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忘。」她說的極不甘心。
「沒忘?那,剛剛是那些孤魂野鬼附上你的身嘍?」
「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可是,是她欺人過甚的。」淚,拼了命的往肚子裡吞嚥,極力將眼眸瞪大,死都不肯在那女人囂張過後展露弱勢。
即便,她並不在場親眼目睹。
「動手是事實,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先動手打人本來就是不對的……」沒好氣的橫了她淚眼欲垂的憐人模樣,他濃眉驀地一鎖,語帶心疼與輕責。「算了,事情都發生了,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你也回房去,我去替你拿點傷藥。」再罵下去,恐怕他真會忍不住動起手來,將忍耐這兩個至理名言硬塞進她腦子裡。
氣她總捺不住脾氣,更氣她聽不過他的勸老愛以暴力解決問題;怎麼.她當真以為自已是人見人愛的女超人,百毒不侵?
許伶伶是精,也八成是她先在小杏果面前蓄意挑釁,可有些時候,殺人不必一定得動刀動槍!唉,再這麼下去,小杏果這小瓜呆鐵定會吃大虧的。
他敢打賭!
第八章
塗佑笙接到消息趕到現場時,兩個女人的戰事暫告消弭,許伶伶也早就帶著勝利的神采不知扭到哪兒去囂張了,只有生著小腦袋瓜、眼眶泛紅的苗杏果呆怔著淒清,還有,諸葛極承已漸行走遠的僵直身軀。
怎麼回事?現下,戰況到底是發展到哪裡了?
「許伶伶人呢?」
失魂落魄的苗杏果對她的詢問視若罔聞,此自怔忡在自己的傷心中。
「小杏果,你還好吧?」見不對勁,塗佑笙衝著她的耳朵嚷。
她的嗓音不尖,也不是挺響亮,但因為存心湊杏果的耳朵,還是喚回了失神的她。
「還好吧?你別嚇我!」
「我……」
「別哭,告訴阿笙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我打了她一巴掌。」唇片微顫,苗杏果聽從塗佑笙的安撫,卻說得渾渾噩噩。
方纔諸葛離去時對她投注的眼神裡,滿是失望。
難不成,他真對她感到失望?
「你打了她一巴掌?」
「嗯,我是打了她一巴掌。」心神恍惚,苗杏果點點頭。
那女人抓得她全身是傷,可她只回一巴掌外,就只是些零星反擊。無奈,每每在欲下重拳時,十汾姐姐的哀求神情總會浮現在眼前。可她心存不甘,更不甘與難掩傷痛的是,諸葛川她的指控與責難。
他在怨了,在怨著她,怨她的不聽勸訓、怨她的捺不住氣憤、怨她的暴力傾向,他對她的失望神情,又豈只是全身是傷的熱燙刺痛可以掩蓋的!
等了又等,徐佑笙忽地顰起眉,語帶不滿。
「就這樣?」
「對,我又跟她動手打架了。」
「那種女人你就只賞她一記鍋貼?」還神情悵然絕望成這樣?關切的視線倏地凝滯,塗佑笙不敢置信的又瞪大了眼。「咦,你腦袋上那是老天哪!」猛地摀住了嘴,恨意襲心。
小杏果這笨蛋,她剛剛說什麼?她只打了許伶伶那悶騷女人一巴掌?去,枉費自己平時的教導,都什麼節骨眼了,一開戰,她還盡顧著跟人家客氣,瞧瞧那女人對她做了什麼!
那女人不但對小杏果拳打腳踢抓得她傷痕纍纍,甚至,還扯光她的一小綹頭髮,就在前一秒,她才瞧清楚,小香果腦勺上那一坨糾纏成結的物體不是髒兮兮的污泥,而是粘稠凝固的鮮血……去他的狐狸精,下這麼重的手,小杏果她不過是回了她一記耳光?
老大爺,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你白癡呀你?我問你,你為什麼不還重手?」滿心不捨,塗佑笙雙手摀住她蒼白的臉頰,氣呼呼的質問。「那,諸葛有替你伸冤嗎?」
「他?」
「對呀,就是他,諸葛極承那傢伙是怎麼說的?」剛剛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早一步到達現場,不是嗎?
「他對我很失望。」
聞言,塗佑笙有些些的感到欣慰。
「因為你沒狠狠的揍那女人一頓?」
苗杏果搖頭道:「不,他很失望。」
「咦?」
「他罵我不該動手打她。」
「什麼?」驚詫的瞪大了眼.塗佑笙掏了掏耳朵,頻搖頭,她瞧著苗杏果委屈垂淚的模樣,吸吸氣,眼眶竄進了不會的酸澀淚水。「那女人欺負你這麼徹底,諸葛他不但沒幫你,反而還怪你?」
她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雖然,她沒有親眼瞧見她們打成一片的場面,也不知道小杏果究竟為何會大動干戈與那女人開戰,但,最教人不滿的是,諸葛那傢伙竟然沒有站在小杏果這一邊,反而開口指責她!
天殺的臭男人,許伶伶將小杏果傷得這麼重,他是沒眼睛看嗎?
「我饒不了他!」她信誓旦旦,決心替苗杏果討回公道。
「沒必要。」
「為什麼沒必要?』霧氣濛濛的眼一瞪,塗佑笙的嗓門倏然上揚。「像那種女人還跟她客氣什麼?哼,簡直是人人得而誅之。」
無論兩個女人為何大打出了,但她的心完全是偏到小杏果這方來的;撇開小杏果是自家人不說,第一眼,她就極討厭許伶伶那娘兒們的所做所為,啐,裝模作樣的悶騷女人,真是丟盡了女人的臉。
要不是看在十汾的面子上,她早就將許伶伶趕回去了,又怎會咬著牙根,眼睜睜的見她在自個兒地盤上張牙舞爪。可那女人也真是夠聰明的,誰都敢惹、誰都敢鬥,就是不會跟她正面交鋒,害她連把柄都抓不到半個,又怎能奈何她呢!
「小小!」也聞訊而來的拓跋某輕聲喝止她的不滿。
「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所累了。」連單十汾也深覺內疚不已。
「腦子有問題呀你?壞女人又不是你在當,你幹啥急慌慌地頂罪?」塗佑笙心情欠佳,連口氣也沖得可以。
「小小!」拓跋錄幾不可感的微歎起氣來。
小小的心不壞,對人也向來不太有惡意,但急躁起來,口氣難免失了和緩,雖然十汾向來心寬性溫,深知她的毛病,不致放在心上,也幸好阿契這會兒不在,要不然,又是場火藥味十足的唇槍舌劍。
「你流血了。」先一步上前審視苗杏果的傷,單十汾驚呼出聲。
「那爛女人像是在打仇家一樣的使足了勁,不流血才怪!」恨恨的,塗佑笙也隨單十汾上前檢視著苗杏果身上的傷處。
不瞧還好,這一仔細瞧,塗佑笙胸口又是劈哩啪啦的成噸火藥被點燃。
豬八戒,許伶伶是剝皮族的一員嗎?下起手來還真不是普通的狠毒,她是存心將小杏果換身皮相不成?
「是嗎?」輕撇唇,苗杏果沒有任何療傷的動靜。
不知道要費多久的時間,身上的血才會統統流光、流盡?
心,逐漸麻木了。
沒有全力反擊,除了十汾姐姐的人情因素外,還有一項,她始終記得諸葛三下五時的叮嚀與早在心裡紮了根的警戒。
他討厭有暴力傾向的女人!
可是見他沒多試就放棄詢問她的意圖,失望的瞪了她幾秒,還循著許伶伶消失的方向離去,這份傷慟,比身上的處處刺痛更揪心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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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杏果想忍、能忍、願忍,可好打抱不平的塗佑笙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
當天晚上,甩開拓跋某不甚贊同的盯梢,她火大的踏進諸葛極承的房裡。
「你給我從實招來。」
自窗前的無言怔凝回過頭來,諸葛極承楞了楞。
「怎麼回事,這麼大火氣」』
「小杏果!」
「她怎麼了?」移開步了,他走向氣鼓雙頰的塗佑笙。
跟阿契談完後,他捧著兒罐傷藥到小杏果房裡替她療傷,見她身上的處處傷口,他的心有著止不住的抽痛,心疼又無奈,偏她不知怎地起勁來閉上嘴,任他怎麼逗也不開口回應,他嘔死了。
她被人欺負成這樣,這些人以為他心裡好過嗎?他也氣,但能怎樣?摸黑將許伶伶給宰了不成?
唉,或許,這一、兩天就該起程了。
考慮了好幾天,他決定帶小杏果去外頭打混兼玩樂一段時間。她這幾天心情都挺低落的,也該陪她散散心才是,等許伶伶對待在這兒的生活感到無趣後,自會打道回府,不再留在村裡扇風點火的惹人嫌厭,到時,他們再回來。
「她還能怎麼了?」伸手猛力地戳著他的胸膛,她字字句句都挾帶著濃濃的憤慨。「你為什麼對她大小眼?」
「我?!」
「不是你是誰!」
「對小杏果大小眼?」這是什麼笑話?「你不會真這麼覺得吧?」
「我就是這麼覺得。」眼一瞇,塗佑笙意有所指的歪著腦袋斜睨著諸葛極承。「而且,不只是我這麼覺得」
「唉!」
聽他歎氣,她反倒有些錯愕。
「你承認了?」不會吧?
諸葛真的移情別戀?
「承認什麼?雖然我知道你們女人家總愛想東想西,可怎麼會差異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