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忙只是其次,最主要原因是……唉,是他家主子根本不解風情。
再美的女子,他都從沒正眼瞧過,就算人家投懷送抱,他也只是冷冷把人推開,根本就沒把誰放進眼裡過。
所以嘍,交往?別傻了,不可能的。
「是這樣嗎?」是啦,這樣解釋是很合理,但——
「如果他沒其他交往對象,那他中午到底是跟誰約?」
中午耶,這麼重要的中場休息,他幹嘛不乖乖的休啊?
是啦,她知道她是沒資格過問,可她就是覺得很不甘心啊!都跑第二趟了,要再沒見到人,她真的會嘔死啦!
「副總裁是與祥瑞集團的總經理有約。」看出她的挫敗,李子淵只能同情。
「啊?」鐵薰嵐怔了怔,「不會吧?連吃飯都談公事?」
「是的。」李子淵笑了笑,有些無奈,「這是常有的事。」
「一邊吃飯一邊談公事,他不怕消化不良嗎?」
天啦,那男人瘋了不成?就算是要拼事業,也不必這等拼法吧?再說,就她所聽聞的,應盛已經擁有夠龐大的事業體了,營運相當穩固,且營收也相當豐潤,那他到底是還在拼博個什麼勁啊?
「嗯,的確,副總裁消化系統是不好,尤其是腸跟胃的功能最差。」所以,隨身必備基本藥品是——腸胃散、胃乳片和胃
藥。
「那他還這樣?」
都已經是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沒辦法。」搖頭,輕歎笑,李子淵很無奈。
「什麼沒辦法?怎麼會沒辦法?你是他的特助不是嗎?行程都你安排的不是嗎?那你可以避開吃飯時間啊!」纖指輕抵額際,鐵薰嵐大口歎氣,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理論上,行程是由我安排沒錯,但那不代表我有決定權。」他才沒那麼大權力,「所有計劃行程若沒經過副總裁同意,就絕對不可能排進行程表裡。而,相同的,只要是副總裁同意的行程,我也沒有置喙的餘地。」
「總之,就是這樣了,您還是請回吧。」再過幾分就十二點,該回去伺候主子了。
「我……」
「啊,對了,」招了助理來送人,卻又想到!「您想好要約哪天了嗎?這樣好了,我先看看哪幾天還有空檔。」
說完,李子淵當真低頭察看,然後開始一一報數出來:「目前,七號星期三下午三點、十三號星期二下午五點、二十二號星期四……」
「好了,別報了。」聽得她頭都暈了。
「鐵小姐,我必須提醒您,若是不提前約好時間,您真的很難見到副總裁。」歎了口長氣,李子淵雖無奈,還是得說出事實。
「真的非要這樣才能見到他?」
「是的。」至少,工作日是這樣。
「那,星期假日呢?」好吧,她放棄!若一般日子都見不到人,那假日總能找到人了吧?
「這?」皺起了眉頭,李子淵答不出來了。
「他不會連週末假期都拿來工作吧?」見他眉頭糾結在一塊,一副困惑又困擾的模樣,鐵薰嵐開始覺得頭疼了。
「是偶爾會這樣。不過,有沒有在工作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筆桿敲了敲行事冊,李子淵很抱歉的說著:「假日不包含在行程表裡,所以我沒有辦法替您做預約。」
「……」撫著額際,鐵薰嵐徹底被打敗了。
吃飯時間工作就算,連休息日都在做事!天啦,他是超級工作狂不成?
「這樣吧,我幫您問問副總裁。」瞧她這樣,李子淵雖同情,但還是沒法幫她。
沒力回話也不想回了,鐵薰嵐只是看著他。
「放心,等我問過副總裁,一定盡快給您答覆.」李子淵牽強笑笑,努力做著保證,然後——
「所以,您還是先請回吧,讓您又白跑這一趟,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再道歉,再招人來送客,李子淵急著要走了——因為只剩五分鐘時間。
「好吧,我等你消息。」也只能這樣了。
「假日?」
鐵薰嵐走後,李子淵立刻問了主子,然後就得到最簡潔有力的答案——
「不。」
「這……副總裁啊,您也拒絕的太快了吧?」連考慮都沒有,就直接說不?他忍不住想同情那位可憐的「未婚妻」小姐。
「有意見?」斜眼瞟向李子淵,應衡依舊面無表情。
「我……」
「有意見就說。」他等著。
他不是專制霸王,不會聽不進諫言。當然,要不是廢話,還得有建設性,那他自然會聽進去。
「我、好,我就說了。」
清了清喉嚨,再深吸幾口氣,李子淵道:「副總裁,聯姻之事已是屬實,雖然您倆尚未正式文定,可鐵小姐確實是您的未婚妻,您實在不該這樣冷漠對她。」
「哦?」沒表情,應衡只是看他,「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對她?」
「這?」突然被這麼一反問,李子淵暫時也答不上來。
沒等到即刻答覆,十二點的鐘聲卻先響起,於是——
「這樣吧,等你想到答案再來告訴我。」
自辦公桌後站起身,應衡決定將這事暫緩,因為這只是樁小小私事,根本比不過重要的公事。
「走了,別讓人等。」
他這人,從不遲到,不喜歡等人,也討厭讓人等。
「是。」主子都走在前頭了,李子淵又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只能跟著走啦,哪裡還能夠怎麼辦?
至於鐵家小姐嘛……歙,容後再議吧!
鐵家
離開了應盛,鐵薰嵐直接回家,可才一踏進家門,她就後悔了……
「回來的正好,你過來看看吧——」一見女兒回來,蒲秀君立刻宣召。
「哦。」鐵薰嵐不甘不願的走了過去,「看什麼?」
「禮服。」蒲秀君將攤開的婚紗雜誌擱到女兒手上。
「為什麼要看這個?」愣愣瞪著手上的雜誌,鐵薰嵐壓根沒想要看,只覺得那是燙手山芋,巴不得扔進垃圾桶裡。
「日子已經定了。」蒲秀君說的雲淡風輕。
「啊?」鐵薰嵐感覺晴天霹靂。
「別那麼大聲,沒規矩。」睞了女兒一眼,蒲秀君才又說:「文定是在兩個月後,婚期則是在農曆年前。所以,剩沒多少時間了,你得趕緊準備準備。」
「准、準備?」鐵薰嵐更高音了。
「告訴你別大聲了,你怎麼還這個樣?」擰起了眉頭,蒲秀君不高興了。
「能不大聲嘛我?」飄幾個高音算什麼,她其實更想要尖叫啊!
「有什麼好大聲的?」睨著女兒,蒲秀君冷著顏。
「你、你跟爸,唉,你們不能這樣啊!」甩扔下雜誌,鐵薰嵐好煩躁。
「沒什麼能不能,我們已經這樣。」拾起雜誌,翻整好再擱上桌面,蒲秀君倚進了沙發。
「媽——」一個跺腳,鐵薰嵐不依。
「好了。」愈要她小聲,她偏愈是大聲。「你是怎麼回事?教過你的規矩、教過你的女德,你全都忘了嗎?」
打小,她就讓女兒讀遍所有相關於女德女規的書籍,舉凡「女誡」、「女論語」、「女三字經」、「女二十四孝」……總之,為了將女兒教養成端莊嫻淑的女子,她真的用心良苦。
這許多年來,女兒也一直符合她的期望,可怎麼近兒個卻是愈來愈不像樣?
「我……」
「住口。」厲眼橫掃過去,蒲秀君怒上心,「回房裡去,把所有相關女德的書,全都給我仔仔細細再讀一遍。」
「媽……」
「還不去?」蒲秀君繃著顏。
「我——回房就回房!」狠狠一個跺腳,鐵薰嵐氣沖沖地跑了。
「唉。」看著女兒快步跑開,蒲秀君無奈搖頭。
這孩子,早不叛逆晚不叛逆,卻偏要挑這時候搞怪,這可怎麼是好?撫著額,蹙緊眉,蒲秀君很煩惱。
她知道女兒為什麼改變,只是……這樁婚事,對她只有好沒有壞,她怎麼就不甘心接受呢?
女人最重要的幸福,就是有個能夠依靠的肩膀。怎麼這孩子卻不懂他們做父母的苦心?唉?nbsp; ?br />
「啊——可惡!」回到了房裡,敏薰嵐怒摔房門,氣得渾身都發抖了。
什麼鬼女德?什麼鬼規矩?
原本裝乖扮巧只是為了誰騙爸媽,讓他們對自己放心,那她就能在外偷偷的做自己,沒想到……真是失誤!
「討厭啦!現在要怎麼辦?」撲倒床士,她捨惱著。
訂婚日期定了,結婚日期也定了,接下來……不就要被趕
鴨子上架了?
「啊——人家不要啦!」兩隻手直拍上臉,搗住了睜開的眼,鐵薰嵐忍不住哀號。
她不想結婚!她不想嫁人啊!就算真的要嫁人,也要嫁個喜歡的人啊,她跟他根本不熟,甚至稱不上認識,怎麼能結婚?
不要,她不要!霍地,直坐起身,兩手握緊拳,用力捶向床面,鐵薰嵐真的好惱。
可,不對啊,在這裡惱有什麼用?枯坐在這兒發惱,跟坐困愁城有啥兩樣?非但不能解決事情,還只會愈想愈煩,不是嗎?那——對,別呆在這了,也別等李特助消息了,她還是自個想辦法比較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