑戰書,那他也敢接。
「汀宇,事情不……」古孝堤想插話,卻屢被打斷。
「你才是雜碎,奪人所愛、搶人之妻,你這種男人憑什麼給女人幸福。」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掏一片心,枉費自己全然信任他,當他就像是以文一樣的好哥們,如今這種背後被捅了一刀的感覺真教人抓狂。
「你又是憑什麼,你對孝堤根本就不珍惜,自己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你這種花心男人又算什麼,要論雜碎,你是雜碎得比我還徹底。」
「你根本就是嫉妒,你自己沒本事便眼紅別人的韻事不斷,沒用的男人。」刁慕呈狂吼回去。
「這種下流的事有什麼好嫉妒的,我還沒你這麼沒品!」康汀宇的聲音再壓過他的,場面愈發不可收拾。
「什麼叫下流,你這種不義的朋友才叫下流!」
「刁慕呈你……」
兩人你一來、我一往,愈吵火氣便愈大,出口的話更是愈難以人耳,屈以文的勸架一點作用也沒有。
糟了,怎麼愈說愈離譜,再這樣下去,這兩個人不用再一分鐘就會打起來了。「喂,解鈴還須繫鈴人,孝堤你得想辦法呀,我先到前面櫃檯去。」方薰羽帶著著急的心回到櫃檯,一邊結帳還一邊瞄著後頭。
「你們兩個別吵了,這都是誤會,你們……」古孝堤發現自己的聲音根本傳不進去他們兩人的耳朵裡,只好換個方法。
於是她板著面孔,走到他們中間,雙手抬起與肩膀同高、左右各頂著他們兩人,她什麼都沒說,就只是板著臉孔不說一句。
這方法很有效,一下子劍拔駕張的兩人都靜了下來。古孝堤看看左右,確定他們兩人都不再開口了,她才說話,「首先,慕呈你得向汀宇道歉。」
「為什麼,我才不……」刁慕呈本想反駁的話語,在看到孝堤難看的臉色後都吞了下去。
「你必須要道歉,你誤會汀宇了。」
「我……對不起!」刁慕呈心不甘情不願的,尤其是他在說完對不起後,汀宇那張得意的嘴臉,簡直讓人想撕爛它。
「哼!」康汀宇高傲的回敬他,一副跩得可以。
「汀宇,你也要嚮慕呈道歉。」
「什麼!」康汀宇得意勝利的笑意在聽到這句話後凍僵臉上,「為什麼我也要向他道歉?」
「因為慕呈錯在前面,你錯在後面,所以你也必須道歉。」
「我……」看見方纔他的跩樣現在移到慕呈臉上,康汀宇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但,「好啦、好啦,……對不起!」他同樣回得不情不願的。
「好了,剩下的我們到前面坐下來談。」古孝堤像個老師交代著,人先走了過去,後頭的慕呈和汀宇就像是犯錯的學生乖乖的跟在老師後頭,吭也不敢再吭一聲。
屈以文看著這一幕覺得好笑又不敢笑,沒想到兩個平日生龍活虎的大男人,一碰上女人都成了這德行。
這孝堤,好樣兒,酷!屈以文心底佩服。
※ ※ ※
刁慕呈和古孝堤之間總算是撥雲見日,可是就在刁慕呈將情敵全數殲滅、兩人趨於穩定了之後,卻又有一堆蝴蝶在他們的愛情路上翩翩飛舞,而且數量是多的需要殺蟲劑的可觀。
真見鬼了,這年頭帥哥稀有,所以連中等而已的男人都這麼的吃香。不知道是刁慕呈真有如此優秀,還是現在的女人們都降低自己的標準。
而刁慕呈開始後悔自己以前的風光紀錄了。
在店裡,他一邊瞄著孝堤的反應,一邊思量著如何打發這位想吃回頭草的小薏。
「喂,慕呈和那女人未免聊太久了吧,你要不要過去?」方薰羽盯賊般的瞅著慕呈和那女人。
「不用,我相信慕呈自己能解決的,這是他的事,我毋需過問插手。」古孝堤依舊是老神在在。
「什麼他的事、你的事,你們現在不同了,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他的事呀,你沒瞧慕呈直瞅著你,也許他就是需要你的幫忙呀。」方薰羽太瞧不慣孝堤的無所謂了,這女人應該要有醋勁的。在愛情領域裡,這麼冷靜的女人通常都會出問題。
「你的話沒有錯,但是我仍希望給他一點空間,況且慕呈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他能解決這些的,要是他連這些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那他就不夠資格成為一個女人的終生依靠。」古孝堤睨嚮慕呈的方向,「終生依靠」四個字是很令人震撼的字眼,還記得之前她曾說過要警告慕呈的老婆,說慕呈貪睡的缺點不足以成為一個好丈夫,而如今,自己居然就是那個女人。
見孝堤偷瞄慕呈的次數,方薰羽心裡偷笑著。什麼不在意,原來只是嘴上說著好聽啊,她就說嘛,哪有女人不喝醋的,除非她心裡沒有愛。「孝堤,這男人是不能用女人的標準來衡量的啊,女人是感性動物,男人是感官動物,女人用理性,男人用獸性,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喲。」
「是,小女子受教了,瞧你這位愛情大師分析得頭頭是道,多分點時間來想想你和以文的事吧。」古孝堤收回她的目光。
「我和以文哪有什麼事?」方薰羽不知不覺的紅潮襲上耳根。
「沒事嗎?那怎麼最近以文家都不回,就窩在你那。」
「唉,看片子看太晚了,又不是頭一回了。」方薰羽假裝對著乾淨的杯子抹抹擦擦的。
「哦,這樣呀,那你們就多看些片子吧,看到什麼好片再告訴我。」
「嗯。」方薰羽心中暗歎,什麼嘛,還不都是你們這對傢伙,談個愛情搞得亂糟糟的,害我都受了不良影響,成天也胡思亂想一堆。唉,前天夜裡,到底她和以文看了什麼片子,她根本一點也沒印象呢。
※ ※ ※
「請問古孝堤是哪位?」
早上十點,店才剛捲起鐵門,連燈都還來不及開,一位身著灰色套裝,看來精明能幹約四十有餘的中年女人便上門找孝堤。
古孝堤和方薰羽一見女人的來意不善都有了底了。
「我是,請問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