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得更徹底,鐵薰嵐瞠目又結舌,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好了,正事說完了,現在該說你了……」不管女兒要聽不聽,蒲秀君開始糾正她的儀容不整。
而,鐵薰嵐有聽嗎?當然,因為母親唸經從來不是只有「念」,而是要對方做出對等回應才肯罷休。
所以,她很可憐,被那炸彈炸得粉身碎骨後,竟還要飽受母親的可怕摧殘。
嗚,她到底招誰惹誰啊?怎麼會這麼的可憐?嗚嗚……
恨!她真恨!
想想之前,她想見他一面,根本是難如登天,可他呢?要見她輕而易舉,要帶走她更是簡單,因為爸媽將她雙手奉上。
所以,現在,她——就在他車上,就坐在他旁邊!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一大清早,她本想溜的,可爸媽卻好精明,早早就守在客廳,讓她根本逃不掉。
可,最氣的是,他仍然那張臉!
沒表情、沒起伏、沒情緒,他始終是那樣一張冷臉,始終是那樣不在乎無所謂,而她呢?從頭至尾,就她一個人在生氣,和他根本是完全的對比!
說說,這能不氣嗎她?感覺她就像個白癡似的,一個人在那上演著獨角戲,而他卻是看好戲的觀眾。
啊!嘔啊,真是愈想愈嘔!
第七章
「你!姓應名衡的,你給我說清楚了,現在到底是想幹嘛?」積了滿肚子的火,她一併全朝他發了,「告訴你,別以為我爸媽很看好你,我就會乖乖認命嫁給你,你啊……」
「約會。」不想再聽她說下去,應衡出聲打斷了她。
突然冒出的兩個字,像帶有法力的定身咒,讓人當場愣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最後,車什麼時候開的,經過了哪裡、要到哪裡,她統統都不知道也沒注意,因為她還在傻愣中。
「到了。」停妥車,李子淵回頭對主子說著,「兩個半小時後,我再回來接您跟鐵小姐。」「嗯。」點了下頭,應衡率先下車,而後繞到她這方,「下車。」
「啊?」手臂被抓握住,鐵薰嵐這才回神,卻發現——
「電影院?」
「是。」她遲遲沒移動,他索性低下身子,探手將她抱出車外。然後牽住她手,往電影院走去。
「等、等等!」頓住步伐,她不肯配合。
回頭,他看她,等她下文。
「這是幹嘛?」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想怎樣。
「你說呢?到電影院還能幹嘛?」他反問她,有絲好笑。
「你!」聽出他的嘲弄,鐵薰嵐很生氣,「你莫名其妙!我答應跟你看電影了嗎?」
憤而甩手,她想甩開他,可……要命!怎麼甩不開啦?
不信邪,她又試,試了再試,最後——
「放手啦!」算了,甩不開就甩不開,她用嘴講總行了吧?
「不放。」她愈想甩開,他握得愈緊,就是不順她心。
幼稚?是又如何,不管幼不幼稚,現在,他就是想這麼做。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愈說,他握愈緊.擺明是故意,那讓人更氣了。
「是又如何?」
他表情依舊,聲調也依舊,眸底卻現笑意,教鐵薰嵐有些看傻了,然後,看著看著,心跳莫名又快了。
媽啊,她到底是怎麼了?
沒被抓著的手重重拍上心口,她好用力的敲著再敲著,想將那顆脫軌的心給敲回原位。
可是,試了又試,她總是失敗,最後只剩絕望。
她想,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嗚!怎麼辦?不曉得這病有沒得醫?要是沒得醫,那她不就完了?
「好了,別打了。」抓住她敲著心口的手,應衡不讓她再自虐。
真不懂她怎麼回事,就這麼喜歡自虐嗎?上回這麼打,這回還這麼打,而且力道還不輕,她就不怕打傷自己?
「管我!」不這麼打,心跳得難受啊!
想抽回手,可他偏不放,最後只能氣瞪他,因為兩手都受他掌控,她根本生不出第三隻手。
「很難不管。」是真的,他很難不管,也不知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看她那樣,因為心裡真的很不舒坦。
「放手啦你!」他以為他誰啊?憑什麼管她?而且,抓那麼緊是抓什麼意思的?
愈想愈不爽,她恨恨瞪他,恨不能瞪死他。
沒鬆開她手,他抬起右手!看了不時間,然後看回她:「要自己走,還是我抱你,兩個選一個。」
早上九點,人是還不多,可也不算少,她若不介意,他也無所謂。
「你……」
抱她?天啦,這是公共場合耶,豈能任他這樣發瘋?他要敢這麼做,她一定恨死他——
不過,偷偷掃了四週一圈,鐵薰嵐這才發現,他們早已受到了矚目。
唉,都是他啦!
「決定怎樣?」不理她的怨恨,他始終堅定立場。
讓他抱她?門都沒有!那,還能怎樣?
抬眼,她哀怨瞪他,很不甘願的說:「走啦——」
嘿啦,對啦,她輸了啦,她鬥不過他,嗚……恨!
「這、這怎麼回事?」進到了電影廳院裡,鐵薰嵐真是看傻眼了,因為除了他們之外,再沒別人。
事實上,一路跟他走來,她就覺得有古怪,不懂他怎能不用買票,也不用讓服務員驗票,甚至還有人專程帶路?真的太古怪了。
「喂,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抬頭,她看他,執意追問。
「沒怎麼回事。」不回應她,應衡轉話題,「想看什麼電影?」
「少來,別想轉移話題.」鐵薰嵐才沒那麼好哄,「說,為什麼都沒別人?」這麼大一間廳院,還是戲院裡最奢華的一間,竟然就只有她跟他兩個人在?而且,還有專人隨侍在旁?見鬼了!他該不會……
「包下來了,自然沒別人。」這是子淵做的。
「包?你有毛病啊?幹嘛包整間廳院?」
錢多也不用這樣花吧?週末假日,看電影人潮肯定不少,他這樣不是要花上好大一筆「包廂費」嗎?為她,值得嗎?
「看電影。」應衡回答了她。
「你、你真是夠了!」她被他打敗了,「只有兩個人看,那關在家裡不就得了?一整面的電視牆,超豪華影音設備,還能任選各影片,幹嘛還跑這一趟?」
「已經跑了。」所以,她就別廢話了,「說吧,服務員還等著。」
「呃?」愣了愣,轉看服務員,再看回應衡,「等什麼?」
「等著放映影片。」應衡解答。
「我……」都被他氣到沒力了,哪還有力氣去想?撇了下唇,她惱看他,「不知道啦,你自己決定。」
「嗯?」可,這就教應衡為難了,「我也不知道。」
「啊?」他說那什麼笑話?「什麼叫你也不知道?」
「我沒研究。」他一直很忙,從接手集團事務後,他已很久沒休閒過了,自然也就不清楚影劇動態。
沒研究?愕膛眸,鐵薰嵐瞪住他。
「姓應名衡的,你是有沒搞錯?拖我來電影院的是你,說要看電影的也是你,那你現在是耍什麼白癡?」她想打他,非常想。
「我沒耍白癡。」不滿她的用語,應衡摔了下眉。
「你有!」要沒有,兩人杵這幹嘛?「沒研究代表你根本不想看,那你到底拖著我來幹嘛?」
他是吃飽了太閒,帶他來做一日觀光啊?神經!
「我不想看,你可以看。」子淵說,約會常是這樣起頭,所以才為他們安排這行程。
「你!」氣死!她真會被他給氣死!「問題是,我、也、不、想、看!」
至少,現在不想看?nbsp; ?br />
「是嗎?」又擰了下眉,旋即舒展開,他又說了:「來都來了,還是看吧。」
反正,是行程之一,照做就是了,他不想有變動。所以,轉首看向服務員,應衡隨意交代著:「去吧,去找部評論還不錯的。」
「好的,請兩位稍後。」得到了指令,服務員立即照辦,動作十分迅速確實,因為不想得罪大人物。
「嗚……嗚嗚……」本來是沒心看電影的,可那服務員實在太會挑片了,竟然一挑就挑上她喜歡的片。
「你做什麼?」片子很長,愈到後頭愈無趣,甚至讓人昏昏欲睡,然而,耳邊卻傳來啜泣聲。
「不,不要吵……嗚……」好可憐,真的好可憐哦。
「你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哭了起來?
「嗚……好、好可憐……」泰莎好可憐,阿諾好可憐,賈斯汀更可憐,那些孩子也好可憐,嗚嗚。
「什麼?誰可憐?」有聽沒懂,應衡更納悶。
「不要吵啦,讓我看嘛。」就快結局了,賈斯汀會死吧?嗚,一定會的……太可憐了!
她會不會反應過度了些?不就是部電影,有必要這麼投入?擰了眉,看回螢幕,應衡很難理解。
畫面上,是一個男人杵在一片荒蕪地,似乎在等待著、回憶著……也就如此,有何感動?真的,他無法理解。
然而,一旁的人卻哭得更誇張了。
「哇——」
「你……」有生以來,應衡頭回傻住,為她的莫名激動。
「好可憐,他們好可憐……」賈斯汀死了,選擇跟泰莎死在同一個地方,選擇在那跟泰莎團圓相聚。嗚,真是太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