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你別那麼心急嘛!」拉住欲往院子另一頭走去的夫人,巫士不自覺地又歎了口氣, 「我早就知道菱菱在哪裡了。」
「你早就知道?」眼睛一下子瞪得像兩粒駝鳥蛋,蒲彼莉臉上要殺人的神色讓巫士猛地心頭一凜, 「早就知道還在那兒耍我?」
「呃,這……我……」被她這麼一嚇,巫士還真的是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心中暗自偷笑幾聲,但蒲彼莉還是僵著一張臉。
「你什麼你,還不快點將菱菱給我找出來,淨在那兒你呀你的什麼勁兒?」本來是想要再嚴厲的數落他幾聲,但是看到他真的凝目聚神的正經起來,眼光四處的東瞄西瞧的,蒲筱莉再也忍耐不住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眼底雪亮的將這一幕收了進去,巫士這才知道自己被人反將了一軍。
「哦,原來你一直都是在耍弄我!」他嚷著。
嬌俏的給了他一個,「你活該」的笑,蒲筱莉輕輕的推開他伸過來要報仇的手。
「阿士,別鬧了,咱們快點將菱菱給放出來吧!如果被她知道你知道了那麼久都不趕緊將她給放出來,等她跟敏兒和娟娟碰面時……」蒲筱莉的不再說下去,讓巫士自個兒去思量著後果的嚴重性。
當巫家三姊妹碰面時……天哪!
果然,巫士臉色一變,不敢再對這件事掉以輕心,他可是飽受三個女兒聯合起來欺負他這巫家唯一的男人的凌辱了,若有時再加上自己一向深懼的夫人,這四個他又愛又怕的女人整起人來,可是會活活的將人給整瘋的!
跟在他身後走向廊道的一端,蒲筱莉不解的問:「怎麼?禁固菱菱的寶瓶兒會在屋子裡?水晶球上不是顯示……」她的眼神僵住了, 「啊!那不是……」
「對啦,我就說知道她在哪兒嘛!」面有得意神色的笑著,巫士走到那只寶瓶的旁邊,輕敲著瓶身, 「女兒啊!這是爹在說話,你聽不聽得到爹的聲音?」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朝著瓶口低吼著。
不到半秒,那只寶瓶兒就自動的晃動起來了,而且還晃動得非同小可的厲害。
「在裡頭悶不悶哪,女兒?」巫士還在那兒說著話。
蒲筱莉警告的瞪著他, 「阿士,你還不趕緊將菱菱給放出來?」
「別急嘛!總得先讓菱菱在心理做了準備啊!免得突然的,砰』的一聲,會嚇壞她的。」巫士強辯著說。
只見寶瓶猛地又晃動了一下,巫土得意的笑了起來。
「好啦,好啦!別那麼激動,爹馬上就將你釋放出來。」
瓶兒又是一陣搖動,蒲筱莉雙眼含淚的直抽著氣,邊催促著巫士。
「阿士,你幹嘛廢話那麼多,快點將菱菱的咒語給解開啊!沒見過有哪個男人像你那麼煩……」
「好啦、好啦!我這不就馬上把菱菱的咒語給解咒了,你們這些婆娘就是這樣,每次做什麼事情都急呼呼的。」說完,巫土倏地嚴肅起來了,面向著寶瓶,他終於開始念出解救巫束菱出寶瓶的咒語。
當大家聽到傳來玻璃破裂的聲響時,不管大小,所有連府的僕人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經全閃得不見蹤影了。
沒有人會那麼勇敢的敢躲在窗台下偷聽連家父子的對話,所有先前不知道連氏父子在大廳有會議的下人雖然一時閃避不及,但在聽到第一聲吼叫時,全都像是學過武功似的身形矯健的往安全地方竄去。
此時此刻,他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逃命要緊!
「還想去金華跟杭州玩?!告訴你,最近你哪兒都不用想去,你今天一定得給我個答案,否則你連大門都不准給我出去。」咆哮的吼聲停了一秒,但馬上又揚了起來, 「你究竟要不要快點兒幫我娶個媳婦兒進門?你還真打算讓我連死都不瞑目嗎?我告訴你,在我雙腳一蹬之前我一定要抱到孫子,否則……」大廳傳來一陣破裂聲,十成又不知道是哪個花瓶很淒慘玩完了。
「我給你最後的期限,如果……」他的話都還沒說完,連萬寶就已經塌著一張臭臉掉頭就走。
「阿寶,你這個臭小子是活膩了不成?你老爹我的話還沒說完,你竟然敢掉頭就走,你這個小兔崽子,給我滾回來……」
「老爺……」連李三妹在一旁怯生生的想哄勸著連大富的怒氣。
「給我閉上嘴。」他朝著她吼,見連萬寶快走出門了,咆哮的聲音響得快將窗子給震了下來, 「你這個臭小於還不快點給我滾回來,難不成你是想活活氣死我嗎?你這個小兔崽子……」
連大富中氣十足的怒吼自他身後追了過來,但是連萬寶停都不停一下,像是剛吃下了一頓炸藥似的,他氣沖沖的疾掃過走廊。
一路上連只蚊子都沒見個影兒,連府所有的僕人早就都閃得遠遠的;而雙眼猛冒著怒火的連萬寶跨著大步才自廊道半途轉了一個彎,就看見還在暈頭轉向、搞不清楚狀況的巫束菱。
這丫頭怎麼還不知道快閃呢?已然在氣頭上的連萬寶這會兒還冒著火的腦子裡竟然還有空檔想著,怎麼好像從來不曾見過她呢?八成是新來的,所以還不知道咱們連府的習慣!
想歸想,但也不知怎麼的,原本已經越過她身後的連萬寶腦中有個一閃而過的想法,他抿起漂亮的唇角,腳下一個旋轉,人就向著仍坐在草地上的發愣的人兒走去。
而早在見到有人猶如箭矢似的自遠遠的那頭衝出來的巫土夫婦,根本沒時間理會那個才剛從瓶裡被解放出來,整個人還傻頭傻腦的跌坐在草地上的女兒,一見苗頭不對,夫婦兩人就手拉著手,早就閃到一邊逃難去了,此時此刻只剩下夫妻情深。
只是在一段安全距離的間隔之下停住了腳,見到怒氣衝天的公子爺又轉了個方向,而且看起來目標正是兩人的寶貝女兒,剎那間,兩張臉各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天哪!咱們的笨丫頭有難了。」瞧著那人以千軍萬馬之勢走向渾然不知大難臨頭的女兒,巫士就不自覺地跨了一步出來。
但是他還來不及跨出第二步,就猛地被一臉責難之色的蒲筱莉給扯了回去。
「阿士,你要做什麼?」她語氣警戒的問。
「做什麼?」沒心情多跟她解釋什麼,巫士現在一心只掛念著寶貝女兒的安全, 「阿莉,你沒瞧見那傢伙的臉色嗎?瞧他那一副算計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安什麼心,若我們再不快將菱菱給救出來的話,恐怕她就要慘遭他的毒手了。」
巫士在心裡暗暗的加上幾句,難怪大熊一見到水晶球就說這傢伙是個紈褲子弟!剛剛聽到大廳裡的吼聲,還有東西乒乒乓乓的亂摔的聲音,連他父親都喊他兔崽子,可見這小子鐵定不是個好東西。
「菱菱不會有事的。」一把把他扯了回來,仔細的又再打量了那公子爺一眼,蒲筱莉臉上帶著笑,水晶球上顯現出來的「真命天子」不就是這個年輕人嗎?!她想著。
「你怎麼知道菱菱不會有事?」巫士微揚著嗓子。
「我就是知道。」蒲筱莉一臉的篤定。
在這個緊要關頭上,巫士可不打算相信自己夫人的話,他不但將心中的不信化為一聲輕視至極的哼,而且還多橫了她一眼,當下又預備再一次的進行援救工作。
「算了,阿莉,你還是先閃到一邊去,我一定要給這傢伙好看不可。」巫士將蒲筱莉推到自己身後。
「人家又沒惹到你,你幹嘛要給他好看?」
「開玩笑,你沒有看到他那張朝著菱菱走去的嘴臉嗎?這還叫沒有惹到我?快閃到我後面去,等我將菱菱給救出來,咱們就快些回到島上去。」
你這白癡,如果那時有仔細的繼續看著水晶球的話,你現在也不會那麼緊張了!蒲筱莉有些埋怨的瞪了他一眼,還說我們這幾個婆娘做事都是急呼呼的性子,但我們總比你好得太多了,至少我們凡事不會只做一半或是看一半!
「阿士,就別那麼窮緊張……」
「什麼叫窮緊張?」巫士的臉都快繃起來了, 「女兒都快被設計了你還叫我別窮緊張?世上哪有像你這種風涼娘親……」
「你說什麼?」
巫士專心且渾沌的腦子總算是塞進了一丁點的危機意識,天哪!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呃,我只是覺得你太過於不在乎菱菱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顧丫頭的死活吧?」
「我只是這樣覺得,又沒有說出來。」巫土好死不死的又辯了這麼一句,將自己的原意愈描愈黑。
臉一沉, 「沒有說出來?」蒲筱莉輕哼了聲, 「那你乾脆都不用說了。」語畢,她就快速地念了一串咒語,而且目標鎖定自己的老爺。
沒防到自己夫人這一招,巫士連避都不及閃避的,只見一縷輕煙開起,他就已經變成了一隻蛤蟆,而且還是只在呱、呱、呱猛地抗議的癩蛤蟆。