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音--別哭了,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
三個好朋友緊緊的擁抱著她,傳遞一些些溫暖,雖然治不了她心底的傷,至少能稍稍減緩眼前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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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祈約珥用拳頭搥向桌子。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頓時凝結成冰,行銷部經理的書面報告念到一半,啞在那裡,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所有的主管個個噤若寒蟬,如坐針氈,生恐下一個遭殃的便是自己。
從那天之後,祈約珥不只吞了一卡車的炸藥,自己簡直就像顆隨時準備引爆的核彈!
在座的高級主管沒有一個倖免於難,被惡毒臭罵還算事小,倒楣一點的都已經回家吃自己了,公司不只被低氣壓籠罩,根本就是一片烏煙瘴氣、屍橫遍野,狀況淒慘無比。
「總……總經理,還……還要繼續嗎?」行銷部經理惴惴不安地發問。
乍然回神,祈約珥抬頭,發現每位主管的目光焦點全在他身上,他攢起濃濃的劍眉,說了句:「繼續。」
大伙這才悄悄的順了口氣。
祈約珥瞪視自己發紅的手,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有關她的事情,把所有的注意力回歸到工作上,但他就是無法克制,腦海總不期然掠過有關她的影像,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
該死的女人!
這幾天,怎麼想都不對,雖然嗅得出不對勁,卻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來解釋她突然轉變的動機。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算了!
「把所有的報告整理出來,在下班之前交給我。」頎長的身形霍地站起,大跨步地走出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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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嵐音辭掉了工作之後,日子突然空了下來,雖然在出國前的這段時間必須準備托福的考試,不過這對左嵐音來說還是太閒了些,閒到慌的她,不曉得該怎麼度過漫漫的一天。
她沒有目的地走在柏油路上,一頭長髮隨意地束成髮辮,一身飄然的白色衣裙在風中輕揚著,沒有濃妝,但她就是美得讓人無法不去注意。
一陣風拂過,她的前方走來一個沮喪的中年男子,他西裝筆挺,卻掩不住臉上的失意與落魄。
那個人緩緩的朝她的方向走來,左嵐音並沒有特別看他,只當他是一個陌生的路人。
「是妳,左嵐音--」
突然那個中年男人喊了一聲,攔住她的去路。
左嵐音揚起眼,有著淡淡的訝異,「是你,陳經理?」真是冤家路窄,這樣也能碰上,
「怎麼,沒想到還會遇上我,是不是?」陳經理臉上出現不懷好意的表情,立即讓左嵐音警戒地退了一步。
「聽說妳也離職了?」他又逼近一步。「妳不是和總經理很要好嗎?怎麼,被甩了?早知道有這一天,倒不如那時候跟我,。就算沒辦法供妳吃香喝辣,至少也能穩穩當當的保住妳的位子,不像現在這樣,落到什麼都撈不著是不是?」
她白了他一眼,一副鄙夷的神情。
「我看你現在也混得不怎麼樣嘛,找不到工作是吧?」她挑釁著他,因為她心情爛透了,想找個人發洩。「像你這種人,找不到工作也是正常的。」
「妳說什麼!」他氣憤的一把抓住她。
「你做什麼?放開我!」左嵐音冷冷的斥喝。
她才不怕他!光天化日之下,諒他也不敢怎樣!
「做什麼?」他邪惡的低笑,她掙扎,但他的唇極迅速的俯低下來,想強佔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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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約珥到左嵐音的住處尋不到人,於是駕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市區中行駛,他不斷的回想前兩次爭執的畫面,愈想就愈不對勁,心中也愈來愈篤定其中必有隱情。
他有預感,這一定與父親有關。
因為嵐音是在見過父親之後態度才轉變,但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這就是他迷惑的地方,父親明明不反對他們交往,甚至還表示贊成,那日之後還不斷提起要他常帶她回家,所以他更不明白原因出在哪。
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祈約珥渾然不覺燈號已變,直到後方車輛不耐煩的喇叭聲喚醒他--
他正要將車子由N檔換回D檔時,眼角的餘光竟瞥見行人步道上曖昧的男女--
等等,那個女人--是嵐音?!
血液瞬間凝結,他全身冰寒。拉起手煞車,也不管後面車主憤怒咆哮的抗議聲,他開了車門,就把車丟在十字路口,憤怒地衝了過去。
祈約珥怒目走向背著他摟住左嵐音的男人,一手搭上對方的肩膀,將他扯開後,二話不說,就朝對方的下顎揮出狠狠、重重的一拳。
「啊--」陳經理發出哀號,沒想到會突然被人襲擊,反過身來想反擊時,才發現對方竟然是祈約珥。「總--總--總經理?!」他被嚇得就要尿褲子了!
左嵐音驚惶失色,在發現救她的人竟然是祈約珥後,她的震撼並不比方才受突擊時來得少。
靈機一動,她奔向陳經理,護住他,轉身瞪向祈約珥。
「你在做什麼?」
他瞇起俊眸,黑瞳有著很深的暗沉。
「妳這又是做什麼?!還不馬上給我起來!」他怒吼,瞪著她的模樣十分駭人。
她嚇一跳,暗吞口水,告訴自己再困難也要撐過去。
「我們已經分手了,拜託你別再來管我的事情。」不,不是這樣的,她很高興他來了、很高興他的及時出現!
「難道妳和我分手,就是為了和這種人在一起?」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她竟然挑這種男人?而他輸給這種男人?!
「妳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是你到現在還弄不清楚狀況。」她逼自己擠出一抹不在乎的微笑。「對我來說是哪個男人並不是重點,我又沒說要跟了他。」
「況且你用不著吃味,早晚他也會和你一樣被我甩掉,難道你還弄不清楚這一點嗎?我只是玩玩而已,你何必那麼認真?」要忍住淚是這般的困難。
他氣憤的跨步向前,攫住她。
「妳要玩到什麼時候才甘心?」他痛心、憤怒。「到底哪一句才是妳的真心?難道妳真是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沒有任何事情比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墮落,來得更令人心痛。
「每一句話都是我的真心。」她迎視他。「就像男人看見女人就想要上床一樣,我只要看見男人就會想到錢,就是這樣。」
他一手箝住她的腦後、俯首,猛地吻住她訝然微張的櫻唇。
她全然無法反應。他粗暴的撬開她的唇齒,落下來的吻卻是深情又纏綿……
不該這樣……在她深深的刺傷了他之後,不該再承受他的溫柔,然而,他的吻是如此壓抑、如此撼動她的心,她無力閃躲,只能將手搭在他的肩頭,無力地承受。
熱吻結束後,他們的視線交會,在彼此的眸中望見深深的情感,和漸漸回復的不安。
她一怔,急忙放手,他隨即拉住她。
他的黑眸複雜地瞪視著她。
「想玩,我可以陪妳玩。」他的神情中憤怒與深情矛盾交錯。「如果妳不想當我的老婆,那可以當情婦,反正妳的目的就為了錢,對吧?再怎麼樣,總比妳跟那種下三濫的男人好太多了吧!」
再也沒有比這更痛了!他的輕賤、鄙視,像一把把利刃刺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情婦是吧?」她迎著笑臉討好地說,「這倒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得先談好條件。若要當情婦,價碼當然要更高……」
「行,妳說了就算。」他咬牙切齒。「還有嗎?妳還需要什麼條件?」
她一愣,更狠心地說:
「條件當然不只這個。首先彼此不能干涉私事,不能有時間的約束,不然搞不好哪天我又遇上條件更好的男人怎麼辦?」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巴掌甩在左嵐音的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就印在那細緻美麗的臉頰。
她撫撫頰,面無表情地說:「不願意就說不願意,何必動不動就甩人巴掌。」
他瞪視著眼前的女人,感覺是那樣陌生,突然間,他像從一個長長的夢裡醒來,他抿緊唇,瞪視著她有如一世紀之久,而後丟下她憤而轉身離去。
在他身後,淚悄悄地自她的臉龐淌下,胸前的那道缺口疼痛難挨,她的手緊緊的按住胸前。
別了,約珥--我的至愛,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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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絹再三反覆思考之後,決定對祈翰坦白一切,
雖然她不知道嵐音是不是為了她才決定出國,但是不管如何,她都應該對祈翰說明真相,總不能瞞著他一輩子。
祈翰一整晚都待在書房看書,左明絹一會兒送咖啡、一會兒送水果,來來回回出入書房不下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