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剛才手忙腳亂的,我什麼也沒注意到,這下教我去哪裡找鎖匠開門?」朱玉蝶苦著一張小臉,神色驚惶又疲憊。
「沒關係,你先別著急,萬一真的找不到,先到我那裡住一晚,我們明天再想辦法。」
「你是說……要我去你家過夜?」朱玉蝶嘟著嘴,心中萬分遲疑。「這樣不太好吧?」
「哪裡不好?上次我胃痛不也到你家裡去休息嗎?」蘇竣訢態度坦蕩蕩,笑她不知想到哪裡去。「就算是還你一次,這樣也很公平。」
「什麼叫『還我一次』?人情在你眼裡都是論斤稱兩計算嗎?」朱玉蝶被他無厘頭的態度打敗,明明是很委婉好聽的邀請,怎麼被他說得好像是交易?
「難道不是嗎?我這個人最懂得知恩圖報了。」
蘇竣訢自信滿滿地笑道:「上次承蒙朱小姐好心收留,這次我一定會好好地招待你。」
朱玉蝶沒辦法拒絕,因為她實在沒地方可去,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把家裡的鑰匙搞丟,要不是跟他在一起,搞不好她真的要去睡公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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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竣訢位在台北精華地段的住宅,並不如想像中的富麗堂皇。
三房兩廳的標準小家庭格局,室內整齊清潔、一塵不染,處處流露出頗具巧思的佈置,令人一進門就感受到家的溫暖。
「這個地方不大,平常我忙得太晚、來不及趕回山上的家,就會到這裡來暫住一晚。」
蘇竣訢扭開客廳裡的一盞復古立燈,室內頓時漾滿柔和的光暈。
「原來這只是你的『行宮』?做房地產的大老闆果然不一樣。」朱玉蝶四處打量,即使不是行家,也看得出這間他用來「暫住」的房子,是一般上班族負擔不起的小豪宅。
「你這是恭維、還是嘲諷?」蘇竣訢輕瞪她一眼,辯解說道:「要說是行宮也對,賣房子的人房子多,這很正常。」
「我對你真是既羨慕又嫉妒。」朱玉蝶發出內心的感歎。「憑我的薪水,不知道要奮鬥多久才買得起你這裡的一間廁所,我哪有資格嘲諷身為大老闆的你呢?」
「呵,別那麼悲觀。」蘇竣訢走向靠近廚房的小吧檯,熟練地為她調了一杯調酒。「口渴嗎?剛剛在醫院裡跑上跑下的,喝點飲料解解渴吧!」
「謝謝。」朱玉蝶接過飲料輕啜一口,隨即露出滿足的表情。「很好喝,酸酸甜甜,有點淡淡的香味,你是怎麼弄的?看你兩三下就調出一杯飲料,好像很簡單的樣子。」
「你真的想知道嗎?」
蘇竣訢一雙閃著晶光的黑眸定定望著她,經過相處瞭解之後,他愈來愈喜歡她愛憎分明的個性,以及老愛問東問西的好奇寶寶模樣。
「嗯,如果我學起來的話,以後可以做給朋友喝啊!」朱玉蝶認真回答,又意猶未盡的捧著杯子啜一口。
「學這個哪有這麼容易?」蘇竣訢神秘地眨眼。
「我自創的『神魂顛倒』,怎麼可以平白無故地讓你學去?你跟我有那麼好的交情嗎?」
「小氣鬼,你真的真的很小氣耶!」
朱玉蝶瞪他一眼,咕嚕咕嚕地喝光手中的飲料,嬌瞠道:「不教就算了,我只是很訝異,你看起來呆呆的,竟然也有這種本事?還敢說什麼神魂顛倒?看不出來哦,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呵,我身上還有很多你看不出來的『真本事』,要不要來試一試?」蘇竣訢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眼中閃過一抹迷人的光彩。
朱玉蝶被他的幻眸「電」了一下,她覺得臉頰熱熱的,身邊英俊沉穩的男人,以這樣迷魅的眸光注視她,這經驗對她可是第一次。
「你……」朱玉蝶閃躲他多情的眼眸,低下頭小聲的說:「做人要懂得謙虛,哪有人像你這樣自吹自擂,你拚命往臉上貼金,大概都可以做成好幾塊金條了。」
「貼金也要看有沒有本事。」蘇竣訢倒了一小杯飲料,與她並肩而坐,興味盎然地逗弄她。「你知道嗎?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最近金子價格漲得可凶了。」
「唉,你又講到哪裡去了,我看你根本是從費城來的。」朱玉蝶放下杯子,口氣微慍。
「什麼費城?」蘇竣訢一頭霧水地敲著腦袋。「元宵節早就過了,你還要我陪你猜燈謎?」
「你這豬頭。」朱玉蝶隨手抓起軟抱枕打他。「『費城』來的專門講『廢話』啊,連這個都不懂。」
她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坐在兩人沙發裡與蘇竣訢緊緊相靠,這樣貼近的距離,讓她不時嗅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男性氣息……
朱玉蝶覺得頭暈,不知道是因為他靠得太近,還是因為他特製的「神魂顛倒」所引起?
「你竟敢在太歲爺家裡動手?」蘇竣訢伸出臂膀擋下她的軟枕,順勢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雙黝黯的眸牢牢盯著她。
「現在是誰丟了鑰匙無家可歸,你不怕被我趕出家門露宿街頭嗎?」
他們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兩人親密地搭著肩坐在沙發上。
「噢,好煩喔……」經蘇竣訢一提醒,朱玉蝶馬上想起有家歸不得的窘境。她懊惱地癱在沙發上,不斷喃喃自責。「剛剛說你豬頭,其實我自己才是個超級大豬頭,連鑰匙都被我搞丟,太離譜了。」
「好啦,東西掉了就算了,你自責也沒用。」見朱玉蝶沒有反抗的意思,他摟著她的動作更顯得自然愜意。
「唉,寄人籬下總要看人臉色嘛!」朱玉蝶意有所指地望了他一眼。
「有嗎?我給你什麼臉色?我可是非常好心地收留你喔!」蘇竣訢摟著佳人的肩,拍拍她的臉頰。
「事情都發生了,以後你要記取教訓。今天在醫院裡忙了大半天,東奔西跑難免忙中有錯。你折騰那麼久應該也累壞了,現在先別想那麼多,今晚在我這兒委屈一晚,明早再找鎖匠開門。」
「那……就麻煩你了。」聽完男人極其溫柔的安慰,朱玉蝶抬眼看他,覺得好不真切……
唉,他幹嘛老是用這樣溫柔的聲音、表情跟她說話呢?這樣很容易令人誤會,她都快陷進他要命的情網裡了,真是的!
「你話說得那麼客套,我聽起來覺得好不習慣。」
他口裡說不習慣,臉上還是露出滿意的笑。「雖然你毒舌的模樣教人恨得牙癢癢,不過,坦白說那樣的你非常真實可愛!」
「哦?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朱玉蝶一雙大眼睛眨了又眨,臉上露出迷茫懵懂的表情。
搞不清楚他是怎麼了?剛剛摟著她的肩,現在又靠她靠得那麼近……他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很危險嗎?
朱玉蝶羞答答的低下頭,他的胸膛看起來很溫暖的樣子,她好想靠上去,那感覺應該會很舒服……
「你先在客廳裡等一下,我進房去幫你鋪床。」蘇竣訢沉沉地吐了一口氣,他剛才突然發現,眼前的朱玉蝶臉蛋緋紅,看上去真像一顆紅蘋果,令他有股想吻住她的衝動。
這樣算不算乘人之危?為了尊重她,他只好推托去幫她鋪床疊被,以防自己伸出「狼手」。
「唔——」朱玉蝶嬌憨地點了點頭,聲音呢喃模糊。「你……調了什麼酒給我喝啊?害我好想睡……」
「不會吧?我只加了一點梅酒汽水,那只是氣泡酒而已。」蘇竣訢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的酒量會不會太遜了?」
「唔,好想睡……」漸漸地,她頭暈的感覺更明顯了,好像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深井,就這樣一路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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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竣訢鋪好床被走到客廳,便詫異望見縮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朱玉蝶,他無奈地搖頭歎息。
「天啊,這像話嗎?睡成這樣子,還打呼?這女人完全沒有警覺性,隨隨便便就把別人家當自己家。哎,真是沒遇過壞人。」
蘇竣訢一邊碎念著、一邊向沙發上的佳人靠近。「喂,醒醒……」蘇竣訢輕拍她的臉頰。「房間幫你弄好了,你趕快起來到房間裡去睡。」
「唔……」朱玉蝶像是做了什麼好美的夢,甜甜地漾開嘴角輕笑,接著大大的翻個身,一雙美腿露了出來,幾乎沒有任何遮蔽,然而小女人依舊渾然不知地繼續沉睡著。
「你真的要睡在客廳?」蘇竣訢替她把裙子拉好,無奈地道:「拜託,擺這姿勢能看嗎?真是嚇死人。」其實應該罵她「害死人」,這麼撩人的睡姿,弄得他體內的火開始狂燒。
「嗯——」朱玉蝶徹底睡死,完全沉浸在她的美夢裡,不管蘇竣訢怎麼拍她、拉她、在她耳邊冷嘲熱諷,她始終不為所動。
「趕快起來,我也很累很想睡了,你就不要再『盧』了行不行?」蘇竣訢有點心急,感到身體愈來愈「火」,索性伸開雙臂將她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