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優閒的替自己的胸膛潑了一些沁涼的溪水,諸葛極承輕謂著。「不下來是你的損失。」
不陪他一塊兒深夜泡清泉會有什麼損失,她不知道,可她很清楚,今晚的事情刺激過度,她的心臟開始有點受不了了。
「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先別急著回去。」
「你又想幹麼?」換她重新審視他的意圖。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才剛跟你講完別在深夜裡四處鬧晃,你又想一個人溜躂到哪兒去?」
「回房裡呀,要不,我還能上哪兒!」
「我送你回去。」當真是敗給她,說到口水都干了,她還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村子裡是沒什麼大惡人,但也不能說每個老百姓都是心性善良的角色,畢竟,一人心隔肚皮。
「可你還泡在溪水裡。」
「這我知道,你以為這兒流的是溫泉水呀?」誇張的在水裡抖了抖身子,諸葛極承雙手抱臂,裝出一副瑟縮的不勝寒顫。「我也想上去呀,只要你能規規矩矩的轉過身,別偷看,我立刻就衝上岸去穿好衣褲。」
「你!」他的話讓苗杏果氣得差點腦充血。
「還是,你想再將我的裸身著一遍,好加深印象?」
「哼,誰愛看你呀。」忿的跺了跺腳,她旋過身,面紅耳赤的生著悶氣。
不要臉的臭諸葛,專愛在口頭上佔她便宜,更讓人憤慨的是,她拿他沒轍!
第七章
「有事嗎?」半瞇眼,苗杏果瞪著一臉笑意的許伶伶。
真倒霉,怎麼會被她堵上?回房後,第一件事就是要用符水浸泡全身,還要酒把鹽巴驅邪,以防惡靈纏身。
「沒事就不能找你說話?」
「不會吧,你這會地攔下我,是要找我聊天?」
「哼,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哼笑數聲,許伶伶一針見血的挑出話端。「苗杏果,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我是嗎?」不掩嘲笑,她輕擰眉瞪著擋路的許伶伶。
不知道是自己的躲避功夫有待加強,還是這女人的腦袋瓜裡除了男人與情慾外,終於肯塞些別的東西進去,看起來,她今幾個攔下自己,不是純.ˍ屬意外,擺明是有備而來。
她又想攪弄什麼是非?!
「你不是嗎?」許伶伶儀態萬千的歎著氣。「其實,也難怪你們這些人不怎麼喜歡我,誰教女人們的心眼都小得不成樣,總見不得他人的太過於完美無缺,害得我走到哪兒都會慘遭嫉妒,真是傷腦筋。」她伸手撩了撩耳畔的髮絲,一顰一笑,煞是千嬌百媚。
真無聊,這女人是在幹麼?存心找她挑釁?懶懶的呵著氣,苗杏果想繞開她,來個走人為先。
「別急著走。」
「有話就快說。」瞟了眼露不滿的許伶伶一眼,她雙手盤胸。
「放心,我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見她不識相,許伶伶也懶得再繼續自己的開場白,氣焰迫人的揭露攔下她的目的。「告訴你,以後不准再巴著諸葛極承,給我離他遠一點。」
聞言,苗杏果一愣。
反了、反了,人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可許伶伶她這是在做啥?攔下自己說的這番話已經不是挑釁,擺明了是道飽含警告的命令!
「他是我的。」利眼一兜轉,許伶伶厲聲再次強調。」
諸葛極承的心像個無底洞,對她的態度雖不無禮,卻也不會刻意迎合。和善是一回事,但彼此間的生疏也不能忽略,任憑她摸索過許多男人的心,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日子一久,聰明的她多少也摸到其中的重點在哪。
這礙眼且討人厭的苗杏果不走,她就一點進攻的機會都沒有!
「是哦?」說實在,對許伶伶,她心中忍不住起了無限的佩服。
哇塞,真的是個厲害到極點的女人,這麼大刺刺的宣告她的目的與所有權,可見得她這女人不但具備美貌,連運籌帷幄的心思都不輸人。
「我知道這些年來,你都一直死賴在他身邊,任人趕也趕不走,諸葛極承人好,不忍明說,可我覺得……」俏鼻一揚,她的神情極其輕蔑的斜睨著苗杏果。「一個姑娘家成天盡跟在一群漢子身邊,也不知道害躁。」
許伶伶她在暗示什麼?
再好的泥人性子無端地遭人嘲諷、閨名受人損毀,即使想忍,也是忍無可忍,更何況,她的性子向來就爆烈,被一個在自己眼中視為其爛無比的女人連番撩撥,更是難忍。
嗤聲連連,苗杏果也不甘示弱。
「論起害臊,那你許姑娘可不就成了始祖?」聰慧的眸子一溜,她也笑了,笑得很不懷好意。
「敢情你是拿自己當個例子來說不成?」語氣帶著感激,可眼中卻不掩反擊神采。
要酸、要嘲、要諷、要刺,那就一道兒擺上來吧,她就不信自己的口才會壓不過這悶騷的狐狸精!
「你!」沒料到這稚氣未脫的鬼丫頭竟敢反擊,霎時,許伶伶白了一張俏臉。
「怎麼,我說中了你的存心啦?」眨著狀似無辜的眼眸,苗杏果笑望著她。
看來她輕而易舉的便扳回一成。
「算啦,我才不想自貶身價,跟你這種壞胚子一般見識。」許伶伶忽地想到了什麼,前一秒才忿忿別開的黑臉重新移正,倏然間閃爍著竊笑的眸子緊落在苗杏果臉上。「提到壞胚子這一點,我倒是忘了,既然你老爹是人人喊打、喊殺的賊頭,想你身上流著他的血,准也好不到哪兒去。」
方纔的得意瞬間褪盡,畢竟年輕的心臟仍是青澀純真,震驚莫名的苗杏果當場茫了神智。
而這一幕,瞧得許伶伶重燃驅趕走她的信心。
「小賊女,諸葛極承不是體配得上的男人,知道嗎?」
「你、你胡說什麼!」
「我是胡說嗎?」見苗杏果的神情一轉數回,許伶伶反倒輕漾起得意的淺笑。「你我應該心知肚明,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
就知道顏大貴洩露的這項秘密是道重擊,隨隨便便就將這狗眼瞧人低的鬼丫頭給擊得花容失色。
「這謠言,你,你是聽誰說的?」慘白著臉,苗杏果問得幾近無聲。
是誰?
她的身世幾乎如謎,連她的名字都是婆婆取的,誰也不會把她跟王景聯想在一起,幾年下來,連她自己這當事人差點都快忘得一乾二淨,更遑論村子裡的村民們,可如今卻連許伶伶這外來嬌客都知道……瞬間,心涼膽寒的哆嚷細細的在全身顫起。深沉的駭怕。
她要知道,是誰,是誰說出去的?
「呵呵。」許傳價掩嘴偷笑。「真是謠言嗎?」
「是誰說的?」
她的事,除了當初發現她的顏大貴外,就只有寒契他略知一二,可那顏大貴早些時候被村人們三拳兩腳的趕出村子裡了,撇開他這條線索,就只有……
不,這叫她怎能相信?
真是寒契說出去的?!
難不成是他平日對她積怨過多,就在某日遭她埋伏後,惱羞成怒,無心中失了口風,將這秘密透露給十汾姐姐知曉,。而這狐狸精正是由十汾姐姐口中得知的?
但教她怎能相信!
十汾姐姐不可能會犯這個錯誤,寒契更不可能,因為,她相信寒契的為人,更信任十汾姐姐的深知進退。
「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瞧瞧你,幹麼這麼驚惶失措的,怕了嗎?」裝腔作勢的歎了歎,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揉搓著太陽穴。「唉,也是啦,這如果我是你,早一頭撞牆死了乾脆,才不敢厚著臉皮繼續留在這地丟人現眼。」
「誰丟人現眼?」即使心慌,甫教驚駭斂褪的怒火也再度被她口口聲聲的冷嘲熱諷給挑了起來。
搞了半天,原來這狐狸精今天是存心給她下馬威來的。
問題是……它收效了!
「除了你這鬼丫頭,還有誰會這麼不要臉?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賤,還敢這麼張狂,你不羞,我可都已經替你覺得丟死人嘍。」
「有什麼好丟臉的?」
「你的臉皮還不是普通的厚,你可別忘了,你的血液裡流的是王景那賊頭的血哩。」
「身為誰的女兒,不是任何人所能挑選的,總比某些打骨子裡就淫蕩不堪的女人來的強。」讓這狐狸精知道了自己的致命傷,她心慌,也頓覺無措,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甘心忍受她的尖酸刻薄。
就算她終究會敗在這狐狸精的挾怨要脅下,也絕不忍下眼前這一口悶氣。
「苗杏果,你說誰淫落!?」怒眉一堅,許伶伶先發難了。
「你。」
「你……你有膽給我再說一遍!」
「豈只一遍,你想聽,我可以說上千遍、萬遍。」嘴角一撇,學著許伶伶先前的嘲諷,一抹鄙夷的恥笑在她的唇畔浮起。「除了你這女人,村子裡恐怕沒第二人足以承擔這麼不要臉的形容。」
「你胡說。」
「是非自在人心,你還想撇得一乾二淨嗎?許伶伶,別以為顏大貴被驅離村子,你跟他的醜事就沒人知道,更何況,你的男人還不只顏大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