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部電影,有必要這樣?」從頭至尾,他只覺無趣,她到底哪裡感動?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鐵薰嵐邊哭邊瞪他。
「……」是沒有,所以,他沒回話。
「很感人耶!你知道嗎?」
「……」是不知道,所以,還是沒出聲。
「尤其是賈斯汀說的那句話,真的好美,卻又讓人好心痛、好難過……」
嗚,想起那畫面,她又想大哭了。
「是嗎?」他壓根就沒認其看,哪會知道誰說了什麼。
「賈斯汀真的好愛泰莎,他說泰莎就是他的家,嗚嗚!這才是真愛啊!太感動了……」
「是嗎?」男人對女人說,她就是他的家,這樣……會讓人感動?
「當然是啊!」側首,橫他一眼,發覺他仍然冷冰冰,鐵薰嵐好無奈的搖頭,「算了,你不會懂的。」
他啊,冷成這樣,當然感受不到熱情.算了,不跟他說了,根本是對牛彈琴。
「好了啦,電影看完了,可以閃人了吧?」她想回家了,看了這麼傷感的電影,她需要好好沉澱一番。
「嗯。走吧。」前一刻還哭著,下一刻就凶了,她可真是厲害,翻臉猶如翻書。
她以為,看完電影就能散的,可……她錯了。
這男人是真的要跟她「約會」,而且,似乎準備花上一整天時間。
所以,這會兒,家沒回成,她又教他帶到了港式的飲茶樓。當然,他出手又闊綽了,雖然沒包下整間店,卻也包下了最豪華的那層樓。
「你到底想怎樣?」整層樓,三十來桌,只開了兩桌,一桌是他跟她,另桌是他的特助,而且,李特助還坐在最最角落。
「現在?當然是用餐。」將近中午時段,人也在茶樓了,用意已經很明白。
「廢話!」她又不是白癡。橫了他一記,她才又說:「我是問,你今天這樣到底是想怎樣?」
偏頭,看向她,應衛反問:「這樣?這樣是怎樣?」
「喂,你少給我裝蒜啊——說,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她的問題,讓人很莫名,「我能打你什麼主意?」
雖未文定,也未過門,但她確定會是他的妻,他又何必再對她打主意?
「你、你存心跟我抬槓是不是?」沒打她什麼主意,他做什麼突然「這樣」?
「我沒有。」從頭至尾,都是她在說。
「沒有才怪!」她問什麼,他全都沒答,反倒還推回來,這不是跟她抬槓,還會是什麼?「說,你想怎樣?」
「沒有,我沒想怎樣。」她實在太多疑。
「少來了,我才不信!」他肯定有想怎樣!
「既然不信,我也沒辦法。』地如此堅持己見,他也無話可說。
「你!」他那什麼鬼態度啊他?真夠氣人的!「你就非得這麼冷嗎?就不能解釋一下嗎?就幾句話,會要你的命嗎?」
抬眼,看向她,還是冷淡,還是沒表情,還是不說話,應衡就只是看她。
「說話啊你!」火了,一掌拍上桌,震得杯盤都跳起,驚得
一旁人都傻眼.
「要說什麼?」終於,他出聲了,卻有絲無奈。
「解釋給我聽啊!」換只手拍,杯盤再舞一回。
「……」要他解釋?先別說他鮮少向人解釋了,而是現在就算要解釋,也不知從何解釋。
「別給我裝聾作啞,」又不出聲?他真可惡!「警告你,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她的咄咄逼人,讓人很無奈。
「這樣吧,讓我來說。」
「呃?李、李特助?」他什麼時候坐到身邊的?鐵薰嵐有些錯愕。
「鐵小姐,您逼問少爺是沒用的,他根本不懂您在問什麼。」
「少來!他怎麼會不懂?等等,你剛叫他什麼?少爺?」這稱呼不大對吧?還有,她老早也想問了——
「你休假不休假,跟著他跑做什麼?像他這種人一定很難伺候,你幹嘛還這樣為他賣命啊?」
「來,讓我好好回答您。」端坐身子,李子淵認真道:「一,他是我頂頭上司沒錯,但同時也是我家少爺,我們李家三代都在應家伺候。二,我家少爺他並不難伺候,他只是話少了些也冷了些,但他從來不習苛待過我們這些手下。所以,為他賣命,理所當然也很應該。」
「這?好,你甘心為他賣命是你家的事,那我管不著,也不想管,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一把揪過李子淵衣領,鐵薰嵐瞠著水眸瞪人,「他到底哪根筋不對?」
沒事突然找她「約會」,這裡頭肯定有古怪!就算沒古怪,也一定有鬼!
「別動手動腳的。」私底下無妨,只有自己人也無妨,可眼下還有別人,傳出去對兩家聲名都不好。
更何況,她似乎不想讓她父母知道這樣的她。而,今天這兒的人都知道他是誰,相對也就知道她是他應衡的誰,所以,她最好還是收斂些。
「你……」想罵回他。
「放開他。」抓過她手,牢牢緊握住,應衡牽制了她,「有話,用說的就好。」
「是啊,有話用說的就好.」整了整衣領,李子淵才又說:「少爺他沒有不對勁,只是想跟您培養感情。」
「啊?」
培養感情?真的假的?他想跟她……培養感情?
愣了,傻了,呆了,然後,什麼也沒法想了,憤怒也全都散了,她一直就這麼愣著。
愣愣的看著他,愣愣的吃著飯,愣愣的跟著他走……
「接下來呢?」領著她坐上了車,應衡瞧她安靜的怪,可也沒費心多想什麼,逐自問著前座的李子淵。
「哦,下午的行程是……」側過身,李子淵反首向主子報出口。
結果,鐵薰嵐也聽見了。
「給我等一下。」她抓狂了。
「呃?」被那麼一吼,李子淵愣了下,「怎麼了?鐵小姐不喜歡這些安排?」
瞪了李子淵一記,她才狠瞪住應衡。
「敢情,你把這當公事辦了?」心頭有一把火,正在悶悶燒著。
說是要跟她培養感情,說這是在跟她「約會」,結果呢?一切全是由別人安排,他壓根只當是在執行過程?真是有夠氣死人。
「有什麼不對?」好不容易才靜了下來,怎麼忽然又發起火了?應衡實在不明白。
「你還敢問我有什麼不對?」火山爆發了,她霍地揮拳而出,又快又狠又使勁。
「做什麼?」幸好,應衡反應夠快,及時攔下了那一拳,否則恐怕就要成為國寶級動物了。
「想打你啊。」想撒手再給他一拳,卻是怎麼也撤不開,最後只好改用另一隻手。
「為什麼?」結果,還是教應衡給攔下了。
「還敢問為什麼?你真是可惡透頂——」兩手都被制住,鐵薰嵐氣壞了,使勁掙扎著——「放手!你給我放開!」
「鐵小姐,有話好好說嘛,您……」見火勢飛揚,李子淵想勸說。
「閉嘴!誰讓你說話了?我不要聽你說,你跟他一樣可惡!」好一對主僕!聯合起來欺負人,兩個一樣惹人討厭!
「我……」莫名挨轟,李子淵無辜。
「安靜。」一眼掃去,應衡要他別說話,然後又對上鐵薰嵐,「我們怎麼了?」
「怎麼了?」虧他還有臉問!惡狠狠的,她瞪他,「你要不想來就別來,何必這樣侮辱人?」
當她是公事在應付嗎?還安排行程,照表操課?而,最該死的,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過分!
「我沒不想來。」
她到底氣什麼?應衡實在納悶。
「你——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說!」
愈看他,她就愈火,因為她是這麼的生氣,而他卻仍然那樣冷靜。
「放手,你放手!」
「把話說清楚。」沒松勁,反更用力,因為她掙扎的激烈。
「你!你放不放?」不掙扎了,她火大看他。
「不放。」除非她說明白。
「好,不放是不是?那就別怪我!」俯首,張大口,狠狠咬下。
「唔。」擰了眉,他沒掙扎,任她發洩著。
「天啦。」而,李子淵是看呆了。
狠狠咬,使勁咬,她咬他手背,咬到滿嘴血味……
呃?糟糕!
霍地,鬆了口,鐵薰嵐愕看他,再看回自己傑作,突然變得更生氣了。
「你幹嘛不反抗啊?」
兩排牙印刻在上頭,四周還滲著血絲,看得人怵目驚心,而且……難受。
「你在生氣。」如果能讓她冷靜下來,一點皮肉傷不算什麼。
「你……」
笨蛋笨蛋,他是大笨蛋!想罵他,想狠狠罵他,可愈看那傷口,心裡就愈是難受,她什麼都罵不出來了。
「疼嗎?」
「不會。」疼痛只是最初感覺,現在只是熱熱燙燙,已經沒什麼痛感了。
「不會?不會才怪,又不是鐵打的……」
都流血了還逞什麼強?真是死要面子的男人。
「走啦,回去了啦,先處理傷口。」
「不用。」搖頭,他看回李子淵,「走吧,去該去的地方。」已經安排好的行程,他不想輕易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